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夏生撇唇,将夏可虹紧搂在身旁,睥睨胆敢打扰他们的糖果店老板太太。“你好啊,唐婶婶。”
唐太太眨了眨眼。“真的是你啊!夏生少爷!”她也太惊讶了吧。明明他已经来好几天,这港城,应该早已传遍他来访的消息了。怎么还如此惊讶?
“我听说你来了,可是一直没见你人,以为只是谣传……”唐太太为他释疑了。
皇夏生颔首。“真抱歉,本大爷现在才来拜访你的店。”他回眸,看了一下满脸好奇的夏可虹,对唐太太说:“我妻子想买些糖,有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推荐?”
“你结婚了!”唐太太大叫。有些隐听皇家少爷谈话的选糖客人们也瞪大眼,停顿手边进行的动作。
夏可虹则是娇瞪了他一眼,但没吭声反对他的说法。这使他更加得志开心,当众又吻她一记。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是要来相亲的?”有个声音穿插而入,像无声闪电贯穿弹药房。
夏可虹猛地推抵皇夏生,美眸这会儿瞪得很不一样——是怒意。
“谁说的?”皇夏生喊道,转头四处寻望发声源头。“是谁?是谁胡乱放消息?哪有这种事——”
夏可虹早已推开他,推开围观人群,快步走出糖果店。
皇夏生骂了一句可恶,追了出去。
什么旅行!还度蜜月咧!这真是可笑!这世上,一定没人像他们这样在甜蜜的糖果店分手。他们果然不是一般男女,不谈一般恋爱,连分手都要选一家缤纷美丽糖果店,才够不一样、够讽刺!
“宝贝、宝贝!你别这样……”皇夏生很快就在店外追上她了,拉住她的手。
夏可虹用力甩开他,跑上了石板车道,走在路中间。有车子对她按喇叭,遭到皇夏生厉眼“伺候”。那些车子绕道行驶,让出“爱的大道”。这条街可以为这对俊男美女瘫痪交通。
“宝贝,你听我说嘛——”皇夏生亦步亦趋跟著女王身影。
“说什么?说什么?”夏可虹猛地转身,美颜挂著泪。
皇夏生吓了一跳。“宝贝,你别哭呀,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你就去相你的鬼亲!我自己一个人回荆棘海——”
“别开玩笑了,宝贝。”皇夏生敛去平日的嘻皮笑脸,眸光沉定定地看著她哭泣的美颜。
她不被他打断,哗啦啦倒出心里的话。“皇夏生,你知不知道我很爱很爱你,像你这种无赖流氓公子,我还很爱很爱你,难怪活该遇上今天……”
他们才果泳过、一起在太阳下吃冰淇淋,今天还穿了一样的花衬衫、花洋装,去风车塔听海声风声。他说,他在这座岛的一片草原有一栋房子,以后让她在那儿生他们的孩子。这个轻浮的家伙居然想当父亲,真不可思议!她很难想像他是个父亲,却无法不坠入他编造的美丽未来里。没错,就是“编造”,这一切都只是公子的甜言蜜语,假的!
“你别开玩笑了——”皇夏生逆著光,一步一步走向夏可虹。“我怎么会让我的宝贝陷入什么活该窘境,她可是我心头上的彩虹——我祖父说了好久,却迟迟不让我得到的宝物,说什么要等我能接管‘等待太阳’,才能见她……我那个父亲一直在阻扰,我是下了决心用剑刺穿皇家,为找寻宝物来的……”嗓音幽慢沉顿,他站在她眼前,双掌托起她的脸庞。“你是我的宝贝,夏可虹小姐。别说什么活该的话,我一辈子不会让你如此。”他吻她的唇,神圣万分地吻著。
像是站在圣坛前,鸽影飞掠,七彩光芒穿透彩绘马赛克玻璃。她没有停止泪流,但已非伤心,柔荑缓缓圈住他的腰杆,听他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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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是你认定的妻子?”
“嗯。”皇夏生穿著睡袍,慵懒地坐起居室躺椅里。
时间是太阳呼吸冒泡滚出水面的海岛清晨。他的大堂姊——皇春实,在等待他好几天不上高原之后,亲自来到滨海别墅看他。
“那么,春实堂姊到底有什么重要事,非要夏生跑这一趟?”他打个呵欠,抓抓凌乱的曲发。
皇春实微微颦蹙额心。她这个么堂弟从小就是问题人物,他耀眼、狂放、才气纵横,老是把才能用在令长辈头痛的地方,他学生时代出了几本没规没矩的书,到现在还靠著那版税过放荡不羁的生活,把他宠成这副德行的祸首应算是他的祖父皇达爵。
“我以前听达爵叔公说过,帮你订了一门亲事……”皇春实拿起桃花心木矮圆桌上的早茶,喝了一口。
“我是不清楚那算不算订啦,不过,皇家人好像都是这样照长辈排的行程表在走人生——”感谢他祖父帮他安排的女孩,完完全全合他的意。他真是“皇帝命”的幸运呢!
“那你为什么不听尔麟堂叔的安排?”皇春实平声静气地问,双手合覆茶碗盖,把茶碗放回桌上。
皇夏生又打个呵欠,说:“他老子比他大,比他更是个长辈,不是吗?春实堂姊——我是最遵从‘长辈’意志的皇家孝子呢。”他完全遵从祖父的意志。
令人无言以对的回答。皇春实揉揉发鬓,只说:“尔麟堂叔承诺我会好好处理荷庭带著若苏月兑离皇家的事,但他要我请你雨丰堂姊夫帮你找名门当户对的女孩,我答应了——”
“春实堂姊啊——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事,”皇夏生凉凉地说:“与其找我老子帮你打探荷庭下落,不如让我来处理。”
他与荷庭自小对彼此不服气,他写的“不三不四”书比荷庭写的冒险小说,先得到皇冬耐出版社的青睐而出版,从此两人梁子结大了。要找那个离家叛逆小子,他有的是方法激他。
“夏生,你真能处理这事吗?你要知道,荷庭、若苏是我亲弟弟的孩子,他们父母不幸早逝,我这个当姑姑的没能——”
“你放心吧,春实堂姊。”皇夏生打断她那略带哽咽的嗓音。“我保证会找到他们,并且‘好好照顾’我那个乖侄儿。”
皇春实点头,取出手帕拭泪。
皇夏生又说:“但你可别把我老子的请托告诉雨丰堂姊夫啊——你还没说吧?”他猛地坐起,欠身朝向对座的她。
皇春实抬眸,看著他略显紧张的表情。“雨丰去巡视各地矿场,我还没时间跟他说。”
皇夏生呼了口气,靠回躺椅里。“那就好。雨丰堂姊夫对这种事最鸡婆了,以为自己是月下星君投胎咧——”
“好了。你别说你姊夫坏话。”皇春实维护起自己的丈夫。“我该走了,免得吵醒房里的弟妹。”她站起身,说:“夏生,堂姊祝福你。”
皇夏生扯唇一笑。“春实堂姊,你真好。”他起身,陪著她往门口走。“你没完全听我父亲的请托做‘棒打鸳鸯’的事——”
“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虽先答应,但她不是皇尔麟那种老派。
“你这么好,那我把我儿子的剑放在你这儿,如果有一天,他带女孩来取戒指,你就给他吧,不过,至少通知我一声,好让我有做祖父的心理准备。”他说著,得意洋洋地笑了。
“那也得先等你有儿子再说。”皇春实瞠眄他一记。
“我现在就去努力。”尚未将她送出起居室外门,他便转身回卧房。
皇春实听见关门落锁声,摇摇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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