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扬著引君人瓮似的笑,在他来到她眼前时,说:“杜雪薇——”
这个使坏的美丽女人,绝对是专门诱惑男人的精灵变成。
后理帆俊颜合莫,思绪从十年前两人初次遇合的情景中返回,大掌轻轻抚过杜雪薇细致白皙的肌肤,指节卷绕她颊边的长鬈发,扯玩著,故意施力,将她扰醒。
“干么……”杜雪薇不高兴地微张星眸,辨识眼前的俊颜。“理帆……”没叫错他的名,他合该庆幸。
后理帆撇唇,幽沈磁性的嗓音低笑。“如果不是我,会是谁呢?雪薇——”
听出男人拉长尾声的语调略带嘲弄,杜雪薇仰起脸庞,佣懒地眨动浓密鬈翘的睫毛,伸手揽抱他。“你是第一个,理帆——”她亲吻他。
“下是唯二个,思?”他的回吻冷情了些。
她妩媚地微笑,搂紧他,弓身贴附他健实的躯干。“我爱你喔,理帆……”
说谎。她从来没对他说过真话,他却乐于加入她的游戏。
“你这个坏女人……”嘶哑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发出。也是因为这般的她,他愿意被吞噬。
总是有某些部分是诚实的——
此刻,她要他,他也要她。
“雪薇——”后理帆似要压抑又腾扬的低吼,仿佛奔放蓝调,神秘而令人沉浸。
依然如记忆中的美好——
杜雪薇掉人酰酰醺酣之境,灵魂在悠长的节律中漫游。
紧凑、绞缠的力量,两相抗衡并融合——又坏又美好,这才最使人疯狂。
这朵雪中蔷薇啊……
人们不够了解她,不知道她有那长苦刺的藤,紧紧地、深深地环绕他,早在十年前,就将甜美的毒液注入他体内——
他乐于加入她的游戏,不在意她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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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野、横生、婬靡混乱而教人性兴奋的梦!
后理帆——十年前进入父亲公司当潜水员,年纪最轻、身材最好、长相最帅、最配合她、最纵容她的男人。她梦见了他。梦里,他还是跟十年前一样,任她子取子求、任她胡闹,他照单全收,从下讲一句反对的话,他依旧是那个安静识趣——属于她——的最佳玩伴。
“理帆……”
“你叫我吗?”
杜雪薇惊醒,猛然坐起。前方是一片可遥望荆棘海景观的大窗扉,现在垂著遮光罩,窗台上歪倒著空酒瓶,一只漂亮的水晶酒杯中尚余酒液——既熟悉又陌生……
她昨晚做了什么?
她又订了房间,等他来吗——他们已经好久没约会了,大概两年吧……不,应该更久,七年!七年才对,从他们正式交往那天起,就没约过会。一开始是距离,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因为孩子在家,不方便……也对,情趣很重要,小表头最坏事!她讨厌小表头,小表头让她每每订了房间,却等不到他来!只能独自到Eyecontact喝得烂醉……
昨夜,她似乎特别醉,不太清楚自己如何离开Eyecontact,依稀,残留在宿醉脑中的影像,是个很像后理帆的男人——他左颊有明显的酒窝,只有左颊,因为与她相反,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十年前,大家都说他们是“一对”……
“是他吗……”他们又遇合了吗?
在Eyecontact里,那只有落单的人才会坐的吧台位子,她就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她一个人,落单下孤单,男人们都在看她。她知道的,那一屋子的男人都在等她青睐。她尽避像个女王一样品味美酒,点召男宠。昨晚,她看上的那个男人——也许Eyecontact灯光太浪漫,她真把他当是后理帆,似乎与他接了吻,后来呢……
杜雪薇轻摇著宿醉疼痛的头颅。后来好像是梦——
“还在作梦?”
一阵麻痒从腰后最敏感的部位奔窜上来,杜雪薇浑身一颤,娇躯僵直,极缓慢地转动头颈。知道她这处敏感的,只有一个男人——
后理帆对上她的脸,手往她颊畔移,理理她凌乱的发,说:“早。”
杜雪薇以为自己在作梦,眼前与她同床的男人,莫非是她宿醉未醒从梦里带出的幻影。
“理帆?”她觉得自己花了好大力气才发出声音。“真的是你吗……”
犹疑的语气,使他隐约皱眉,掀被下床。“记下得昨晚的事了?”他往床尾走,捡起地毯上的衣物。
杜雪薇神情瞬间焕亮,身子一伏,像只妖艳母兽爬向床尾,轻盈扑上他的躯干。“我以为是梦!”她惊喜。“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住在这儿。”后理帆答道。
杜雪薇眨了眨眼。“你住在这儿?!”
“你没察觉吗——”后理帆盯著她的脸,没什么情绪起伏地说:“每晚跟你一起喝酒狂欢的年轻NUVO———”
“NUVO?!”杜雪薇大叫:“那些人是NUVO?”
所以,她真如队上成员传言那样——每晚邀陌生男人狂欢?后理帆表情沉了沈,不发—语,手里拎著刚捡起的NinaRicci礼服,无意托抱攀缠于身的女人——
她该出点糗,他无须凡事为她设想。他昨晚对她太过温柔了……
自嘲地撇撇唇,后理帆欠身。
“你别乱动,我会掉下去……”杜雪薇语带撒娇,白皙修长的四肢更加攀紧后理帆,美眸盯著他的眼。
后理帆站直,深缀神秘的黑眸也瞅著她。她往他唇上吻了一下,得意地朝他绽放一抹姣丽笑容。
“你的生活可真多采多姿思?每晚都有新奇是吗———”
“哪有,”她娇嗔反驳。“我的生活无聊死了。”
后理帆哼笑。“你是这世上最不让自己无聊的人——”
“没错。”她又打断他。“都是你们这些男人让我感到无聊。”美颜上的神情就像当年他们在俱乐部相遇时那样——骄傲、慧黠。她凑近他耳畔,挑逗地吻他,低语著:“理帆,你真的在这儿……你现在不是潜水员了吗?”
“也是也不是。”后理帆将脸朝后,避开湿热的舌忝吮。“十年的秘密搜寻有了结果,沉船的位置大致抵定,我奉命带队打捞。”
杜雪薇眸光闪烁。
所以,那些她从无见过的NUVO是他领导的?她记得十年前,父亲的公司是为了搜寻一艘百年沉船,才来荆棘海,那时,他也在……
“你会在这儿很久?”语气微扬地问,期望他给的答案,不会使她失望。
“一年、两年、三年……都有可能——”
“十年吧!”她抢话。“最好是水下机器人故障、声纳仪故障、卫星定位仪故障,沉船物品散落整个荆棘海海床……让你花一辈子待在这儿打捞——”
“放心吧,”后理帆忍不住打断她。“我不会在这儿待一辈子,让你感到无聊。”
“我没说你无聊。”红唇堵住他的嘴,她给他一个法式深吻。
“雪薇,”后理帆发出嗓音。“这是情人的吻——”他警告,舌尖抵住她的进攻,不予回应。
“又怎样,”杜雪薇抬眼,悻悻然。“那男人忙著照顾小表头,早忘了该有的情调……”
这么说,她是有个情人喽……后理帆望进她瞳眸深处。这个外放热情的女人——与十年前一样——拥有叛逆敏感的灵魂。
“还是说……”眸光一个流转,她昂著下巴,问:“你有情人?”
后理帆静默地凝视著她。
杜雪薇唇角扬弧。“有更好,我们昨晚——不,是十年前,已经上过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