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虎迟疑了一下才退开,其实他并没有心狠到非杀他堂哥不可。前些时日和表叔在长安碰面,表叔一直煽动他除掉赵云龙,谋夺赵家的产业。他是因为潘洁玉的关系才心动起来,所以乘机将堂哥引到这荒僻无人之处,下手杀害。可是他从没害过人,一时之间倒下不了手。
余民提刀向云凤砍了过来,想将她一举逼下绝崖,云凤以师门迷踪步躲开。
“咦?云虎,你怎么没提过他还是个练家子?”云虎的表姊余金花讶异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不解地摇头。
连连使刀猛砍的余民眼见伤不了对方,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爹,闪开。”余金花大喊。
余民向后掠开,余金花将一把青雾朝云凤撤去。云凤避之不及,只闻到一股甜甜的腥味,便开始头晕眼花了。
“你中了五毒散,非死不可。”余金花阴狠地笑道。
云凤晃了两下,一失足,便从崖边跌了下去。
这时,空中传来几声长鸣,云虎三人只见一团白影飞快掠下山崖,却没瞧出是什么东西。
“只是鸟吧!”余民肯定地说,同女儿和云虎招了招手,三人朝来时的山径下山。
第六章
灿烂的阳光投射在苍翠的林木之间和绿色的草原上,一条青色的人影在草堆里窜跳翻飞,虎虎生风的拳影在绿浪中腾跃。突然,他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
“哎哟!”他痛得大叫,抚了抚摔疼的想要起身,却觉得头晕眼花,双脚无力。
他是怎么了?早上起来时还好好的。
他甩了甩头,不久之后晕眩感就消失了。他起身伸展四肢,觉得心头有些闷闷的,全身的血气似乎不怎么顺畅。
不会是生病了吧?而且还在他即将出发到长安保护他那位娇弱姊姊的前一天!他怎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他挥动拳头想赶走侵袭他的病魔,连打了十掌后,觉得自己又全好了。
他得意洋洋地扠腰望着蔚蓝的天际,想起今儿早晨他告诉义父、义母他的梦境时,他们脸上的表情。
“你真的梦见你姊姊被人……呃,欺负?”义母双颊通红地问他。
“是呀,那人把姊姊的衣服都月兑了,还一直亲她……”他一副作呕的表情,“真恶心!”
“后来那人有没有得逞?”义父好奇地问。
“得逞?什么叫得逞?”他搔了搔脑袋,不解地看着他们。
“就是……”义父也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你义父的意思是说,你姊姊后来有没有逃走?”义母赶紧接话。
“姊姊后来点了他的昏穴,然后我就醒了。”他天真地描述。
“喔!”他义父和义母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了决定。
“阿凤,所以你打算到长安保护你姊姊?”义母问。
“是呀,我再不去,真不知道那家伙会怎么欺负姊姊。”
“好吧!不过,你从未离开山谷,义父实在放心不下。不如我们收拾行囊,明天陪你一道去长安吧!”
“谢谢义父!”
他非常开心,所以一吃完早膳后,立刻出来练拳,这样他才能在遇到那个欺负姊姊的坏人时,一拳将那家伙打倒。
他握紧自己的拳头凝视,觉得信心十足,铁定能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正当他幻想着如何修理那人时,空中传来数声长鸣。他抬头望天,发现一团白影迅速向自己飞来,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团白影已放开爪上抓紧的东西,朝他丢了过来。
他本能地伸出双手接住,却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冲得脚步不稳,跌倒在地。
“哎哟!”他大叫一声,背部着地,胸口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该死!白月,你太过分了!”他对站在身边、头上有新月形图案的白鵰吼道。
白鵰一脸无辜,眼中闪着一抹委屈。
他推着身上的东西,发现双手着力处软绵绵的,他凝神一看,立刻目瞪口呆。
他抱着的是个人,而且还是他自己。
不,那当然不是他自己啦,只是个酷似的人,而且长得比他好看。
他伸手模了模那人的脸,惊讶地发现手心下的触感竟然是那么平滑细女敕。接着,他又模了那挺立的鼻子,和比花瓣还要柔软的嘴唇。
这人长得真美。他敬畏地想着,一面小心地起身,一只手支撑着对方脆弱的颈部。
这人是谁?他的脑中闪着疑问,但立刻骂自己笨,这个和他酷似的人除了是他姊姊外,还会是别人吗?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长安吗?
“姊姊,姊姊?”他轻抚着她的脸蛋低声喊着,然而,她依然昏迷不醒地躺在他的怀中。他搭上她的脉搏,发现她的心脉很弱。
他着急了起来,将怀中的姊姊抱了起来,朝所居的草屋飞快奔去。
※※※
痛呀,疼得他的头都要裂开了。
东方逸抱住头申吟,跟着发现自己口干舌燥,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却被明亮的光线刺得又闭上眼睛。天亮了吧?他想,而且还是该死的亮。东方逸又申吟了一声,这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他的衣襟是敞开的,他打了个呵欠穿好里衣,脚步不稳地走到桌退替自己倒了杯茶。
一个模糊的影像从他脑中冒了出来。
昨天晚上好象有人喂他喝茶,是古皓吗?
他双手撑着脑袋苦思,更多的影像出现了。他抱住她的腰,还有那醉人的甜吻,以及如凝脂般的肌肤……
全身因那回忆而火热了起来,他心绪烦乱地冲回床上,想要寻求证据。
除了枕上仍留有余香外,什么都没有!
东方逸懊恼地捶着棉被,然后,一样浅红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拿起来一看,心中又惊又喜——是件肚兜。
他拿到鼻端嗅着,和枕上的香味同出一源,是龙儿的味道。可是龙儿又不是女人,怎么会……
他的脑海里出现那两座美丽的雪丘,他曾恣意揉捏、亲吻,那绝对是女人的!难道龙儿是个姑娘家?
他的心中充满猜疑,龙儿怎么会是姑娘家呢?该不会是他在酒醉之后,又把另一个妓女当成龙儿了吧?不,那股幽香不似一般的脂粉味,不可能是出自妓女的,但那会是……他抱头苦思,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他该去找龙儿求证。
“少爷,你醒了没?”古皓在房外喊着。
“进来。”他烦乱地应道,忙将肚兜藏在身后。
“谢天谢地,少爷终于醒了!”
“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晌午了。”
“我睡了这么久?”他讶异地看了窗外一眼。
“是呀,我来看过少爷好几回,见你睡得沉,都不敢吵你呢!”
“昨天是你扶我回来的吗?是不是只有你在我的房中?”他表情古怪地问。
“是小的扶少爷回来的,不过,伺候少爷的可不只小的一人。”
“还有谁?”他神情紧张地逼问。
“昨儿个小的扶少爷回来时,正好在房外遇见赵公子,你……你拉着赵公子不肯放,所以赵公子就帮小的扶少爷进房。可是少爷说什么都要赵公子陪你,赵公子是个好心肠的人,就赶小的去睡觉,说要在房里照顾你。”
“那么说昨天在我房里的真是龙儿。”他如遭雷殛,表情激动地跳起身,继续盘问古皓:“龙儿呢?”
“小的正要来禀告这件事呢!”
“龙兄出了什么事?”他抓紧古皓的衣领。
“少爷……”古皓吓了一大跳,“赵公子的丫鬟茉莉一大早就发现赵公子不知去向,只在桌上留了张纸条给少爷。”
“什么纸条?”
“在赵公子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