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县?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县。”
“钱塘县是杭州的旧称。”新晴刻意挽着天香,领着众人朝望湖亭走去,梦依和朱麒走在最后面。
天助我也。朱麒赞叹了声,悄悄接近梦依。
“杭州在春秋后期为越国之地,战国属楚。秦灭六国后,置钱塘县,属会稽郡,以后县名郡属迭经更改,直到隋朝始定名杭州。”
“再多告诉我一些西湖的事。”天香央着新晴,拉着她加快脚步。
新晴似笑非笑地睨了天香一眼,知道她跟自己有志一同,微一颔首,缝缤往下道:“西湖经白居易和苏轼两人,才有今日的规模。它的美,在于它独特的山水。南、北、西三面草山峙立,仅东面邻接市区,形成三面云山一面城的特色;湖面上,又巧妙布置了一山、二堤、三岛。“这我知道。一山指的是我们目前所在的孤山:二堤便是横贯西、北的白堤,和纵贯西、南的苏堤;三岛是指小瀛洲、湖心亭和阮公墩。”天香兴致勃勃地往下道,偷偷瞥向落后众人一段距离的梦依和朱麒。
飞白好奇地循着她的眼光往后望去,还没看个清楚,便听见天香发出一声惊呼,忙转回头。
“湖面上有白色的鸟掠过哩!”
什么白鸟?原来是只白鹭莺。
“天香公主,你不会连白鹭莺都没见过吧?”飞白取笑道。
“哎呀,人家真的不知道嘛。”天香无邪地眨着美眸,“莫非就是‘一行白鹭上青天’诗句里的白鹭吗?”
“没错。”飞白没好气地回答。
“飞白姊夫真博学。”天香甜甜地笑道,一个转眸,瞥见新晴眼中的了然,两人会心一笑。
“哪里,哪里。”飞白难得被人这样崇拜,难免得意忘形。
“既然姊夫这么说,那人家就要考考你。”天香闪着灵黠的眼眸顽皮地眨了眨,跑过来扯飞白的袖子。“西湖除了刚才新晴和我说的那些外,还有哪些风光可以介绍?”
“当然有。”飞白趾高气扬地回道。“西湖除了你们刚才提的水色之外,山光也颇为可观。耸立三面的山峦上,不但树木葱龙,而且多岩洞、流水、甘泉和清溪。有虎跑、龙井、玉泉三大名泉,以及烟霞、黄龙两大名洞……”
天香一边点头,一边扯着飞白往林荫深处走去。新晴偕着姊姊无情,和夫婿杜玉笙紧跟其后。
朱麒见同伴的身影消失在花树中,急忙拉着梦依的手,闪到一处绿树围篱之后。
“做什么?”梦依娇羞地挣扎着。
朱麒左顾右盼,确定左右无人时,才放心地将梦依紧搂在怀中。
“我有话跟你说。”
“说话便说话,干嘛拉着人家到这里,又动手动脚的?”梦依别开脸,闪躲他翕张的鼻孔喷出的热息。
“这话只能跟你说,不能让别人听见。”他凑到她白女敕的耳轮边,轻声说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梦依颤着轻软湿润的红唇回答,只觉得全身软绵绵,使不着力地倚在他强健的怀抱里。
“难道你要我当着众人的面,问你到底答不答应那件事吗?”
“什么事?”梦依颤得更厉害,感觉到一股燥热不断自两人相抵的身体间冒出来,鼻端充盈着朱麒的男性气息。
“就是把你这株娇贵的兰花,移往本王的武威亲王府嘛。”
“你胡说什……”梦依话没说完,便‘啊呀’一声,原来朱麒含住了她的耳珠吸吮。“你……别乱来。”
那娇娇怯怯、软软柔柔的嗓音,有说不出来的令人销魂。朱麒轻笑着,大胆地捏了捏她纤细的柳腰。
梦依惊呼一声,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贺家在江南的势力不小,梦依自幼便备受呵护,几曾受过人这么轻薄,难免心里委屈的想哭。
“你欺负我……”她呜咽道。
“我怎么舍得?”朱麒一见她眼中的泪便慌张起来,连忙将她搂个结实,低耸哄慰。“我是情不自禁,别生我的气好吗?我喜欢你,梦依,疼你、爱你尚来不及,才舍不得欺负你呢。”“可是你刚才……”
“我说过是情不自禁痳!”朱麒绞尽脑汁地为自己的逾矩找借口。“你没听过‘长相思,摧心肝’吗?我想你想得头昏目眩,想得失去理智。那天下午我本来要亲你,谁晓得天香跑出来搅和……”
“你还说!”梦依又羞又气,捏着小拳头,捶了他一词,将脸埋在他怀里。
“好嘛,我不说,用做的总行吧?”他笑嘻嘻地将唇胡乱印在她的女敕脸上。
“你又欺负我了,我们又没名分,你怎么可以……”
“我就是想跟你有名分,才这样巴着你。答应我,梦依,跟我回北京。”
“名不正,言不顺,人家……”
“想要名正言顺,我立刻去找飞白。”朱麒话一说完,便毅然放开梦依,转身朝外走去。
“不可以……”梦依吓得连忙拉住他的手。“人家又还没答应。”
“你不肯?”朱麒脸一沉,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朝梦依罩了下来。
梦依吓了一跳,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人家又不是这个意思。”她吓得扁起嘴。“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朱麒蹙眉,捉住她的肩逼问。“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要你嫁给我,做我的王妃。莫非你宁愿嫁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跟着他到关外,也不愿接受我的真心,嫁我为妻?”
“不是的!”梦依激动地摇着头。“你明晓得……”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朱麒粗鲁地打断她的话,一双眼野蛮地紧盯住她。“我只知道我要你,要你陪我一生一世。”
梦依被他的话震住了,这比他那篇兰花的比喻来得直截了当。他说他要她,要她陪他一生一世。
靶动的泪水盈满眼眶,她痴痴地凝视他。
“梦依,你说话啊!”他沉不住气地嚷道。
“我……”她舌忝了舌忝唇,让泪水滑落。“我也想陪你一生一世,可是又怕你……”
“怕我什么?”他心疼地举起一手,轻拭着她粉烦上的珠泪,另一手在她肩上施力,推向他的怀抱。
“我怕你……”她倚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低低倾诉。“会移情别恋,喜欢别的女人,又怕你对新晴余情未了,拿我跟她比,还怕你生性风流,拈花惹草……”
“梦依,我在你心中有这么不堪吗?”朱麒备感屈辱地抗议道,捧起梦依那张湿漉的脸蛋,燃着炽热火焰的眼眸深深看进她赤果果写着怕受伤害的情绪的水瞳里。
“梦依。”他放软声调,表情认真而坚定。“难道我就不怕吗?”
“你会害怕?”她眨掉泪珠,讶异地问。
“没错。”他郑重地点点头。“我也害怕你心里仍有楚行云,怕你拿我和他比较,发现我不如他,更怕你讨厌我、鄙视我,宁愿嫁给陌生人,也不愿选择我。”
“不,不会的。我……”
“怎样?”他逼问着。
“人家……”她羞怯地垂下头,却被朱麒握住下巴阻止。
“告诉我。”他命令道。
“人家早在很久以前,就让这份感情淡逝了。”她委屈地噘嘴道,模样爱娇。“至于你,我并不讨厌……对战云,我根本没感情。”
朱麒松了口气。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啰?”
梦依踌躇着。“梦依……”朱麒备感挫折地叹气,低下头,抵着她的额。“这么好了,我不追究你对行云的感情,你也把我曾对新晴动心的事忘掉,咱们重新开始。我保证将来对你一心一意,你答应我好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