“你这死没良心的,总算知道人家有多惦记你了。这么久才来!”
娇嗲的软语引起阵阵作呕的感觉,小兔的耳朵和眼睛都拒绝着眼前的一幕。
然而男女交抱缠绵的画面已深深刻进心版,教她欲拒无从拒。她的鬓角像被什么猛然撞击,血液从身体的每一处迅速流失,除了空虚外,不留其他。
再多的言语、画面都无法被她吸收,无边的黑笼罩住她。只听见砰的一声,小兔虚弱地栽倒在地面上,吓坏了正和美人热吻的风强。
※※※
“出去啦,这种事我来就行。”
美艳少妇将风强健硕的体躯往外推,无奈他像座山般动也不动,焦急的眼光投向草堆上昏迷的人儿。
“都说她没事了,你不要这样子……”说到这里,她可有些火了。
正待浓情蜜意的兴头,被个不相干的小泵娘给坏了好事,难怪她火的。
“她流了好多血……”风强赤红的眼里尽是担忧,深深的不安啃蚀着他,害怕小兔会出事。
“不过是女人每隔一阵子会来的那个,有什么大惊小敝!”她再度使力推着风强。“你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真想帮忙的话,去帮烧些热水。”
“她真的不要紧吗?”
“死不了的!”她懒得再跟他废话,索性甩着酸疼的双臂旋身走向坏事的小兔,不客气地剥除她的衣物,风强不好意思待下去,只得照她的话烧水去。
血腥的臭真令人受不了,少妇同情地俯视小兔苍白的容颜。她知道有些女人这种事来时,会痛得死去活来,这姑娘八成就是。
风强送来热水后,便被她指使去砍柴取水。嘻!最好能到山林里抓只山禽走兽,煮些肉汤来给姑娘补元气,顺便也给她打打牙祭。少妇窃笑着。
她忙和了半天,总算清理干净,将肮脏的黏腻去除,还小兔清爽的娇躯,并少不得在那部位塞些布块。
为何女人要受这种苦?少妇怜人也自怜地摇头叹气,正打算起身到屋外找些药草煮给小兔喝,病弱的申吟响起。
“你醒了呀。”声音没有面对风强时娇嗲,带点懒。
小兔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眼球无神地转动。
触目所及的幽暗环境是她所不熟悉的,而说话的人……她顿了一下,眼光带点防备,着急地想要起身。
“别起来,这种时候还是躺着吧。”少妇按住她肩头阻止道。
“你是……”她软弱地问。
“我是阿强的朋友。”少妇抿了抿柔软的红唇笑了起来,向上轻扬的眼角眉梢俱是风情,骚媚极了。“叫我美娘就行。你想知道阿强去哪吗?我叫他去抓只山禽走兽什么的,让你补补身。你现在什么都别想,睡觉好了。阿强回来时,我再叫你。”
小兔顺从地合起眼睑。
“我去替你煮些药汁,你睡吧。有事大声叫我。”
美娘离去后,一些纷乱的影像在小兔脑里肆虐。她依稀记得两条纠缠的身影,那娇嗲的嗓音……
好痛,好痛!
她抱住自己,一股寒意自内里及四面八方袭来,身下的草堆和美娘在她身上披的兽皮都无法带来一丁点温暖。滚烫的泪滑下,她咬住嘴唇不让莫名其妙的哭泣逸出。
她是怎么了?
以往那个来时,都不曾这么脆弱,何以今次特别?
她握紧拳头,极力抵抗着寒冷和虚弱。不知过了多久,美娘回到她身边,将一碗温热的药汁灌入她嘴里,寒意逐渐褪去,她浑浑噩噩地陷入睡梦中。
第三章
某种粗糙、温暖的东西轻柔地抚过她额头,抵哑模糊的嗓音隐约传来。
“她没事吧?”
“没事。”娇嗲的嗓音不悦地响起。“喂,你来找我,是为了替你照顾她呀?”
“美娘——”
“哼,这时候才陪小心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人家多盼望你来?结果你一来,却叫我服侍人……”
“啧啧啧……瞧你这张小嘴翘的多高,活像我委屈你似的。”
夸张的轻叹之后,有短暂的沉寂,某种暧昧、不分明的喘息声跟着扬起。尽避不清楚那是什么,小兔心头却像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疼得她眉头紧蹙。
“这样满意了吗?”男性低沉的笑声得意地回响着。
“这样就想打发我呀!”美娘不依道。
“别不知足了。瞧我替你带来什么!”
“盐!”美娘高兴地叫了起来,抱住风强笑得花枝乱颤。“强,我就知道你最我最好了!”
“对你不好,会一来就被你指使东、指使西吗?劈柴取水样样都来,还猎了野味孝敬你。”
“哼,那是为我做的吗?我以为是那个教人心疼的小美人哩。”
“小兔吃得了那么多吗?我们今晚就走……”
“人家不要啦,你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何况她那样子能赶路吗?”
“美娘,不是我不想多陪你,而是急着把小兔带去见她的……嗯,舅舅。总之,我是受人之托,回程我再来寻你吧。”
“哼,我不管。如果你今晚就得走,那人家现在就要你陪。”
“美娘,我得看着小兔……”
“跟你说她没事的。我给她喝过药汁,只怕还要睡一会儿。来嘛,难道你不想吗?”
“美娘——”
“嗯,不准说不。”
癘窸窣窣的声音渐去渐远,隔着门板,依稀听得见男女调笑声。
冰冷的感觉流淌过小兔的心,流淌过微温的眼睑,她虚弱地睁开眼,挥去不该有的泪水,勉强撑坐起身。
风强行囊里,相当宝贵的一袋盐被抛在屋里的一角,她瞪视着,仿佛不明白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或者,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是她?
一抹苦涩的笑意牵起柔唇。
原以为风强是为了她才来这里,其实他是来见他的相好,根本不是为了她。这事实奇异地令她难受,小兔揪住胸口,无法理解心头的痛是什么原因。
这其实跟她无关,就算风强来找美娘又怎样?她伤心个什么劲?
小兔咬住下唇,拼命告诉自己,她不是伤心,她只是……觉得失望罢了。
但又是为什么失望?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猛烈摇头,坚定地拒绝不该有的思绪继续缭绕心头。
小心翼翼撑起虚弱的腿起身,嘴里的干苦促使她四处寻找水壶。
扶着墙面走进另一间斗室,依陈设来看,应该是灶间。她的目标是水壶,却被隐约传来像受伤野兽低嗥的怪异声响所吸引,不自觉地走向与灶间相连的另一道门户。
触目所及的景象令小兔目瞪口呆,她先是吃惊地眨眨眼,接着心头小鹿撞个不休,血气急往上涌。
从半掩的窗口投射近来的光线,将内室照得分明。
这显然是间工作室,角落里堆置着编织一半的草席和各式竹篓,骨锥、骨针和纺轮散置一旁。
除此之外,地面还可见到零散的衣物。顺着衣物散落的方向看过去,一对男女以某种奇怪的方式在地面的草堆里激烈拥抱厮缠。
室里围绕着动物性的亢奋和急切,两人美好的赤躯弥漫着汗水,脸上交织着痛苦的欢愉,像受伤野兽嗥的怪叫不断自他们口中逸出。
小兔的眼光从美娘意乱情迷的侧脸移向埋在她胸前猎食的男人。垒垒肌肉在他汗湿的黝黑皮肤下滑动,从右肩滑到左腰的丑陋伤疤像张牙舞爪的蜈蚣,随着不断抽送的臀部动作,仿佛活了起来。
小兔瞪视风强壮硕有力的体躯,他以令人不可思议的优雅运动着,全身的每块肌肉似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自在地散发出豹般的爆发力。
“我要死了,天哪……”
美娘的嗥叫在小兔耳畔嗡嗡直响,唤回她投在风强的注意力,她困惑地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