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竹,你在哪里?”蓝母着急地唤着,映竹只好推开正平。要是被母亲逮到她和正平抱在一起,她可没脸见人!
“妈,我来了!”映竹转向屋子喊道,看见母亲正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映竹,你一个人在那里干嘛?我喊了你半天,也没听你回一声。”蓝母抱怨。
“我……”映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拉着母亲就想进屋,她担心母亲会发现越过界的正平。
“蓝妈妈,映竹在跟我聊天。”正平已闪回灌木篱笆的另一边,若无其事地向蓝母招呼。
“是你呀,正平。”蓝母不疑有他,慈祥地说:“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喊映竹了。”
映竹吁了口气,没想到正平的速度会这么快。从母亲身后朝他眨眼,不意对上他眼中残留的欲火,热情再度扑面而来,她赶忙移开目光。
“蓝妈妈,映竹,晚安。”他温文有礼地向两人道别,平静的表情中,看不出来曾放情荡欲地勾引过人。
“晚安,正平。”
蓝母挽着爱女进屋,只留下正平痴立在庭院中,凝望映竹娉婷的身影消失,任夜风的凉意冷却他仍火热的身躯。
*********接下来的两星期,映竹像是个漫步在云端的女人,每天被正平的热情所围绕,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日子。只是有时候扎在心头肉上的刺会提醒她,这样的日子并不真实,幸福的气球会有被戳破的一天,到时候她就会从云上坠落残酷的地面。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困扰映竹,然而沉浸在热恋中的正平似乎无所知觉。他像是刻意要弥补他们错失的七年时光,紧紧抓住每个和映竹独处的机会。
不管是在办公室里,还是在家里,只要一逮到机会,正平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映竹揽人怀中,以热吻攻击她的面颊、颈子、红唇,在她耳边低喃着绵绵话;而映竹总会情不自禁地沉沦在他的怀抱中,将所有的顾忌抛在一旁,任激情将她的理智淹没。
随着时间的消逝,映竹发觉正平越来越热情,几个热吻已不再能满足他。他的眼中赤果果地燃烧着,尽避未经人事,映竹也明白那代表的意义。
她知道他早晚会向她求婚,只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云琵像颗不定时炸弹,始终潜藏在映竹心底。扬鹏说得对,在云琵的问题没解决前,她不可能会答应嫁给正平。问题是,她有勇气开口问正平吗?
他当初为何跟云琵分手?这句话每每到她嘴边时便梗在喉中,让她无法畅所欲言。有多少次她差点问出口,但一遇上正平深情的眼眸,她便感到害怕,畏惧答案是她所无法接受的。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拖延,映竹徘徊在天堂与地狱的边缘,在幸福与痛苦中饱受煎熬。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也许下一秒钟她就会崩溃,坠人残酷的现实之中;直到那通电话及时响起。
那天她和正平在他的办公室里讨论事情,内线响起,他顺手接起话筒。
“喂。”
“总经理,花莲的周先生在三线。”高秘书在电话中说。
正平将电话接过来,愉悦地跟电话彼端的人打招呼,“俊贤,怎么有空打给我?”
“正平,云琵生了,我一从产房出来,立刻打电话通知你。”俊贤兴奋地嚷着。
“恭喜你了。怎么样?我的干女儿漂亮吗?”正平也感染了俊贤身为人父的喜悦。
“好漂亮唷,足足有三千一百二十公克,是个小胖妞。”
“云琵的状况怎么样?”正平关切地问,没注意到映竹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
“可累坏了她,痛了三个小时才生下来。”俊贤心疼地回答。
“可比生天祥那小子时轻松多了,我记得那次足足生了十二个钟头。对了,这次要给我的干女儿取什么名字?千万别叫太鲁阁唷!”正平取笑。
“饶了我吧!”俊贤在电话中苦笑,“岳父、岳母早对我三令五申,不准我给他们的宝贝孙女用地名命名,硬塞了好几个名字给我,只等孩子生下,家母便要拿到算命师那里算算。”
“没想到桑伯父他们挺迷信的。”正平呵呵笑着,“对了,替我告诉云琵,过几天我会过去看你们。”
“要带你的意中人来吗?云琵盼了良久一直想见你的映竹,可别让我们失望了。”
正平脸一红,深情的眸光投向呆坐在一旁的映竹,“我会的,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会带映竹过去。”
“别让我们等太久。再见了,正平。”
“过几天见。”
正平挂断电话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映竹苍白的脸孔,那无神的眼光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映竹,什么事不开心?”他绕到桌前,温柔地环住她略显单薄的肩膀。
“刚才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她合上眼睛,闷闷不乐。
“你是说周俊贤?”他低下头在她颈背上印下一吻。映竹今天穿了一件飘逸的白色洋装,将她衬托得更加出尘不染。
“别闹了!”她微愠地推开他,径自走到沙发旁坐下。
“你在生气?”他不解地问,映竹不可能是在吃周俊贤的醋吧?
“我没有!”她恼怒地嚷着,“我只是不喜欢你上班时这么不正经!”
正平不发一言地蹙起眉头,他一直觉得映竹虽然再度接受了他的感情,但两人之间始终有层隔阂,让他无法跨过最后一道障碍。有好几次他想用热情突破她的心防,她却总在最后一刻推开他。
“俊贤是云琵的丈夫。你是为了云琵生我的气?”他试探地问。
白惨惨的脸色,水眸里漾着的伤心,证实了正平的猜测,七年前的伤痕,仍令她耿耿于怀。
正平走到映竹身边坐下,将她的脸扳向他。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一个人将心事藏着偷偷生气有什么用?”
映竹咬住下唇,有想哭的冲动,她垂下眼,不肯看正平。
“说出你想问的事,我知无不言。”他抬起她倔强的下巴,低头轻吮她的眼睑。
“不要!”她推开他,将脸埋在手掌中。
“映竹……”她抖动的双肩令他更加心疼,脆弱的芳心到底承受了多少痛?
映竹努力把悲伤吞回心中,从刚才的电话中,她听出正平似乎跟云琵夫妻俩交情非浅。为什么一个男人会跟他的前任女友维持这种关系?还爱屋及乌地当她儿女的干爹?是正平的心胸特别宽广,还是他有习惯对跟他分手的女人念念不忘,一辈子付出真爱?
把感情升华,做人家的守护神?
她记得他那封决裂信里最末几段的意思。
“原来你始终介意云琵的事,我早该跟你说清楚,不该让你这么痛苦。”正平不顾她的抗拒,将她搂人怀中,抵住她的秀发温柔地说。
“你跟云琵是怎么分手的?”事到如今,她不想问也不行了。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原本想带你去见云琵,让她来告诉你,但你这个样子,我怕你是不肯去见她了,虽然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正平苦笑着。
他真以为她有那么大的度量?映竹忿忿不平地想着。再怎么说,桑云琵都是当年抢走正平的人!
正平哪里不晓得映竹心中的芥蒂,他先让往昔的回忆在心里沉淀,然后不疾不徐地诉说着当年的故事。
“你走了之后,我心里还是一直惦着你,云琵深知这点,加倍地对我温柔体帖。她知道我心里始终爱你多一些,所以耐心地包容我。”
既然她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还要离开你?映竹在心里愤怒地反问。她想推开正平,无奈他将她搂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