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送你的?不会是俞宗佑吧?”
嘉绮的耳膜险些被她尖锐的高亢声音所穿破,可是她太快乐了,全身都充斥幸福的感觉,若不宣泄一些出来,她可能会兴奋得死掉。
“不,是李委员。”她有些保留的道,唇角的神秘笑意令柳霎立刻联想到桃色事件那方面去。
“你别乱想!”嘉绮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暖味,“宗佑也有一个,是男女对表。”
“他……送给你们?”柳霎的表情不可置信。“这对表要几十万吧!”
“大概吧,我也不清楚。”
“应该是真的钻石,有十二颗。老天爷!”柳霎捂住双颊,“我不敢相信。”
“他干嘛送你们表?”淑瑜好奇道,她单纯的脑子已被钻石这个字眼给塞满。
“原本是圣诞礼物。”嘉绮绽出一抹甜笑。“宗佑说太贵重了,后来李委员却说,就当做是他送给女儿和准女婿的见面礼。”
“什么?”秘书室里的几名同事目瞪口呆,柳霆狐疑地眯起眼。“嘉绮,难道李听要收你当干女儿?”
“可以这么说。”李听和雅淳并不坚持一定要嘉绮认祖归宗,这牵涉到出生证明、户籍资料的更改,工程太过浩大,所以李听决定收嘉绮为义文,省了这些麻烦手续。
“哇呜!”柳霎再度尖叫,捉着嘉绮的肩直摇晃。“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走桃花运,现在又认了这么有权有势的干爹。嘉绮,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敢当。”嘉绮没好气地答道,开始一天的公事,但柳霎仍不放过她。
“喂,有这么硬的靠山,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苦工?”
“难道就因为认了个有钱的老爸,我就要窝在家里混吃等死吗?”
“至少可以换个更好的优差!”
“是啊,可我舍不下年终奖金,再怎么苦,也要捱到过年后。”嘉绮扮了个鬼脸。
“嘉绮,你是说真的?”瑞萍关心地问。
“嗯。”她点点头,“我妈妈……嗅,事情太过复杂,我无法详细说明啦。简而言之,一位长辈希望我过去帮她的忙,所以啦,我过完年就要递辞呈了。”
“嘉绮,看来你真的要发了!”柳霎喃喃念个没完,心里又羡又妒。
嘉绮和宗佑一起午餐时,说出办公室同仁对她手上钻表的反应,宗佑有些不是滋味。
“嘉绮,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好像都没送过你什么。”他盯着手腕上和嘉绮同款式的对表,蹙眉道。
“唉!这些是身外之物嘛,哪有美食营养。”嘉绮用宗佑以前说过的话来安慰他,宗佑却泛出一抹苦笑。
“我把这些年的积蓄都投资在事业上,短期间内恐怕无法送你名贵珠宝之类的礼物。”
“我还不是一样不能送你这些。”嘉绮慧黠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抹诙谐。“我们之间的感情又不是建立在物质上,你不会因为发现我有对有钱的亲生父母,就决定抛弃我吧。”
“你想都别想!”宗佑被她轻快的语气影响,心里的疙瘩很快消失,促狭地眨着眼,邪恶地压低声音道:“好不容易逮到一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可以少奋斗三十年,我抱紧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抛弃?”
“好呀,宗佑,你竟说我是母鸡!”嘉绮和他笑闹着,一顿午饭像往常一般开心的结束。
半个月弹指即过,在爱情滋润下的雅淳康复得很快,从医院出院,搬到位于近郊的方家别墅静养。李听在一次晚餐时,向众人宣布,“我已经证实郭威翔于去年圣诞节前办了公证结婚,所以我决定过年前,和雅淳到法院办理结婚手续。”
“太好了!”嘉绮兴奋地大叫,举杯向深情相视的父母祝贺。“我和宗佑到时候可以做你们的伴娘。伴郎。”
“还得兼做介绍人。若不是你们,我和雅淳不可能会重逢。”李听幽默地道,逗得在座的人呵呵大笑。
方景生热泪盈眶,看到女儿重获美满归宿,李听也原谅了他当年的势利,不禁为此深深感激上苍。
棒周,李听带着病体初愈的雅淳参加宴会,嘉绮也陪同代替傅彦杰出席的宗佑赶赴问个应酬,四人在宴会里亲密交谈了一会儿。后来嘉绮觉得屋里太闷,便踱到落地窗外的露台,宗佑则去替她拿果汁。
棒开一室的喧闹,灯光幽暗的露台显得格外静温,嘉绔做了个深呼吸,再一次为能参加这种名流云隼的感实感到不可思议。
谁想得到,不过是三个多月前吧,她还是个生活单纯、呆板的上班族,却在和宗佑正式交往后,开始有机会接触多彩多姿的宴会风光。
不过,跟满屋子不认识的人周旋,感觉上有点怪异。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嘉绮宁愿待在家里,和家人或是宗佑闲适地度过一晚。
“在想什么?”悦耳的男中音在嘉绮身后响起,她转过身,讶异地对着一身昂贵手工西服的高家明。
“高学长。”嘉绮眼中有抹激赏。高家明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温文尔雅、亲切有礼的模样,他跟宗佑是两种气质。宗佑比较俏皮、风趣,慑人心魂的黑眸和唇角随时都会勾起的坏坏笑容,常常让她脸红心跳,忍不住想入非非。
“这么见外?”高家明眼中跳跃着两簇感性的火焰,莫测高深地凝视嘉绮沐浴在露台昏黄灯光下散发着清丽淡雅气质的脸庞。深嵌在那两弯弧形优美黛眉下的一对明眸,如秋日潭水般妩媚,撩人运思。娇巧鼻梁下的粉红色樱唇,红嫣温软的绽出无邪的笑容,加上她左顿边的梨窝,更增添清纯气质。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自他内心探处急涌而上,使他兴起想撷取这朵清纯可人的百合的冲动。
六年多前那个初人大学。单纯害羞的青涩少女,已转变成顾盼生研、优雅聪慧的美丽女子。就像她身上的黑色紧身毛衣,炫亮的咖啡色竖领并襟背心,同色系及踝长裙给人的感觉,在婉约中透着内敛的性感,耐人寻味地诱人想一窥究竟。当然啦,更吸引人的是她如今的身价。李听在政商两界的地位,已足够分野心分子像闻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涌上,加上方家的财势,嘉绮现在可是个身价亿万的女继承人。
“我们之间应该不只是学长、学妹吧。”高家明优雅地朝她挪近,清爽的古龙水味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窜进嘉靖鼻端,她警戒地张大眼,家明微微一笑,不再走近。“因为表姨爹的关系,我们可以算是表兄妹。”
那还真是一表三千里。嘉绮为这结论感到莞尔。
“爸爸告诉你了?”
“事实上,表姨爹是在跟家父闲聊时提起的。他预定在过年前跟令堂公证结婚,过完年便到国外度蜜月,请家父照看一下生意。”
“原来如此。”
“你跟以前不同。”高家明歪了歪头,端详她,眼里浮现欣赏。
“没有件何人是跟从前一模一样的。”嘉绮凝视窗内的喧闹、在香鬓影,感叹地道。
“也许吧。有些人只变得更任性、幼稚肤浅,你却像朵含苞的蓓雷般盛开。”
家明的比喻令嘉绮一怔,她看进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面闪动着炽热的光芒,除了欣赏外,好像还有些别的情绪在燃烧。嘉绮的心跳漏了一拍,不会吧?她无法相信。
“我初次见到你时,便看出你内敛的英华,像一株无法一眼看出会开出何等炫丽迷人花朵的植物,阴湿的花苞里藏着生命青华的芬芳,我原本渴望能做启发你绽放花艺的人,却一再让情缘落空,在茫茫人海里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