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点。”伍诤用自己的身体当她的靠垫,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轻柔地将她揽靠回来。“你安心睡,我护着你。”
或许是热气氤氲,或许是神智不洁,她好想掉泪,明明是如此幸福,她却好想掉泪,纪向晓咬唇忍住,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
“你说的没错,你的浴室真的比我房间还大。”伍诤仰头往后靠,让她能偎躺得舒适。“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虽然早已从公司同事的谈论中大概得知她目前独居,但等到亲眼看见这栋房子有多大时,这变成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实。
“嗯,白天会有管家,七点她就下班了,早上七点才会再来,其它时间都只有我一个人。”她停了一会儿,又轻轻补上一句:“我习惯了。”
半退休的父母长居加拿大,之前回国的向暖嫁出去了,剩她一个人住着,自从满十八岁后不再住在姑姑家中,她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
伍诤感觉胸口像梗了块大石头,让他的心好痛。
原来旁人口中的自由与独立是这么残酷的现实。每天面对如此空荡荡的家,她怎么承受得住?
难怪她会显露出那么无助的姿态,难怪她受了闷气也没想到要跟家人倾诉——她根本没有家人可以倾诉!
她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当的?竟然如此忽略她?看不到她的完美都是在求助吗?却放她自己一个人,一个人……
“你不需要习惯这个,任性地缠着我,要我唱再多的情歌都没问题,只要你说我都做得到,你我的公主,”他紧紧地环住她,在她肩上用吻烙下宣誓。“我疼你,我陪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甜蜜的情话让心都融化了,再多、再肉麻都听不腻……纪向晓觉得她像是被他抱着飘浮在云端,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任他一遍又一遍在耳边承诺,闭起眼,她再次缓缓地沈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睡半梦的她感觉自己被抱起,包裹得暖暖的,送上了床。
“别……关灯……”她发出模糊的呢喃。
她不喜欢暗,连睡觉部要留盏灯,因为被黑暗包围会让她有种被孤寂吞噬的错觉,她不喜欢。
“好,不关。”原本准备离开去关灯的温暖又回到了身边,将她揽得密密实实的。
“你要……很早……很早走……”不能被管家看到,还要解释,太麻烦了……渐渐昏沉的她已经口齿不清了。
“好,很早走。”温柔嗓音什么都答应,一如他所给予的承诺。
她还有话想说,还有事情交代,但偎在他的怀早好舒服,她不行了……发出几声不成句的咕哝,她终于沉沉睡去。
甜睡的脸上扬着安心的微笑。
她翌日清晨醒来,伍诤已经离开——
瞽下五千元在枕头上。
这家伙……这下子可是最货真价实的夜度资了。
第六章
当纪向晓知道伍诤在玩乐团,她眼睛睁得圆圆的,眨了下,又眨了下。
“……你开玩笑的吧?”数她怎么能不怀疑?那种歌声,那种吉他技巧,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个乐团前景无“亮”。
“我是鼓手,鼓、手——”伍诤咬牙解释。“吉他和我不熟。”
他当然知道她在怀疑什么,那次自弹自唱是为了抱得佳人归,他才会做出牺牲演出,不然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打死也不会想在公开场合一展歌喉。
纪向晓还是很难置信,以为他们大概是那种自己玩开心的乌合之众,直到他又带她旧地重游,她才整个改观——
四人乐团的气势简直可以跟当今的火热天团比拟,在那间他们初次交谈的夜店,狂肆的风暴横扫全场,众人如痴如醉、气氛高昂,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high成一片,就连坐在角落的她都深受震撼,激动的恬绪久久不能平息。
他们相会的那一晚,她进来晚了,要是她再早个半小时抵达,就可以当场靶受到他们无与伦比的魅力。难怪那次他一出现,缠她的男人立刻转移目标。
“厉害吧?”表演完后,伍诤将她带到休息室,汗水淋漓的他性感得让人想当场剥掉他的衣服。
纪向晓怎么也想不到外表俊秀白净的他,在舞台上居然是奔放热情的狂野派鼓手,激昂的、连迭的、恣意的,当他solo时,只凭着节奏就撼动全场的魅力让她热泪盈眶。
她心中满满的赞叹,却找不到词汇可以形容,只能傻傻地重复着他所提供的选择。“……厉害。”
“就这样啊?”明明看到她眼中的崇拜和爱恋,伍诤仍然故意逗她。
纪向晓很努力想要再找出一些形容词,朝他们接近的人影让她停了口。
“你上次硬把我的宝贝吉他借走,就是为了这个美女?”吉他手兼主唱靠了过来,手肘搭在伍诤的肩膀上,却看也不看他,只顾着对纪向晓挑眉扬笑。“他的歌声很让人不敢领教吧?”
纪向晓很想表现得落落大方,但连面对股东炮轰都面不改色的她,此时却因为第一汝见他的朋友紧张到手心冒汗。
他们会不会觉得她配伍诤太老了?会不会嘲笑伍诤的眼光有问题?要是他们对她有意见怎么办?不停在脑中盘旋的担虑,让她脸上的笑容值得像是硬挤出来的。
“我要是歌声能听,还有你嚣张的余地吗?”伍诤耸耸肩,摆月兑他的压制。“警告你,这个美女只能看不能碰,她是我的,知不知道?j
“哗,为了女人兄弟反目成仇啊?!”贝斯手飞扑过来,整个人从背后挂在伍诤的身上,还不忘对纪向晓抛媚眼。“嘿,你好。”
“重色轻友,你完了你~~”键盘手也冲过来。“看到好货色自己独吞,自私自利的家伙!”
“废话,当然要自己吞,不然被你们看到还得了?”即使被众人围攻,伍诤也不甘示弱,四个大男孩顿时闹成一团。狭小的休息室被手长脚长的他们搞了个天翻地覆,纪向晓被挤到墙角,看到傻眼,当他们像迭罗汉一样压在一块时,她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他们刚刚在台上又跑又唱又跳,是都不会累的吗?现在还有力气这样玩?
“要是哪一天你想换人试试,我登记第一号。”主唱最先阵亡,干脆作负伤状爬到她面前,手颤抖地朝她伸出,那样子简直像在交代遗言。
“我、我、我,别忘了我!”看到有人偷跑,键盘手急跑着来将主唱压下,赐他个好死。
这种欢迎方式就和他们的表演一样热闹又亲切,对于他们能如此轻易地接纳了她,纪向晓的紧张已经被感动完全取代,她微笑点头,忍不住伸手想救被压到挤眉皱眼的主唱一把。
“啊一一”结果连根手指头部还没碰到,相迭的两人已经被踩趴在地上发出哀号。
“想都别想!”把贝斯手解决后过来的伍诤冷哼,踩在上头的脚还用力地转了几下。“走,我们回家,羡慕死他们。”
踩过那两具“尸体”,他揽住她直接往外头走去。
“可是……”就算是在玩,这样也太狠了吧?纪向晓回头,却啼笑皆非地发现,东挂西躺的三个人一反刚刚要死不活的模样,都笑咧咧地挥手跟她道别。
好闪亮的青春活力啊……她失笑,向他们挥手响应,却被伍诤一把拉回。
“他们不值得同情啦。”想觊觎他的女人?哼!
伍诤带她从后门离开,走向机车停放处。虽然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爽。夸她漂亮就好,干么说要追她?要是被他发现真有人敢动这种歪脑筋,那个人绝对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