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君承祀,前辈是……”
“你就是君承祀?”男子闻言,再度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这回他是蹙着眉头的,目光多了几分挑剔,令承祀惴惴不安。
“你刚去看过珊儿?”他严厉的眸光令承祀顿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急着想分辩。
“晚辈是去看过赵贤弟,因为他——”
“我晓得了。”男子不在意地打断他的话,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光审视他。
被他那样注视,承祀有种受人侮辱的感觉,但想到这人可能是赵“山”的父亲,遂不好计较。
“前辈可是赵伯父?”
“你不笨嘛!”赵天凤惊讶地扬了扬眉,原本对于君承祀到现在还看不出来赵珊的女儿身而感到有些轻视的心情,渐渐淡了去。
“晚辈听赵贤弟提过前辈许多事迹。”承祀忍住气,不卑不亢地道。
“珊儿都说了我什么?”天凤随意坐在树下,拍拍身边的位子,示意他也坐下。
“贤弟说前辈轻功当世第一,武艺深不可测,行走江湖时仗剑好侠,具有商业奇才,胸罗万机,任何事都难不倒前辈。此次我们在湖畔建筑竹屋,多亏前辈指点……”承祀说到顺口时,赵天凤又不耐烦地扬起手。
“年轻人,告诉我建竹屋的事是谁的主意?”
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令承祀迟疑了一下。“因为我喜欢湖畔的景致,所以贤弟说——”
“小子,你是男人,要自己拿主意,不能珊儿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天凤不客气地教训着。
“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承祀自卫道。
“是不是珊儿说的任何话,你都觉得不错?”天凤质疑。
“贤弟的每句话都是条理分明。他聪明又有才学,晚辈从他身上受益良多。”承祀本能地护着赵“山”。
“呵,我可不知道珊儿有这么能干呢。”
“前辈太看轻他了。”承祀想到赵“山”为了孪生弟弟可以到江湖游历,自己却被困在家中,每每感到郁郁不平,便觉得有必要为他的赵“贤弟”说句公道话。“其实赵贤弟武艺卓绝,见多识广,并不逊于您的另一个儿子啊。”
“我没说珊儿不如珞儿。”
“难道前辈不让贤弟到江湖游历,是因为他的顽疾缠身?”承祀恍然大悟。
“顽疾?”天凤狐疑地扬眉。
“是啊,就是他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老毛病啊。贤弟一脸苍白的虚弱模样,真是教人心疼。前辈医术卓绝,难道治不好贤弟的病?”
原来是那种病啊。天凤脸色为难,这教他怎么说呢?
他只好含糊道:“这是体质上的关系,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有两三天会疼得难受。”
“前辈这么说,晚辈就放心了。”先前为赵“山”担忧的一颗心,如今总算放下。承祀松了口气后,诚挚地对赵天凤道:“如果只是这样,晚辈要请求前辈,答应让赵贤弟游历江湖。这是他生平最大的希望。当然,晚辈也会善尽为人兄长的责任,沿路照顾贤弟,这点请前辈放心。”
“要我把珊儿交给你?”天凤诧异地瞪他,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晚辈或许才疏学浅,但晚辈一定会尽心尽力。”
“难道你想照顾珊儿一辈子?”天凤精睿的眸光如滔天巨浪般朝他压迫过来。
承祀心里一震,像被巨浪打到似地浪花激涌,埋藏在心底的深切渴望,全因这句话而被掀开。
“如果可以的话……”他脸色苍白,眼光却出奇地明亮,“我希望能守护他一生,只要他快乐。”
不胜凄楚的一番话,让赵天凤听了不禁感动。深深注视承祀显得悲伤的眼瞳,他仿佛能体会到他心里惊惧交加的挣扎,以及最后绝望的妥协。
就因为无法确认珊儿的女儿身份,君承祀爱得特别痛苦;苦苦压抑的结果,仍无法阻止禁忌的情感越过理智的防线。天凤同情他,免不了暗暗责怪女儿的任性。
“你这孩子……”天凤对深陷于情爱痛苦中的承祀摇摇头。他眼里的凄然令他有告知他真相的冲动,但基于尊重女儿,他仍然隐忍下来,长叹一声。“我相信你的话。不过,我不能因为你这句话,就把珊儿交给你。我需要……确认你的诚意才行。”
“我了解。”他同情的眼光让承祀心里的羞愧褪了些。尽避心里不确定赵天凤是不是看出了他对赵“山”的畸恋,但对于能获得他的同意和赵“山”继续交往,仍感到十分雀跃。
“有空常到家里坐坐。”天凤意味深长地道。“珊儿老往你那里跑,实在不成体统。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承祀愕然瞪视他,显然对他这席话深感不解。天凤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再拍掉衣服上沾的草屑及尘土。
“别忘了要常到家里来。”他再度提醒他。
“是。晚辈一定常向前辈请益。”
目送赵天凤远去的背影,承祀仍为那句“不成体统”感到困扰。赵“山”老往他那里跑,是不成体统?他感到怀疑,却始终推敲不出答案来。
三天之后,健康的赵“山”出现在承祀眼前。很难想像三天前还病恹恹的人,会像现在这般生龙活虎。果真如他所说,那个“老毛病”只要休养几日,即可痊愈。
但承祀仍感不放心,不敢让赵“山”做粗重的工作。
这时,竹屋的工程正进行到将延伸到湖面的平台地桩打进湖底,承祀光着膀子,只着一件犊鼻裤,浸在水里从况熙和赵珊手中接过木桩和锤子。
赵珊的眼光溜过他宽阔的双肩,有力的手臂,充满力与美的纠结胸膛,平坦结实的月复肌,到他强健的腿肌,她一颗心急促跳动,呼吸紊乱,胸臆间有股奇异的火焰烧了开来,思绪整个都乱了。
尽避两人最初见面时,承祀也是光着上身,可那时她对他的感情还没这么深厚,所感到的冲击自然不像现在这么强烈。她只觉得他的身体似乎有股吸引力,让她无论如何努力,就是无法转闭眼光。这种无助的感觉令她浑身无力、口干舌燥。
赵珊浑不知她热情的凝视对承祀也有影响。当她圆睁着眼,好奇又羞涩地窥视他时,承祀的一颗心亦跳得厉害。
他觉得赵“山”的眼睛带有某种热力,一落到他身上的某个部位,那地方立刻像被烧着似的,火焰迅速窜烧,下月复部的肌肉纠结痉挛,一种既疼痛又甜蜜的渴望紧跟着肆虐。
若不是下半身浸在冰凉的水里,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怕会逼疯他。奇怪,为什么况熙看他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换成赵“山”的眼光硬是不同?
回瞪向赵“山”,那张秀气的脸容上布满红晕,低垂着视线避开他的凝视。他感到不解,甚至有些气愤,但究竟是气自己,还是气赵“山”,他却无法确定。
午膳时,承祀湿淋淋地坐在阳光遍洒的草地上,赵珊拿着干毛巾替他擦湿头发。
“贤弟,反正等会儿还会弄湿,不用擦了。”他口头瞅着那依然布满红潮的水女敕脸蛋。
“不行,这样子吹风你会受凉的。”赵珊柔声呢喃,视线总是避着他,盯着地面。
“贤弟,你的脸好红。”伸手模向她的脸,柔女敕的触觉令他心摇神曳。
赵珊的眼光落在他贲起的胸膛上,红色的男性乳豉挺立,她害羞地转开脸。
“贤弟,你到底怎么了?”身体发热的感觉,令承祀格外暴躁。
他不耐烦的声音教赵珊委屈地扁起小嘴,低声道:“大哥好强壮。”
承祀一怔,随即大笑。“贤弟年纪还小,等贤弟再长大些,就会像大哥一样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