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夏生扯唇笑,伸展双臂。“宝贝,你怎么会来这儿?”是有点意外的,但他就是能一脸从容、无事般地缓步徐行,走向站在车外、比冰雕女神凛然一百倍的夏可虹。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还用说吗?夏可虹自问自恼。这儿是男人天堂,他在这儿当“皇帝”!夏可虹恨透了自己竟然相信一个无赖公子的承诺。“你说要帮我找回爷爷的骨灰钻石,现在呢?”清冷的嗓音,就是要一个答案。
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跑来“○边境”,教她抓个正著!
皇夏生伸手拨理垂额的一绺曲发,大掌挡住了眼,两秒间,他沉了沈,放下手后,笑容已重跃俊脸,嗓调犹豫、无奈带讨饶地说:“老实说,亲爱的,这事真的有点困难……”
夏可虹美眸不眨,耳朵也听不到狗儿叫声、车声、行人酒客寻芳客的声音,她只听他怎么说。
“宝贝,你也知道的,无国界这个地方没规没矩、没政府,丢了东西很难找回,就算找到,可能转了好几手被掉换过,我们如何判断真伪夏老……”
所以,他根本无心帮她?夏可虹微偏脸庞,眸光颤动,紧盯他如常的轻佻笑脸。
细雪已在她发上薄铺一层,他伸手模她的发,长指顺滑穿行那缕缕黑丝。“别担心嘛,宝贝——我已经通知我堂姊夫,将他宝石矿场里一颗足球大的顶级原矿转售予我。我一定会请一流专家,打磨一颗又大又豪华、真正以夏老为名的纪念钻,镶嵌回‘等待太阳’天台……”
他倒是想了十全完满的月复案,可惜她不想再听。夏可虹别开脸,转身,双眼泛红了,她坐进女敕绿色Beetle驾驶座,用力关门,快速倒退,回转,载著两只汪汪叫的大狗,泪眼溃堤地离开“锁”。
“她就是Emperor的皇后啊……”红唇优雅吹吐一线白烟,“锁”的美丽老板徐徐走到皇夏生身边。“你干么骗她呢?Emperor——”
皇夏生看著那渐渐消失在“水门街”川流车阵里的小车,唇角弯提,道:“我这是宠爱,希望她得到惊喜。”
美丽老板一笑。“Emperor这么会制造情趣,怎么没好好教教那个帅哥律师——”
“今晚,由你教他吧。”皇夏生说了句,旋身迈步。
路灯灯柱上,扬声器播放的《皇帝》,激昂转甜美柔顺,就要奏入最后乐章。
他上车,发动华丽的橘金Bentley,开出“○边境”。
***独家制作***bbs.***
回到“等待太阳”,夏可虹直接上二十四楼。飘雪的午后,顶楼之上封闭中。
她双眼蒙蒙湿润,无法控制泪流。她没这么爱哭的,甚至从来不哭,失去祖父,她一滴泪也没掉,为何遇上那无赖公子,她掉这么多泪?
那可恶的家伙破坏她太多——她是礼仪专家的孙女,却当众打人、和他在餐宴房扔刀扔叉摔杯丢食物……
他破坏她太多!她快要不是自己了,他明明调戏她,她还回应他的吻,让他月兑她的睡袍、她的身体。
他是个骗子,她居然相信过他!
夏可虹既伤心又不甘心,跑著上阶梯,她才不管天台被大股东下令封闭,她是个大老板,时时刻刻要进入,谁能阻挡!
无阻碍地上了天台,她走往中央的大理石短柱。一块布扬起,她吓了一跳,眼帘闪映璀璨光芒。
晶亮的,金刚光泽,浅浅太阳色,像黄钻。他们说,爷爷不愧是“等待太阳”大老板,骨灰压制的钻石,仿彿真含了阳光元素。
夏可虹不敢相信地望著大理石短柱上面圆心。“爷爷……”轻喃出声,柔荑伸长。
“别太用力模喔……”男人低沉的嗓音夹带温柔呵宠。
夏可虹顿住,慢慢地回头。戴牛仔帽、打扮率性随意的男人,一步一步走来,他抬高右手接拿凌空缓降的丝绒布.
“我设计了一点机关,太用力碰的话,‘等待太阳’会陷入黑暗,所有出入口会关闭……”说故事般,嗓音悠悠传递。“听说外公走得很欢乐,是去参加嘉年华,狂欢热舞,跳累了,躺在一堆森巴女郎簇拥的花车上永眠的……很适合他的死法嘛——”
“表哥……”夏可虹不太确定,眼前帽檐盖了半张脸的男人,是否是多年不见的表哥景霞跃?“表哥……你是表哥吗?”嗓音有点儿哑。
“皇夏生那家伙又惹你掉泪了……真可恶啊,我手中有个遥控器,你要不要我按了,教他和他那部俗气的Bentley爆成一团火球?”景霞跃站定在表妹面前,长指顶高帽檐,单眼专注表妹柔美泪湿的小脸。“你说句话吧,我亲爱的小表妹——”他亮出左掌中的金色遥控器。
夏可虹摇著头,发不出声音来。
“虽然他找回外公的骨灰钻石,不过,他欺负你,就该死。”景霞跃继续说著。“我要他爆到没骨灰做钻石要华丽——”长指按住遥控器圆钮。
“表哥不要!”夏可虹大叫,纵身一扑。
《皇帝》旋律瞬间传出。一束阳光划开云隙,穿进了透明采光顶。雪停了。
景霞跃以投降的姿势躺在地上。幸好铺了柔软的人工草皮,头也没撞著花圃岩砖。他低低笑了。“可虹,你长大了,真的变得有点儿重……表哥再也承受不住你像小时候那样的精灵飞扑了。”
夏可虹从男人身上撑起,看著他掌心那个悠悠传递《皇帝》旋律的金色遥控器。她的神情恍惚,红唇微启,时而轻颤,欲言又止。
景霞跃坐起身,小心扶开表妹颤抖的身躯。“你怕他死掉。好吧,表哥饶他一条狗命。”他把金色遥控器放进她柔女敕的掌心中——那其实不是什么定时炸弹遥控器,而是个电子音乐盒。“外公也喜欢这曲子,不过,这是给那家伙的谢礼。”拉著她站起身,他拿著丝绒布轻拭她的脸庞。
“表哥……”她抓住他的手,抬眸看他。他没怎么变,还是喜欢把左眼蒙起来。“表哥——”
“嘘……什么都别说,不要告诉外婆,我躲在这儿。”他说著小时候逃避接受各式礼仪训练时,常说的话。“记得跟大股东说声谢谢,他重金请世界级的精密机械师设计防盗系统——让本人赚了一笔。”他旋足走向楼梯口。
两只拉布拉多大狗该乖的时候,绝对可以很乖——静静伏在出入口打盹,没顽皮吵闹。“可虹——大老板,记得去向大股东道声谢。这两只狗,今晚放我那边。”语毕,吹了哨,带走Summer、Rainbow。
***独家制作***bbs.***
夏可虹把“皇帝”紧握在掌心中,回二十三楼。这次,她走近路,很快到了2319。
门开著,皇宇穹在长廊指引两名旅店服务员搬移一幅巨大图画。
她看过那幅图——不会错的——即便距离有点远,那穿透图中的轻剑闪著光,勾起她的回忆。
丙然如她当初所预料——那把轻剑戳穿了荆棘海孤岛的中心!
夏可虹低垂脸庞,看著自己脚上珍珠色的Juliet暖靴。这鞋怕湿,只能在室内穿——寒天旅行,在船舱、车厢穿——但她不管这限制,出门就穿,穿到结冰的湖面上跳舞,不怕踩中凌眼,掉入湖中弄湿鞋。她想起那个穿皮裤、德州靴站在冰湖上的男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