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飞云听着他移动的声响,心狂跳,不敢翻身抬眸看他。
房里变得好安静。海边似乎涨潮了,汐涛声近在窗畔。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空气中传来一个啪嚓声。
后飞云颤了一下,翻身,看见皇廉兮拿着相机站在床缘。她抽了一口气,红唇微启,还来不及发出嗓音,皇廉兮就放下相机,上床吻住她。
他抱着她翻滚,月兑去线衫、牛仔裤和底裤,伏在她身上,模着她的脸,说:
“我要把妳随身携带……”他的嗓音越来越沈、越来越缥缈,唇再次印上她的红唇。
后飞云拥着他,回应他的唇舌。他的唇缓缓沿着她洁腻的下巴往下移,吻着她的颈。
后飞云觉得力量被消融了,乖顺地为他伸展开来。他回到她耳畔低语着那一句法文“Puitsd'amour”。她压着他躺下,红唇吻着他。
皇廉兮闭着眼睛,感觉她轻抚着他。他想起初遇时,她老说他是猫,现在她竟成了恼人的逗猫棒。天哪……他抓住她的手,一拉,两人亲密无间地贴紧了。
这一刻,他绝对是纵情之徒。他无法放开她,他要随身携带她,和她,将她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不会游泳的她随他下海,潜入五十米深海--那只剩蓝色的地域,会因为她的关系,再度出现红色、橘色、黄色、绿色和紫色,他们身边会环绕着成群缤纷鲜艳的水中生物,为他们的恋情喝采欢呼。在水中声音传送的速度比空气快四倍,他们很快可以听见彼此的爱语……
“廉兮……我爱你……”后飞云抓着他的肩,身体如虹弓起,长发拖垂在被单,摇晃着。“我爱你--”
“飞云……妳怎么不会游泳呢……”皇廉兮放开她的唇,粗喘地发出声音。“妳根本是条鱼--是条在海底作乱、专门迷惑潜水者的美人鱼……”
后飞云勾回他的颈,吻着他,月复部跟着起伏,肌肤绯红,美眸泛着泪水。她几乎是哭喊地说:“别走……廉兮……”
皇廉兮狂野地撞击了几下,瞬间伏回她身上,低语:“妳让我空气用尽,上不了岸,飞云……”
我爱妳,直到我变成夕日蜉蝣……
我对妳的爱情
依旧
会随风飞漾在空气之中
永远永远
传递至妳心深处
后飞云懵懵中,听见皇廉兮那吟诗般的沈郁嗓音。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就枕在他赤果的胸膛,可以听见他清晰的心音。
“醒了?”皇廉兮抚着她的肩,拉高被子。
她更往他温暖的身体靠。“什么时候了?”外头似乎吹起冷风,关上的窗板发出细微的吱嘎声。
“晚饭时间了,妳饿吗?”皇廉兮低头吻她。
后飞云摇着头,舌忝咬他。
“我觉得妳饿了……”皇廉兮离开她的唇,低低笑着。“下午,我在农场主屋拿了一些食物,放在车上。我下去取,妳等着。”他说,一面下床,穿上长裤,往落地门走出去。
后飞云坐起身。“廉兮……”怎么不把衣服穿上?来不及把话说出口。
没一会儿,他上来了,一手抱着大纸袋,一手提保温餐箱。他先把东西放在床尾凳边的木箱上,走回床边,问她:“用餐吗?”
后飞云还是摇头。“我只要你上来……”她坐在床头,掀开被子,凝望着他。
皇廉兮慵懒一笑,月兑下长裤,回到床上,搂着她。“还要,是吗?”他故意问得像个无赖。
后飞云没讲话,只是将烧烫的脸庞贴在他胸口。“廉兮……”她嗓音柔柔地,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皇廉兮直接问。
后飞云抬起脸庞看着他,半晌,又垂眸。“达遣下午说的话……”那些批评他的话。“你为什么不反驳呢?”她为他感到心痛。
“反驳什么?”皇廉兮倚靠床头,态度平淡。
后飞云皱起眉,摇着头,有点激动。“你的摄影不是达遣说的那样!达遣他根本不了解,我不喜欢他那样说你--”
“飞云,”皇廉兮轻摀她的唇,阻断她的嗓音。“达遣他是个摄影师,并且是个自认精通摄影史理论的艺评者。像他这样的人,只是习惯针对他们学不来的东西做批评。我无须回应。我就是我,他再多的批评,我还是我。”
虎大将常说皇廉兮是孤傲、自以为是又无礼的皇家公子,这倒是说得完全正确。
后飞云眸光闪了闪,烁烁发亮,也着他的手,吻了吻。他是这么一个自信迷人的男人,她当然爱上他。“廉兮,我爱你。”她说。
皇廉兮抚抚她的脸,宠溺地笑了笑,将她拥进怀。“飞云,有一天,妳也会是个世界知名的插画家,妳也会遇上达遣那类的人,但妳不会有时间去理会每一个因自卑引起的嫉妒心。”
后飞云猛然抬起头。“我不会遇到这种事的……”她笑了笑,垂首,长发掩住了略微落寞的表情。
皇廉兮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沈敛眸光,说:“用餐吧,晚点,我们要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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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码头有品酒会。以往都是在皇廉兮的酒馆举行,现在则移师至蚌形广场,扩大举行,供应八种以上农场新酿酒饮。
这是后飞云来到这座岛后,第一次遇上品酒会。她以为皇廉兮说要出门,是要参与品酒会。车子开过广场外环道后,她才知道不是。
“要去农场遍还车子吗?”后飞云问道,皇廉兮开的这部小货车,是下午从农场借来的。
“不是。”皇廉兮答道。
“品酒会都做些什么事?”后飞云频频回望热闹的蚌形广场。
皇廉兮说:“享受美酒、美食、音乐和性,喝到烂醉为止,与爱人上床--成人嘉年华。”
后飞云眨眨眼,看着他专心开车的表情上,唇角微挑。“不是你说的这样对不对?”她突然觉得有时他讲的事,该斟酌真假。
“一直是这样。只是烂醉无法与人上床……”皇廉兮笑了笑。“待会儿回来,有时间,我会带妳去看看。”虽然不是在酒馆举行,气氛不同,他不太感兴趣,不过,他想看她喝醉。
“真的吗?!我们待会儿就去!”后飞云开心地笑着,眼睛盯着依然映在后视镜里的热闹景象。
皇廉兮撇撇唇,打转方向盘,车子进入安静的海边道路,绕着坡,到达皇莲邦的别墅。他带着她下车,将车钥匙交给应门的男管家,说:“找个人把车子开回农场。”
避家颔首,领着他们进屋。
后飞云不明所以地抬眸看着皇廉兮。“我们待会儿--”
“海边有捷径,我们徒步夜游回去。”皇廉兮牵着后飞云的手,神情像个正在说着约会计划的毛头小子。
后飞云微笑点头,一心一意跟着他。
避家带他们进一楼大客厅,说:“廉兮少爷和女士稍坐会儿,我请莲邦主子下来--”
“长辈睡了吗?”皇廉兮问道。
“还没,”管家恭敬地回答:“刚从高原回来,正在梳洗。”语毕,管家退出客厅。
几名女佣开始送茶点进来。皇廉兮和后飞云一起落坐双人沙发,女佣帮他们倒好茶便离开,留下他俩在客厅,等着皇莲邦。
“要见什么人吗?”后飞云环视着周遭。所有的摆设和家具都不简单,全是考究的骨董,刚刚皇廉兮说了“长辈”二字,让她有点紧张。
“是长辈想见妳。”皇廉兮喝完第一杯茶,续倒第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