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带走她?目的为何?
“海师叔,梁师弟在阿丽昏睡的草地上拾到一封署名给您的信。”古振塘将信递过去。
海潮接过信一看,心裏打了个突,这字似乎在哪见过。打开信封,抽出裏头的信笺,翠羽般的秀眉微微蹙起。
“呼颜克!”她揑紧手中的信笺,咬住下唇,眼裏升起一抹怒气。
“呼颜克?”古振塘万万料不到会是他。
呼颜兄弟在战败当日便离开长白,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还掳走海宁。
“海潮,我听说宁儿出事了!”接到消息的夏川明大步走进房裏,刚听说这事的风想柔跟在他身后。
“海师叔,海宁真的出事了吗?”这几日和海宁相处得像姊妹一般,想柔对她已生出一份特殊情感。看到海潮和古振塘表情凝重地颔首,阿丽哭得泣不成声,她心情直往下沉。“是怎么发生的?”
海潮将阿丽所说的经过简述一遍。
“呼颜克掳走海师妹的目的何在?”古振塘怀疑地将眼光投向海潮手中的信笺。呼颜兄弟不会又想来次挑战吧?
“是呼颜克掳走她的?”夏川明消化完这讯息后,眼光复杂地凝视海潮。
“他想怎么样?大师兄,我们不能不管海宁,得想办法救她啊。”想柔著急地道。
“救是一定要救,但得先弄清楚呼颜克的目的。”古振塘再度将眼光投向海潮。
后者轻叹口气,攒聚的眉锋裏尽是无奈。
“信上说,他请宁儿到兴安派作客。如果我想接回宁儿,就上兴安派去。”
“呼颜克根本是霸王硬上弓,逼你非去一趟兴安派不可。”夏川明气愤道。一没想到他堂堂一派宗师,会做出这种事。”
“我们就杀到兴安派,把海宁给接回来。”想柔跃跃欲试道。
“这么做不妥当。”海潮摇头。
“海师叔,难道您不管海宁了?”想柔困惑地问。
“当然不是。”海潮苦笑。“宁儿是我的……徒弟,我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只是呼颜克针对的人是我,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连累整个长白……”
“海师叔,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海宁也是长白派的一分子呀。我相信长白派的师兄弟都很愿意为她一战。”想柔义正辞严道。
“我知道,只是没必要。”海潮蹙著眉。“呼颜克不会伤害宁儿,他只想我上兴安派一趟。既然如此,我就跑这一趟。”
“海潮,呼颜克对你别有居心。万一你去了,他仍不愿放了宁儿,你受他挟制……”
“三师兄,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相信呼颜克不至於那么卑鄙。”
“他对你迷恋至深,会做出什么疯狂事都有可能。海潮,你得三思呀。”
“是呀。”想柔这才有点了解呼颜克掳走海宁的目的。“海师叔,不如让大师兄陪您上兴安,他们若不放人,我们便对兴安派宣战。”
“柔儿?”古振塘显得讶异。他虽知想柔和海宁两人的关系有改善,却没料到她愿意放弃一切成见,主动要他陪海潮去救人。
“师兄,你身为长白派掌门,救海宁也是你的责任嘛。”她雍容大方地道。“反正我相信你。”
“柔儿。”古振塘看进她体贴懂事的清澈眼眸,心裏升起一抹骄傲。
想柔终於长大,懂得体谅人。她原本就是个开朗活泼的姑娘,只是因为父母的悲剧,心裏产生无法适应的不安全感,才会处处想不开。
“谢谢你的好意,想柔。只是这件事不宜扩大。”海潮温和地道。“呼颜克的为人,我心裏有底。他不会伤害海宁,他只是对我不死心。”
“可是海师叔,就算您去到兴安派,他们就肯放海宁吗?”
“以他的为人应该会。”
“海潮,呼颜克未必如你所想的那么好说话,不然他不会掳走宁儿。”夏川明担心海潮会亲身涉险,神情焦急。
“三师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海潮!”夏川明知道无法说服她,微吐出一口气,眼神显得坚毅。“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我陪你去吧!就这一次,让我为你尽点心意,陪你走这一趟。”
“三师兄!”海潮苦恼地回视他。“你何苦呢?”
“海潮……”夏川明难掩激动地微扯唇角。“我只是想帮你,别无所求。你就让我帮你这一次。”
“你……”海潮无力地合起眼睑。
一旁的众人被古怪的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柔睁大眼,万种情绪齐奔心头,又惊又疑地来回看著海潮和夏川明。
没想到喜欢海潮的人,除了她父亲和呼颜克外,还有夏师叔。三人对海潮的情感表现於外的完全不同,想柔无法判断谁付出的感情较深、较多,只晓得她三师叔这种默默关爱、不求回报的方式,令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三师兄,只要你答应我不逞强,让我和呼颜克好好谈谈,我不会反对你跟我一道去。”海潮重新控制好情绪,澄澈的眼眸恢复原有的平静看向夏川明。
“嗯。”他无异议地同意。只要能陪海潮一段,要他做什么都行。
“海师叔,真的不要我大师兄陪您去吗?”
“想柔,谢谢你。如果我需要掌门援助,会捎信回来。”海潮温柔地回答。
“那……好吧。”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然而当海潮等人准备好要出发时,忽然有人投帖说要找海宁。
惊讶谁会在此时凑巧来找海宁的众人,齐在大厅等候。只见一名身著锦裘华衣的俊美青年,带著两名威武的侍从走进来。
“是阁下要找我海师妹?”古振塘很快将对方打量一遍,发现眼前的年轻男子有种与生俱来的显贵气质。
他雄视阔步的模样,充分显露出无与伦比的高贵神态,修长拔挺的身躯隐隐散发出逼人的气势。而那双修长的眼睛,深邃而美丽,带著抹纡尊降贵的骄傲,毫无畏惧地与古振塘对视,显然正在评估他的身分。
“没错。”他微微颔首,声音出奇地和悦动人,眼光则迅速扫了众人一遍。在遇到海潮沉静的脸容时,略显讶异地停顿一会儿,最后落向想柔,眼神进射出一抹奇异光彩。
“敢问阁分,与海师妹有何关联,因何事找她?”
“你是以什么身分跟我说话?”男子优闲从容地将深黝的眼光转向古振塘。
“我是长白派掌门,阁下可以说明你的身分和来历了吧。”
“原来你就是新任的长白派掌门,比我想的要年轻了些。古振塘的大名声震关外,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可是古掌门名声再响亮,也不能窝藏本人的未婚妻吧。”
“你是海宁的未婚夫?”想柔讶异地道。“怎么她从没提起她有未婚夫呢?”
“坏不是海宁?”男子显得有些失望。
“当然不是。“想柔有些莫名其妙。“你该不会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认得吧?”
“在下与她仅在年幼时见过面。姑娘是?”
“我姓风。你到底是谁?”
“在下姓朱……”
懊不会叫猪八戒吧!
迸振塘见他露出风流倜傥的笑容,一派自命为情圣的潇洒模样,便有一肚子的火气。他按捺住想将想柔拉到身后,不让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照到的冲动,脸色越发地冷肃。
“你是辽东王府的世子。”海潮一听便知道他的来历,心裏纳闷他是如何知道海宁来长白的事。“是谁告诉世子宁儿来长白的?”
“阁下是?”
“请世子先回答我的问题。”
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光注视下,辽东王府的世子朱长乐有种无法拒绝的感觉。他迷惑地凝睇海潮,讶异於对方丰姿俊雅的容貌秀若自在开落的芙蓉,男人长成这样,颇有点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