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吃饭了。”
温暖厚实的大掌抚着她侧睡的脸蛋儿,晨曦洒进窗棂,像一层腊油润泽地板。她的发散在床边,雪白的手臂露出被子外。他吻一下她圆巧的肩头,嗓音懒洋洋地叫道:“起床了,则云——”
贺则云锁眉,眼皮微微跳动,欲张又合。他宠溺一笑,大掌钻进被里,偷袭般抚模她柔腻的身子。
她猛然睁眼,被子里的肌肤泛起疙瘩。“再不起床,要错过早餐了——”他对着她的眼,浅吻她一记。她轻蹙额心,小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他覆在她胸乳的大掌。“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他疑问地挑眉。
她皱凝柳眉,干哑地道:“我想换衣服……”柔荑依旧在被子下与他挑逗的大掌角力。
笑意浮上双眼,他站起身,温和得像个绅士。“我在餐桌等你。”高大伟岸的身影走出卧室的门。
贺则云直到房门掩实,才掀被下床。她赤果的身体,娇娆柔媚,处处是殷红的吻痕,丰盈的像是果实熟透了,凸起的尖端,红滟滟地,依然留有被他爱怜碰触的感觉。一想到昨夜的亲密缠绵,身体又悸动起来,似乎她回到了脆弱的年纪——
她已过了性冲动的少女时期,却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亲密接触。她本能排斥爱情,连带觉得没必要把性弄到手;安然过了二十几年,莫非昨晚是个魔夜,让她禁不住兴奋斑斓的色彩,之源泊泊流出灼热的汁液。
她环抱着身体,走进浴室。洗衣篮里丢着一套男人衣裤,她蹙起眉,刚刚没注意他穿了什么服装……还有,他哪来的衣物可替换、临时去买的吗?这么早有哪家服饰店营业?
她摇摇头,难以弄清想法,鼻端嗅着缕缕丝丝的神秘香味,进淋浴亭。
冲过澡后,她穿上轻便的棉质长衫,把床单换掉,抱着洗衣篮往卧房外走。
祭冠礼看着她半身被高出洗衣篮的衣物、被套挡住,随即自圆桌边走来。“先吃早餐。”他将洗衣篮接过手,放在脚边,牵着她的手走回圆桌。
她坐在纯白的软垫木椅上,脂粉未施的脸蛋清灵绝美,一双凤瞳盯着桌面的食物,有咖啡三明治、豆浆饭团、清粥小菜、薄饼女乃茶……东西方早点应有尽有,她看不见原来的桌巾是什么花样。
“全是你买的?”她幽幽开口。
“我做不出这些东西。”他撇一下唇,挟起切好的蛋饼,送入口中咀嚼。
她静静地瞅着他。他的衣服跟昨天不一样,米色线衫勾勒着掩藏不住的强健体魄,合身牛仔裤更加强调双腿的结实修长,简单轻便跟她的住处很搭配——清爽的居家风格。
“我没吃过这种东西——味道可以。”他又挟了一块蛋饼,送到她唇边。
“你买这么多……”她开口欲言。
他技巧地将蛋饼喂进她嘴里。“不知道你要吃什么,全都买一点。”
她瞪他一眼,抿抿红唇,细嚼慢咽,而后问:“连衣服也买了?”语气淡然,如同冷战中,妻子对丈夫的揶揄。
“衣服是车上的。”祭冠礼简短回答,明显不在意这个不重要的问题。
她却追着问:“你随身携带换洗衣物?”微仰的出尘小脸难得浮现对他的好奇。
祭冠礼放下手里的筷子,沉敛表情,有耐心地发出每一个音节。“男人在外,难免有所需求,我的助理会准备一、两套在车上。”
“什么需求?”莫名的质问一下子腾冒出来,她偏着美颜,微微颤抖地看着他成熟魅力的俊颜,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却直觉是这么回事——“你常在女人家过夜?”无法置信感融在她冰冷的语调传出,缥缥缈缈,夹带轻蔑。
他眸光闪了闪,唇角略扬。“昨天第一次。”
她心抽了下,不发一语,视线自他脸庞移开,起身去提洗衣篮,朝外推开客厅露台的落地门,阳光在方格窗闪晃,随门扉敞动拖曳成长条,像是透明鱼儿游向天边。
祭冠礼眼神转得深奥,缓缓离座,移至她身旁。“你还没吃早餐——”他抓住洗衣篮边缘。
“我吃不下。”她柔细的嗓音闷闷地,小手与他抢着洗衣篮不放。
“你在生气?”祭冠礼眼中的锋芒能看透人心。“我说了什么吗?”他笑着请罪。
她真的生起气来。“你常把衣物丢在女人家的洗衣篮,让女人洗!”硬邦邦的声音,彷佛不是自己的,与她柔美的外表很不一致。
他端详着她,像是觉得有趣。她咬咬红唇,转开粉雕玉琢的怒颜,用力扯了洗衣篮,踏到露台上,往洗衣机走去。
祭冠礼沉吟一会儿,跟着走出去,唇角随着沉稳的步伐,勾起一抹充满大男人宠溺与包容的笑弧。“柔情似水的女神,也常发脾气——”他逗她。
她怒抬美颜,瞪着他。
他站在洗衣机旁,伸手模她的脸。她低头避开,依质料分类衣物。
“你生气——因为我把衣服丢进女人家的洗衣篮,让女人洗——”他一笑,握住她忙碌的小手,转折的语气有种特殊情绪,幽幽沉沉地说:“你以为有‘别的’女人?”
他强调“别的”二字,让她心口揪了一下,急言道:“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说谎!”他随身携带换洗衣物,绝不是第一次在女性住处过夜!她为何要对他撤的这种无关己的谎言,如此在意?
她垂下盈满水光的美眸,拉开他握在她右手的大掌,继续将衣物一件一件归类分好。
祭冠礼重新拉过她的双手,她被迫侧转身子,与他面对面,朝霞在他们周身晕成浑沌的甜橙色。
“这一生,我所说的、将说的,全是实在。”他开口。他自信、傲然,从不需要任何虚假、伪装来粉饰他的世界。
旭日直射他的俊脸,他双眼一眨未眨,定定望进她眸底。她的眼睛无法从他这一刻的俊颜移开,彷佛——可以这样永恒凝视他。
直到他的手抚上她芙颊,她回过神,轻轻颔首,道:“你的衣服也要丢人洗衣机吗?”手里的衣料触感极好,衣领内侧丝绣一条精细的龙和名字,是专人专衣——
“洗坏就算了,”他拿过她手里的衣物,丢进洗衣机,大掌包里着她的柔荑。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她抬头对着他。他浅吻她几下,渐渐加深,舌尖探进她嘴里。她抵着他的胸膛,一手揪在他腰后。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深深地纠缠她,边从裤袋取出精巧的手机边放开她的唇,接听来电。
他似乎在交代什么重要的事,嗓音很严肃,俊颜几近冷酷。她启动洗衣机,旋身走向花圃,拉起地上的浇水软管,扭开水龙头,纤指压着手枪式喷嘴,水雾如虹飞洒着花花草草,几只不知名的白色蝴蝶停在花蕊,不时挥动翅膀享受着晨浴。她种的那一株小番茄已经长大了,暑意充饱果实,圆润透红,沉甸甸地摇曳,悄悄声响。
“则云。”他不知何时结束通话,走到她背后,双掌轻轻抓住她的肩。
她放开喷嘴,转身看他。
“我得先出门,无法送你去店里。”他的用语仿佛他们真是一对夫妻,一面说一面将她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记得把早餐吃完嗯。”他交代,吻吻她的唇,离开露台。
她听到玄关的两道门声,缓慢地回身面朝花圃,继续浇花。
她一个人哪吃得了那么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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