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其他六艺你也不行罗?”长风取笑道。
“莲娃的称赞可没错得那么离谱,无母琴艺卓绝,爹爹就是听了娘的琴声才登门求亲的,所以从小他就督促我学琴。至于棋艺则是福伯教的,书画方面是爹的专长,我当然也行。而我们要“采菊东篱下”,自然得学种菊花啦。所以除了诗和酒外,我也算是五艺卓绝。”萧湘得意洋洋地说。
“好,不愧是山东第一才女。”
“师兄,你又在取笑我了。”
“我哪有?”
“你那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取笑人家。”
长风哑然失笑,抚了抚自己扬起的浓眉笑道:“湘儿可谓是明察秋毫,师兄这些小动作都落人你的法眼了。”
“师兄谬赞了。”萧湘故作谦虚地福了一澧。
长风被她逗得大笑,于是欣然同意萧湘提议的比赛,不过他坚持要萧湘先教穴歌,这样他才能依穴歌的长短,决定该教她哪首诗词。
第一天萧湘就教了他一首又臭又长的“定穴歌”,洋洋洒洒的一共一百句,背得他头昏眼花,遂以白居易的“长恨歌”回敬。
不料萧湘却完全被“长恨歌”中凄美的境界所吸引,缠着他讲述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情史,还非得问清楚什么叫作“重色思倾国”不可。
长风绞尽了脑汁才瞎掰出回答:“因为唐明皇喜欢那些比最美丽的画啦、风景啦都还美的女人,所以就派人找遍全国。”
“噢,我懂了。”萧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杨贵妃一定长得很美,所以才会被唐明皂挑上,那唐明皇为了看她,所以就爬不起床,因此就没去上早朝,对不对?”
“对极了!”只要萧湘不问他那些难以启齿的问题,长风一律都点头如捣蒜。
“那明明就是唐明皇太过懒惰,才会招来安禄山叛变,怎么大军反而怪罪在杨贵妃身上,实在太可恶了!”
“什么?一长风眨了眨眼,他读“长恨歌”时,也跟所有的男人一样,直觉认为杨贵妃是红颜祸水,唐明皇绞死她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而不认为是唐明皇的错。
“本来嘛,唐明皇不该那么懒惰,只顾着看美丽的杨贵妃,而忘了做他皇帝该做的事。像师兄就长得很美啊,我也挺喜欢看师兄的,可是我并没有因为看师兄就忘了我该做的事呀。”萧湘一派天真地说。
面对萧湘直率的称赞,长风的心中兴起莫名的轻颤,一张俊脸胀得通红。虽然武林中人称他为“儒剑玉侯”,就是赞他面貌俊秀,然而他一向不在意外貌,自然对这称号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如今被他所心仪的女孩这么毫无掩饰的称赞,他的心湖就像被人投入一颗石子般,兴起一波波的涟漪,再难平静,不由张着一对泛着异采的虎目直盯住那张娇美、无邪的玉容。
“师兄,你干嘛又这么瞧人家了?湘儿觉得很不好意思。”萧湘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眼光,娇羞地说。
“什么眼光?”长风沙哑地低喃道。
“就是……”萧湘绞扭着手绢呐呐地说:“你的眼睛好像会发出比太阳光还要灼热的温度,把人家的脸烫热;还有……还有你脸上的样子,像是……像是要把湘儿吞下去一样。”
长风听她这么一说,勉强控制住即将月兑缰的情潮,他知道湘儿年纪还小,根本不懂得情为何物,他不能吓坏她。
“那是因为湘儿秀色可餐,比杨贵妃还美。”
“真的?”萧湘喜孜孜地问,不知为什么,只要这个师兄一赞她,她就觉得很开心。
“当然是真的。”长风温柔地说。
“那湘儿是否比师兄那位坏心的未婚妻还好看呢?”
长风闻言愣了一下,眼光从萧湘那张绝美的容颜,看向她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他感到心跳狂乱,不明白还是少女的萧湘,为何会比体态成熟的宋采薇更加吸引他。
“师兄,是不是你那位未婚妻比我好看,所以……”萧湘难过地说。
“当然不是。”长风赶紧拉住她那双白竹、柔女敕的手安慰道:“湘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端庄又秀丽,是师兄心中最美丽的女孩。”
“真的呀,师兄。”萧湘喜孜孜地投入他怀中,害羞地低喃道:“在我心中,师兄也是最美丽的。”
长风的心神再度被她的话所打动,他低下头凝望着那张红扑扑的脸颊,如此娇美动人,让他忍不住轻抬起她柔女敕的下巴,迎向他的唇。
萧湘的眼睛瞪得跟鸡蛋一样圆,她可以看清师兄长而鬈曲的睫毛,感觉他温热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她突然觉得眼皮困乏了起来,缓缓将那对明媚的大眼合上,然而她只来得及感觉到长风温润的唇若有似无地轻刷过她,就被门外的一声呼喝所惊醒。
长风很快推开了她,萧湘脚步不稳地朝后退了一步,要不是长风及时揽住她,只怕已摔倒在地。
莲娃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已开始大呼小叫地喊着:“小姐,关少爷,你们快来看啊!”
“莲娃,什么事这么大声嚷嚷?”萧湘红着脸不敢看向长风,只好将脸转向迎面进来的侍女娇嗔道。
“小姐,阿乐嫂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什么时候的事?”萧湘惊讶地问。
“就是刚才嘛!我们在厨房洗菜,然后阿乐嫂说她肚子有点疼,我跟福婶才扶她进房躺了一下,她就说要生了,然后福婶就差我去烧热水,谁知我热水才端进房,孩子就已经下地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家生孩子这么快的!”莲娃说得咋舌不已。
“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阿乐嫂生第一胎时,痛得死去活来的,第二胎却这么快。莲娃,快陪我去看阿乐嫂。”萧湘低着头离开长风身边,拖着侍女莲娃快步离开书房,她不敢回头去看长风,深怕会让师兄瞧见她脸上渲染的一片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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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和萧湘都没有再提及两人那天若有似无的第一次接触。萧湘仍像以往一样教他医术,只是脸上多了一抹娇羞,总是不好意思抬头和他正面相对。
长风心中虽然着急,但碍于萧湘情宾未开,只能藉着教授她各类情诗,希望能启迪她那颗未曾有人挑逗过的少女芳心。
他教她李白的“长干行”、繁钦的“定情诗”,为她吟哦诗经中的恋爱情诗:“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萧湘却只是安静地瞅着他,既没问他一些古怪的问题,也没做出任何回应。然而在她学会繁钦的“定情诗”后,却绣了个香囊要他系在怀中。这细腻若含情意的举动,令长风又惊又喜,他心中满怀希望,深信总有一天必能打动佳人芳心。
日子过得很快,已是七月的溽暑时分。长风穿着单薄的青衣,在庭院中演练剑法,午后的斜阳照在他矫若飞龙的身形上,让正从长廊走过来的萧湘看痴了。她双手捧着一碗镇熟解渴的酸梅汤,呆立了良久,直到长风发现而唤醒她。
“湘儿,怎么站在那襄发呆呢?”他将飞龙剑收入剑鞘中,走向她。
“我端酸梅汤来给你。”萧湘将碗递给他,长风接过时,无意间轻碰了一下她的手指。
萧湘红着脸,将手藏在身后。
“湘儿,你是怎么了?”长风轻啜了一口酸甜爽口的酸梅汤后问。
“没什么,刚才师兄舞剑的身法好美。”萧湘避重就轻地移开长风身边,倚着廊柱看向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