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昨晚没醉到不省人事就好了,在依然洁醒时礼貌地说声byebye,让彼此的印象停在最快乐美好的时刻,这样不是很好吗?结果她却是喝到烂醉,随便跟着一个男人回家,还衣衫不整地同睡一张床上.
想起他房里只有一张单人床的情景,光是猜测可能会发生的肢体接触,就让她的脸开始发烫。
害她刚醒来时吓死了,以为自己竟做出一夜的蠢事……她的脸更红了。好吧,她更正,她该感谢他,不然这酒后乱性的错她是犯定了。
只是,他都月兑掉她的衬衫了,怎么忍得住不对她下手?男人是那么至上的生物,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她全身而退?是嫌她太老?还是嫌她身材不够好?但她对自己的曲线还满有自信的啊……
发现这样的质疑像是带着懊恼,纪向晓心一凛,赶紧把心思拉回来。
不,她绝对没有想和他有任何深交的念头,也不会觉得错过这样的女乃油小生很可惜……问题是他为什么不碰她呢?他还是有碰她吧?不然衬衫怎么会不见?
抑不住的想法又占据了整个脑海,纪向晓放弃挣扎,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是有一点点遗憾的。
如果对象是他,这样的一夜恬应该算是值得回昧的吧?至少他们不是一看对眼就上床,而是先经过了一番“心灵交流”,只不过大部分部是她在说,他被她逗得大笑。那种感觉很好,知道自己被他深深敛在凝视之中,即使他的视线偶尔别开,注意力仍然紧系在也身上,情绪完全因她而起伏,明明她也没说多好笑的话,他却笑得好开心,彷佛她句句珠玑,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诱得她不由自主地说,逐渐敞开封闭已久的心房。
被男友疼爱应该就是类似这种感觉吧?如果是,那真的会让人上瘾。纪向晓不自觉地漾起了笑回忆着昨晚的一切,但记忆来到空白的那一段,她忍不住又烦躁了起来。
可恶,他到底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她是醉死还是有一些反应?还有,他……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她真的很想知道啊!
“…姊?你怎么不说话?姊!”手机另一端传来叫唤。
“没、没事,”纪向晓一惊,赶紧若无其事地响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出神了。“对不起,我一边讲电话一边处理公事,分心了。”
意识到刚才闪过的那些念头有多荒唐,重回清醒的她吓了一跳,赶紧将所有恐怖的想法全都推出脑海。
她是想男人想疯了不成?那可不是像纵酒后、宿醉完就没事了啊!要是怀孕怎么办?要是他有病怎么办?如果她真能够接受,为什么不等他出来就自己偷偷溜掉?还不就是因为这样的状况太尴尬,觉得事后再联络只会增添麻烦,她才会不给任何机会就直接走人。
既然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干么又在这里乱想那些有的没有的?纪向晓,你酒意还没退是不是?!她拚命骂自己,却懊恼地发现,她竟抹不去脑海里那张愈渐清晰的笑脸,那张有着男人魅力又融洽了男孩顽皮的耀眼笑容。
“啊,对不起,姊你忙,我不吵你了,等烁有空再打给我,记得哦。”知道她公事繁忙,体贴的向暖主动结束电话。
逃过一劫,纪向晓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莞尔。向暖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永远都那么让人喜爱,像太阳一样温暖人心。
别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有好多事要忙呢!她将剩余的徽温浓汤喝完,收拾好心情,开始专心处理公事。
饼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在她的应允下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屏幕偏左放置的她侧对门口,只是约略瞄了一眼,看到收发室的推车被推进,她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继续专注在计算机屏幕上。
一般书信有秘书为她过滤,但一些特定对象及较具时效性的信件,她要求收发室的人直接送进她的办公室。
突然,有人将东西丢到桌面的举止打断了她的思绪,这种无礼的行为让纪向晓拧起了眉。
收发室平常都是静静地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文件柜,然后静静地离开,没人敢直接这样扔在她桌上,动作虽然轻,但那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让人难以忽视。
以为是新进人员不懂规矩,她正要开口纠正,却在看清桌上的东西时整个人僵止——她早上遍寻不着的衬衫,如今折好放在一个透明望料袋里,就这么端端正正地摆在办公桌上。
“你忘记它了,sunny。”
温醇低唤的嗓音性感得像在耳边呢喃,但听进她的耳里却成了轰天巨响,纪向晓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冷,颈部像生了锈似的,万分艰难而又极度缓慢地抬起——
那张刚刚还在脑海中盘旋的俊容,如今再真实不过地出现她的面前!
对上她的眼,他笑得更加愉悦,慢条斯理地从后方裤袋掏出皮夹,一、二、三、四、五,五张千元钞票像把扇子在他手上雉开。
纪向晓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
“现在你没办法再趁我洗澡时一声不晌地溜掉了,来吧,让我们来好好地谈一谈。”
纪向晓不知道她僵直了多久,等终于凝聚了足够的镇定从喉头挤出话,那声音干哑得好像发自别人口中。
“衣服和酒钱,五千元应该够了。”强迫自己将情绪抛开,不去想昨晚和他聊得有多开心,不去想两人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样的亲密,完全端出和对手砍价时就事论事的精明神态。“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
伍诤挑起一眉,嘴角似嘲讽,似欢愉地勾扬着,倾身上前,将手撑在她的办公桌面。
“那我扛你离开酒吧的车马费呢?收留你的住宿费呢?还有……”故意停口,邪气地将视线瞟向她的胸前,看到她露出他预期中的慌乱神色,这才慢吞吞地补上。“帮你清理秽物的洁洗费,以为五千元就够了吗?”
他到底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纪向晓生气地抿着唇,原本完美的冷静完全被窘恼破坏,更可怜的是,在他那张帅到不行的笑脸中,眼光向来精锐的她竟判断不出来!
“你要多少?”她拉开抽屉,只想赶快打发他离开。
“晤……很贵哦。”他潇洒地靠坐她的办公桌沿,脸上挂着痞痞的笑,边打量她边作势思考。
纪向晓拿钱的动作停住,忐忑爬上心头,手下意识地悄悄握紧,好像这样可以给自己力量,却抑不住那抹逐渐扩大的不安。
他想狮子大开口?这和昨晚的情况不同,那时他们是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今,他知道她的身分,还知道怎么找上门来,这不是她逃离办公室就可以解决的……突然,她背脊发寒,原本慌乱神色瞬间被怒意取代。
她凌厉地看向他。
“你知道我是谁,你是故意接近我的!”这是指控而不是疑问,瞄到他胸前垂挂的识别证,纪向晓瞪他的目光几乎要烧出火。
他突然出现在这个不该有他的地方,她过于震惊,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一想通才发现这都是场骗局。
原来昨晚的相谈甚欢全是他的处心积虑,一杯又一杯的调酒是为了将她灌醉,害她还为他心动,还因为他骂了摇摆不定的自己好几句笨蛋,结果他全是有预谋的!
纪向晓牙关咬得死紧,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痛。不,她是失望,失望这么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竟然不学好,绝不是因为曾被他诱出好感,却残酷地发现这全是陷阱而感到的受伤,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