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多明我回身,举手行礼。“是,师长,您有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杜雪薇再也受不了这臭小子的无赖劲儿,一把揪过雅代,扯下她的贝雷帽。
“你干什么?”雅代有了反应,举起手,要抢回自己的帽子。
“哪来的别针?”杜雪薇冲口质问,拍开雅代的手,拿高帽子瞅著。她知道这个豹形别针是松流远的;他第一次出队,得来的珍贵奖励——他祖父——组织元老传下的别针。她很喜欢这个别针,曾经跟松流远要过,他说这是传家的,不能给。
“流远老师给的。”雅代回答的语气不比杜雪薇弱,手一扬抬,夺回自己的帽子。
杜雪薇强烈一颤,僵冷著美颜。可恶的松流远!居然再一次这样对她!
“雪薇老师问够了吗?”柏多明我出声道,冷睇著杜雪薇。
杜雪薇怒瞪著眼,说不出话来。
“您如果问够了,学生先走了。”柏多明我平声平调,拉著雅代,往电梯间走。
进了电梯,雅代脑袋还处在刚刚的混乱,愣愣望著电梯门中缝。
“你吓到了?”柏多明我放开她柔荑,双手插进裤袋,表情云淡风轻,无事人般。
雅代缓缓转头,看著柏多明我,久久,发出声音说:“你嘴角还有唇彩——”
柏多明我皱眉,伸手抹著,嘀咕:“疯女人……”
“她是谁?”雅代沉定地问出。
“被流远老师抛弃的女人。”柏多明我回答得一干二脆。那女人老是见人乱抱乱亲,从他十二岁开始就见识了她的疯劲,直到现在,她多年如此,难怪被抛弃。
“你下次看到她,闪远一点——”
“她能随进随出……”雅代喃言打断柏多明我。
“什么?”柏多明我一时没听明白,揣测地说:“你是说她像个小偷进你们的住处吗?”
雅代突然觉得好笑起来。“小偷是你说的——”
“她本来就是。”柏多明我接道:“我以前住在那儿时,她就常莫名其妙地出现,真不晓得她是怎样弄到钥匙的……”这点,他直觉是天赋,但不想告诉雅代。雪薇老师毕竟也是个全才,真正的全才——连“疯”都“全”在“才”里的十足十全才。
“你不用太在意她。她和流远老师百样不合,会维持几年的交往关系,大概为了图方便——你知道的……”
雅代斜瞪柏多明我。“你真会安慰人。”语气含讽。
“因为你是我的好友。”柏多明我装酷,面无表情望著楼层显示。
一楼到了,门滑开。
“果然来找多明我。”松流远站在电梯外,一脸凝肃。他在教学区找了一圈,见不到代代,就猜想她在这儿。“你没去上课,有什么重要事吗?”他的视线从雅代身上移向柏多明我。
柏多明我说:“被一个女人缠上。”他牵住雅代的手,走出电梯。
松流远皱眉,有点不高兴。
柏多明我笑了笑,把雅代交给他。“雪薇老师正好在楼上,你要跟她打声招呼吗?”这家伙很坏心眼。
松流远拉著雅代,往男寝大门走。柏多明我也跟上。
他把T2车开进城堡里,就停在足球场大的堡内广场。
“上车。”松流远对著雅代和柏多明我发号施令。
柏多明我钻进后车厢,雅代上前座。
车子走暗道出了主堡,像逃难一样,开过外堡下方的绿谷地,颠颠簸簸顺著桥堡下方那条大河,往港口方向开。
二十分钟后,抵达松流远的住处。柏多明我下车,说要到港口晃晃,便离开。松流远将车驶进地下停车场,带著雅代下车。
“到处找不到你,就知道你又上多明我那儿——”
“你干么找我?”雅代语气冷淡。“怕我被杜雪薇吃了?”挑衅又赌气。
松流远猛地停住,转头与雅代面对面,深深地皱折眉心。
一辆车开进地下室,叭地一声,顺过他们身边。松流远拉著她,快步往电梯走,用力按上楼键,要把它打坏似的。进了电梯,以同样的手劲拍打关门键,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赶著冲进这只有他俩的空间。
开始爬升,空气奸闷沈,有人重重吐了一口气。
“代代,”松流远旋身,看著雅代,凝神说:“下次,杜雪薇再闯进我们家,你就赶她出去,不准成为她的传话筒,不要让她把烟蒂丢在我房间。听懂了没?”语气像个老师,他表情严峻,视线穿透她眸底,定定探了好久——探她的心似的。
电梯门叮地开了,有人走进来,他踅脚,迈步离开。
雅代愣了一会儿,在电梯门要关合的瞬间,跑了出去。
她追上他,挽住他的手臂,仰著美颜,看他俊逸的侧脸,说:“听懂了。流远老师——”她闪身,站至他面前,轻巧地踮脚,吻住他的唇。
久久、久久,他们分开,互看著,又啄吻起来。他紧紧拥著她。“回家了?”移动脚步,找门户,真想赶快把她带上床,这个磨人的小女人……
她在他怀里,低低笑出声来,嗓音清脆地说:“你笨蛋,十三楼还没到……”
第八章
一到家,松流远立即将雅代压在门后,狂吻起来。
“敢说我笨蛋——”他短暂离开她的唇。
她趁隙道:“笨蛋。”
松流远瞠眸。“你皮痒。”唇又与她密贴,舌头凶猛地卷裹她软溜溜的舌,大掌抓她腰侧。
雅代抽口气,在他唇里,格格笑著。“好痒……别抓啦……”娇躯胡乱摆扭,往地上瘫。
松流远牢抱著她,长腿挤进她双腿间,性感地低唤著:“代代、代代……”
雅倬说,随便他对她做什么都好——就在她十八岁生日那晚,他也曾摆荡、拿不定王意,知道自己快把持不住;她像朵花,在他面前微妙转变、慢慢盛开,散发诱人的芬芳,勾缠他的感官,劫持他的心。他坐在她的床畔,看著喝醉熟睡的她,他想碰她,想极了。他当初答应雅倬关照她,并且,他们都希望她与柏多明我交往——这果然成了蠢主意、烂主意。他急与雅倬通讯,说他无法照顾代代像照顾柏多明我那样。雅倬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回应只要代代愿意、代代行,随便他对代代做什么都好,千万别把代代送回雅家凑热闹。他从视讯萤幕里瞧见奥尔抱著一名大哭的婴儿,喳呼著:“我是管家、我是管家,不是保母,你的儿子,你自己带……我是管家!”一块尿布飞盖住雅倬的俊脸,雅倬手忙脚乱胞去抱婴儿。他歆住,望著萤幕,笑了许久,心情大好。
他怎么可能把代代送回去——她也不愿走啊,她就是不放过他嘛……
雅代双手紧环松流远颈背,大腿被他往上托抱,脚离了地,挂在他身侧,热烈地回吻他。
松流远微微退开,盯著她湿亮、挑情又妩媚的眼。
安朵也说了,不要让代代哭……
是啊,他怎么舍得……
“代代,我的代代……”他吻吻她的美眸,嘴压回她唇上,细细地吻她,温柔地吻她。
两相拥抱,他们缓缓往玄关地毯躺。
一个重物落地声惊退了置物柜上,圆形小鱼缸里,浅浅探出水面的鱼儿——那红滥鱼嘴缩了回去。
松流远抱著雅代坐起身。
“什么声音?”雅代小脸娇红,眨眸张望著。
松流远拉著她站起身,调整她的衣帽,说:“是安朵。”他往里走。
雅代跟在他背后。
安朵在客厅通往房间的廊道口,双手奋力搬起倒地的行李箱。
“你在干什么?!”
松流远还没开口,雅代先惊呼。
安朵也吃惊,抬眸看著雅代。她以为那天之后,她们不会再交谈——代代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