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对我的头发有意见!”高珉摩打断他沙哑磁性的嗓音。
祭始禧干笑,坐起身。“妳的头发变得太柔顺,与昨晚的『魔女小姐』,简直判若两人——”他想起她高潮时,狂野甩发的模样……
斑珉摩双颊染红,离开摇椅,坐上床,挖了一口冰淇淋,塞进他嘴里。“本小姐洗了头,弄湿就是这样!你看不惯啊?!”
祭始禧吞下冰淇淋,一股冰凉冲上脑门。
“有没有比较清醒?!不需要醒酒茶了吧!”她拨拨湿亮的长发。她的爆炸头冲湿后,会比较柔顺服贴,让她成为波浪鬈美人。
他舌尖在嘴里弹了弹,啧啧作响。“我要送给琅琅的冰淇淋,果然是极品。”他拉过她的手,将她汤匙上刚挖起的冰淇淋吃掉。
“喂!”她大叫,身子压上他,坐在他腿上。
他扶着她的腰,背靠床头,鼻端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嗯——这是我的味道喔——”他的沐浴品,用在她身上,仿佛成了迷香,教人失神忘我。
“哎呀!冰淇淋都挤出来了啦!”她惊呼。从昨天,他们进房后,这盒冰淇淋就一直放在玄关桌上的礼袋内,过了一天一夜虽没溶化,但也变软,原本余总管要拿去处理。她说她想吃,就想吃这盒!余总管只好由她。
现在两人一闹,身体碰触,压坏了冰淇淋容器,弄得到处都是冰淇淋。
“喔——我才刚洗好澡……”她咳声叹气,手拉开浴袍,低头看着胸前沾满冰淇淋。
这世界恍若只剩他俩了——
好美!
好美……
阳光透过窗花,照映着男人与女人的,他们的喘息渐渐恢复平稳。
她的发丝在枕头上散开,嗓音娇腻地笑着说:“我现在才发现你这房间有天窗。”
“那是因为妳喜欢在上面!”祭始禧撇唇回道,大掌靠向她身侧,握住她的手。
斑珉摩翻身,伏在他胸膛,看着他。“嗯,是啊——”纤指描过他唇上的小伤,道:“我是嗜血的魔女!我在上面俯视你。你呢?”
他一笑,感觉唇上被她咬伤的地方有点儿痒。“我喜欢平躺在柔软的床上,看天窗外的星星。昨晚,我一直看着同一颗星,是红色的,很亮。”
她闭眼微笑,神情浮现难得一见的温柔。祭始禧忍不住亲吻她。她的头发一直未干,湿润柔顺地披着肩。他探入她发问,轻轻模她。她抓住他的手。
“都是汗水,别模。”
“很香呀。”他说。俊脸埋进她发里。
她推开他,下床站在床边。“全身黏黏腻腻,还有冰淇淋的味道……我要再洗一次澡!”说着,她走往浴室的门。
“一起吧——”祭始禧沉声说了句,这音量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然后,他下床,在浴室的门关上前,闪了进去。
他们半玩半闹沐浴净身的这段时间内,总管余泱州又带人上来整理,换床单、被单、枕套,插新的矢车菊,在露台庭园桌上,摆好精致美味的早餐,当然还有一杯醒酒茶。
她走出浴室,在他衣物间的皮制躺椅上,看见女性衣物,从贴身衣裤到洋装外衣,一件不遗漏,连丝袜都有。祭始禧走到她后面,说:“他们帮妳准备的,赶快穿上,别着凉了。”他模模她的湿发。
“吹风机在哪儿?”她回头看他。
他指指通往浴室的那扇门。她走回浴室,没一会儿,传来轰轰地声音。祭始禧看着那门板,笑了笑,转身月兑下浴袍,将放在另一张U形皮椅上的男性衣物穿上身。他扎头发时,眼睛被帽架角落的一只小瓷盒吸引。
他伸手拿出小瓷盒,托在掌心,低语:“找到了。”
“找到什么?”高珉摩吹干头发,回到衣物间。
祭始禧看着她蓬松的爆炸头,不禁挑唇,笑说:“妳要不要告诉我,酒会那天……妳如何把这头乱发盘得那么整齐?”
“嘿——”她打他一下。“你很烦吶!”她绕开,走到躺椅前,解开围在身上的浴巾。
祭始禧视线停在她赤果的差丽背影,低沉地说:“我在露台等妳,换好衣服,记得出来吃早餐嗯。”
斑珉摩点头应了一声。祭始禧敛下眸光,俊脸带着一抹浅笑,走出衣物间。
卧房里已经没有他们狂野嬉闹的痕迹,不只寝具换过,地毯也铺换另外一张。总管余泱州不知打哪儿弄来的新地毯,花样竟然是矢车菊和龙。起居室的窗扉全打开了,玄关桌上的花瓶换了一个丝白色、滚着几道淡橘红色彩的壶形瓶,瓶身有浅浮雕,刻的是吐火焰的白龙,瓶里照样插着热情紫红的矢车菊。
祭始禧坐在露台庭园桌边。他把桌上的醒酒茶移除,放上从衣物问带出来的小瓷盒。高珉摩穿著象牙色的无袖洋装出来时,阳光像是通晓人心般,不偏不差地照着她绝伦的身姿。
祭始禧起身帮她拉椅子,让她入座。
她瞋怪地看他一眼。“嘿,我觉得很可怕呢——”
“什么可怕?”祭始禧坐回椅子里,摊了摊双手。
“他们准备的衣服完全合我身,这难道不可怕?!”她瞪着他。
祭始禧喝了一口新鲜果汁,说:“他们把我们昨晚月兑下、丢在地上的衣物收走时,就知道妳的尺寸,这没什么可怕——”
“隐私!”她打断他,拿起叉子,敲着盘缘,嚷道。“这是隐私问题!就像你跟女友亲热时,突然有人打电话问你『戴了吗?』,这难道不会使你心里不舒服?!我告诉你,我讨厌被窥探的感觉!”
他大笑起来。她的比喻真有趣!“妳是担心他们接下来问妳,昨晚有没有吃避孕药嗯?”嗓音充满无赖般地戏谑。
她脸色大变,突然站起身,揪住他的衣服。“你从头到尾没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仅昨晚……连同刚刚——就前一个小时而已,他们一直沉浸在疯狂失控中,似乎什么都来不及防备。
“下次我会戴。”相较她的神色紧张,他依旧一副泰然自若。“还有——妳要是不喜欢被打扰,以后妳在房里,我会要他们别上来,另外,我会命令他们忘了妳的尺寸……”
“祭始禧!你够了没!”她用力推他一把,纤指放开他的衣襟,未施脂粉的美颜气得发红。“什么下次!你当我是谁呀……”
“我的『新女友』。”他笑着打断她。不排斥使用多婕的说法。
斑珉摩愣了愣,仿佛没听懂他说什么,美眸直直盯住他的脸容。“新女友”,他说这三字的语气好稀松平常,仿佛他常常有新女友,这不过像一、二、三、四般地序号,他有九十九个旧女友,不是前女友,第一百号是新女友,以后也会变成旧女友……新女友,这三字一点特别涵义都没有,男人不过是多交了一个朋友——他以为他多了一个“新女友”!
“我告诉你,我们没有关系!昨晚是酒后误事,刚刚是清晨!没有以后!”她愤怒地吼出。
“是吗——”他懒懒地回了句,拿起面包,剥着吃。
气氛明显弄僵了,她凝着一张美颜,转身,快步离开。他听到玄关的门砰地一声,关得很用力。他沉下脸,将面包丢回盘中,凝视着桌边的小瓷盒。他现在才发觉盒盖上的瓷花是矢车菊,当初手绘图饰,画的也是矢车菊。他想起来了,他在德国监督家族矿场的那一段日子,常常单独去野餐,德国的乡村郊外遍地开满矢车菊,他仰天躺在花丛里,那细裂如羽的花瓣铺盖他,香味缭绕他鼻端,至今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