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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长白 第4页

作者:岳盈

“姑娘不必客气。”古振塘忙文诲绉地还礼。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阿丽支支吾吾地问,杏眼大睁。

迸振塘棱角分明的嘴唇上噙著一抹笑意,反问道:“姑娘何以在深夜逗留此地?又如何会得长白剑法?”

“我……”少女不晓得是否该对这位陌生人透露自己和长白派的关系,正迟疑时,身边的侍女凶巴巴地开口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

“阿丽,不得无礼。”少女瞪了侍女一眼,充满歉意的眼光转向古振塘。“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在下古振塘。”

迸振塘这三个字,像乍响的春雷般震动了两名少女。被唤做小姐的少女咂著樱唇,表情惊讶无比。

“你……你就是名震关外的长白派第一高手古振塘?”

“不敢,在下正是古振塘。”古振塘似笑非笑地瞅向她。

少女蓦地烧红了脸,忙垂下晶莹有情的美眸。

“我……我叫海宁。之所以会长白派的武功,是因为家师也是长白派的。”

“敢问令师的名讳是?”

“家师乃长白七剑中排名最末的,姓海,单名潮字。”

“海师叔?”古振塘显得惊讶。

他进师门时,海潮已离开长白派。虽无缘一见,却从几位师叔那裏听过不少这位海师叔的事迹。提最多的,自然是当年他和恩师联手打败兴安派的金银双鞭,奠定了长白派为关外第一门派的地位。

“是。我该称你一声师兄吧。”海宁娇羞笑道。

“嗯。”古振塘点点头,暗忖此地并非谈话的好地方,那群恶狼搞不好等一下还会卷土重来。他记得以前和师妹风想柔曾在山谷裏搭建了一座树屋,不知道还在不在。

“此地非谈话之所,海师妹请跟我来。”

迸振塘怕两名少女跟不上他的步伐,刻意缓下速度。虽然急著想赶回长白派,但放不下海宁和她的侍女,只好暂缓行程。

三人走了约一刻钟左右,来到一座临溪的空地。古振塘利如鹰目般的眼光在黑暗中搜索,很快找到那座树屋。

树屋仍完好如初,显示出经常有人来整理。

一定是想柔。古振塘的眉目之间,不自禁地扬起一抹温柔。

三人都具轻功身法,脚尖轻点,便上了树屋。古振塘将两名少女在屋内安置好后,才重提话题。

“海师妹,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会在深夜来到这裏。”

“事实上,我是来找师父的。”海宁迟疑道。“大约一个月前,师父收到一封信,便跟家父说有事要上长白山。师父不让我跟,我自作主张带著阿丽随后跟来,没想到会在山谷裏遇上恶狼。”

“你实在太大胆了。两个女孩子在这种没人保护的情况下上路,未免太过危险。”古振塘忍不住板起脸,当她是小师妹想柔般教训。

“你……你别这么严肃嘛。”海宁顽皮地伸了伸舌头,精灵的美目裏闪烁著和想柔一般促狭的笑意,左颊上甚至有跟想柔一样的梨涡,古振塘不由得怔了一下。“其实我也是仗著自己有一身武功,又乔扮男装,才敢追著师父来到这裏。对了,古师兄,外传你进关和关长风在泰山比试,结果两人都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古振塘凝视海宁那双和师妹风想柔一样充满好奇的精灵美目,不由得打开了话匣子,将和关长风的那段奇遇,淡淡道出:“我跟长风在泰山结为莫逆,但仍依照前议比武。原本是要点到为止,谁知长风竟然遭人暗算,被我失手打下山崖。我心急之下,自然是找遍泰山,无奈寻不到他的踪影。后来才知道他是被他师父所救。数月之后,他出现在江南,我前去会他,知他无恙后,便赶回关外。”

“可是你找了关长风将近一年哩!你在泰山找这么久?”

海宁不以为然的语气,竟然跟风想柔像个八成。古振塘晃了晃头,不知自己是否太想师妹了,竟把海宁看成了想柔。

“我在一座瀑布内发现一个山洞,裏面有前辈高人留下来的绝艺。为了练武,才耽误了些时间。”

“这么说,小妹要恭喜师兄了。”海宁乖巧地道。

“怎么说?”

“能让师兄留连忘返的武功,想必是绝世武学。人称师兄为关外第二局手,现在又习得绝艺,更是如虎添翼了。”

“想不到海师妹这样的闰阁女子,也对武林事知道这么多。”

“哪裏。”海宁谦虚道,美目裏充满慧黠的笑意。“小妹家住奉天,家父为人颇为四海,来家裏走动的朋友不少,故而知道这些。”

“令尊是?”

“家父在奉天当名小辟,并非武林人士。”海宁避重就轻道。

迸振塘不再多言,只吩咐道:“你们休息一下,天一亮,咱们立刻上山。”

“古师兄原本是要连夜赶上山的吧?”海宁带著歉意问道。

迸振塘只是微笑地看了她一眼,算是回答。

“睡吧。上山的路不好走。”

海宁和侍女阿丽听话地运功调息,抵御夜晚的低温,经过一刻钟后,身体渐渐暖了起来。海宁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这份温暖并不是由她体内生出,而是由外向内暖和。她偷偷张开眼,发现古振塘头上蒸腾著热气,一波波的暖流由他身上向四周扩散,不禁大为惊叹。她要练多久才能像古师兄这么厉害?

呆呆看著他那张充满男性魅力的古朴俊脸,俏烦不自禁地染起两团酡红。

第二章

“啊——”

凄厉的叫喊声划破静寂夜空,几乎同一时间,数条人影分别从长白派内院的各个角落朝掌门人风扬所住的松风轩奔去。

最先赶到的是风扬的独生爱女风想柔。她所住的玲珑馆和松风轩只隔著母亲住的苔枝缀玉楼。

脚尖在一株高大的樟子松上轻点,娉婷的身影像离弦的箭般射进半掩的房门。窜过外间书房,拐进多宝格后的寝室,裏头的情景顿时把她吓愣在当场。

母亲雪晴芳背对著她站在离床约五步外,莹洁如玉的双手沾染著沭目惊心的腥红血迹。纤弱娉婷的身影恍若风中残烛般抖晃,脸色惨白如纸。原本晶亮有神的美丽眼睛,此时空茫茫得彷佛失去了灵魂。而她失血的嘴唇,正喃喃抖颤,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

至於床上的父亲,则半躺在一名白衣人的怀裏。想柔想也不想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哐啷一声,震动了正以内力抢救风扬的白衣人。

两道明亮的光子,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斗室,想柔有种错觉,在造两道眼光下,连白头山上终年不消的积雪都可以化成蒸腾的热气。

它们炽烈无比,充满生命的热力。此刻热焰的深处,盈满著急、悲伤。没有边际的哀愁,像海浪一般朝想柔淹漫过来。

匆匆一眼,随即又将眼光锁回风扬身上。

想柔回过神,心裏再度充盈著不安的情绪。

她揑紧手中的剑,心系父亲的安危,一步步朝床的方向进逼。

一阵风自屋外吹进来,想柔的三师叔夏川明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夏川明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眼光很快从师嫂身上移向床上的两人。

“海师弟?”他的叫喊声没有动摇白衣人凝聚在风扬身上的注意力。突然,正默默呐念小休的雪晴芳声音大了起来。

“血,血……不是我,不是我……”她不住的后退,疯狂地甩著钗横鬓乱的螓首,一个转身,朝门口的方向拔腿就跑。

“娘……”风想柔在慌乱间只得放下随身宝剑,以双手抱住母亲。雪晴芳一注意到女儿,立刻全身痉挛,软倒在想柔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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