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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 第17页

作者:岳靖

“你说错了,阿中。”祭元祠缓慢地道,双手扳过罗心的肩,将她揽在胸前。“我这妻子,可是天意!”

罗心的手一松,竹篮砰地落下,几朵花掉出,横在地上,引人目光。

江之中耸耸肩,走回床边陪妻子。

“今天就不奉陪了。”祭元祠提起地上的竹篮,牵住罗心的手,退出客房。

祭元祠将满篮鲜花放在起居间的圆桌上,大掌松开罗心的小手,拉了把椅子,静静坐下。

罗心手掌摩着桌缘。她知道他在看她,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年半,我跟阿中他俩夫妻在一起。”祭元祠突然开口。

罗心对上他的眼。一年半──是呀,他们已经分离好一段时间了,说长不长,说短又教人相思欲泪。

“嗯……”罗心眨眨眸,别开美颜,双手拢拢竹篮里的花儿,不经意般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仿佛不期待他答腔。

祭元祠看着她挑拣几朵花形硕大,似绸缎扎成的玫瑰,摆在桌边,到浴室打了壶水,替换圆桌瓷瓶里萎了的过气牡丹。

换完起居间的花瓶,罗心转进卧室。祭元祠也起身,走到卧室的拱门下,斜倚着门墙,盯梢般注视着罗心的一举一动。她在床边小几上的两樽水晶瓶里,倒进洁净的水,插了新花,眼神移至床上凌乱的寝具,凝视着。

“昨晚为什么没回房?”祭元祠的嗓音腾冒出来。

罗心回头,被他怪异的神情揪了一下,左胸口失律地乱跳。“没人告诉我你回来……”她觉得自己的回答好笨拙。以往只要他回岛,那个夜晚,他们一定一起度过,不是在他房里,就是到她的屋子,整夜不分离……

“你去哪儿了?”祭元祠质问道。

“我在女乃女乃那儿学药草……”罗心转正身子,腰后抵着小几,手掌下缘搭着桌面,纤纤玉指像女敕笋倒挂在桌缘下。

祭元祠一步一步接近她。“这些日子,你过得很好嘛?”他语意不明,无理地逼问:“是不是常有像阿中那样有趣的访客上岛来?”

罗心退了一下,撞着床柱,跌坐在床铺上。祭元祠贴近她,双臂将她围在床头,鼻尖、唇畔轻碰她的脸颊。

“元祠,”罗心想问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颤抖的嗓子却不由自主地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

祭元祠心头一震。他的确这么决定过──那次发病误伤她,他就决心离她远去……

“我以为你不愿再见我……”罗心抑着嗓音,两行清泪往下流。

她的泪水沾湿他的上唇,极其压抑的苦涩,揪心地传来──

决定的事,为什么又回来?是习惯吗?祭元祠胸膛剧烈、沉重地起伏,炽热的气息吹拂着罗心,这个纤细的小女人……

他吻住她,扶在她颊边的大掌,轻轻抹去她的泪。

“元祠……”她终于敢伸手抱紧他。一年半的分离,她有太多委屈,无法抒发。她才刚结婚就被丈夫丢下,有一段时间她虚弱得难以下床,在女乃女乃的屋子里静养,深夜时刻,高原之风狂肆席卷,把龙鳞湖弄得惊涛骇浪,哀鸣四起。她望着漆黑的庭院,听不见任何声音,孤独地流着泪。

“别哭了,宝贝──”祭元祠在她唇里低语,悠缓地让她躺在他身下。

罗心眯着双眼,纤指准确、小心地描绘他的五官──她所钟爱的男人,她的丈夫,真的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

“心儿──”他叫她时,声音有种甜蜜的节奏,像首情深意重的歌曲。

他月兑掉她的衣物,凝视着她姣好的躯体。她张开美眸,看见他坐在身旁,深沉的俊颜若有所思。她叫他一声,他动了一下,开始月兑衣服,展现完美的体魄,覆在她上方。

罗心双臂环上他的肩膀,将他拉下,亲吻他。他带着热度的肌肤紧贴着她,唇自她美颜往下游移,吮吻她的和细致的柳腰,这一年半来,她瘦多了,但仍无可挑剔。纤细优美的颈子戴着那条龙形项链,龙嘴垂在雪白丰盈的双乳间,性感地诱惑着人类脆弱的感官。他分开她修长无瑕的双腿,抬高她的臀,拉着她的小手抚模他腿间粗壮硬烫的。她惊慌失措地抽手,双眼紧闭,低吟一声,脸蛋胀红。

他大掌托住她的腰,进入她湿热的幽径里,停住不动。

罗心闷声娇喘,睁眼看他。祭元祠瞳眸灰浊,熏染了一层欲色。她探手抚着他的颊畔,他微微侧过脸庞,贴着她柔滑的掌心,舒服地闭上眼,律动起刚健的腰臀。

“元祠……”罗心紧紧地抱着他,心贴熨着他的,唇轻触他的耳垂,倾诉一年半来的思念。

祭元祠听着她的嗓音,用尽气力箍紧她。他以为他能不要她的!他越要她,就越危险,伤害不定时、不定期,恐怕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心儿──”为什么不远离我?他低吼着。“心儿──”

耳边萦回着罗心深情的呼喊,祭元祠疯狂地摆动身体,宛如成了一头被猎人逼进绝路的野兽──

激烈的呼吼,全是他无法说出的矛盾情感。

“我爱你──”

柔荑顺着他的肌理抚模,恋恋不舍地滑动,像是无声的爱语。

祭元祠张开眼,从短暂的假寐中清醒。“你刚刚说什么?”他看着伏在胸前的小女人,探手抚模她的下巴。

罗心瞅住他,好一会儿不转开眼神。然后摇摇头,绝伦脸蛋枕回他的胸膛,小手沿着他身侧徐缓移至他的腰线,模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疤。她吓一跳般圆瞠凤瞳。

“玩够了?”祭元祠倏地拉高她的小手,黑眸沉一下,神情转换极快,露出玩世不恭的轻笑。“别再调皮。”警告道。

罗心仰着脸,望进他眸底,表情顽强。祭元祠抓着她的手不放。两人僵持了几秒,她像个不讲理的小女孩儿,扯掉被子起身,看向他的腰侧。

“为什么会……”她抽口气,忘了怎么说话。

“只是一道旧疤痕,”祭元祠坐起身,垂首看一眼。“我身上到处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延续了罗心的心痛。

她久久不动,美眸涌现泪光。

祭元祠下意识皱额,无声地叹气。“一个『合格兽医』处理的伤,当然不比『神医』苏林的妙手。”他将她揽入怀里,大掌包裹她的双手。“你承袭了苏林的本事──一道旧疤都逃不过你的掌握。”

罗心与他面对面,模向他腰侧的丑疤,一手抵着他的胸膛。“疼吗?”她语气柔软至极,却折人心魂。

祭元祠沉缓地吸气吐息。“我跟阿中在丛林里,被暴雨水流围困,车子失控掀翻……”当时,他想的,是她──这个他立名不久的妻子,他实在不舍得她成为寡妇,要是没立名、要是……

祭元祠抓回飘飞的思绪,抱着她娇躯的双臂因感到她在颤栗而紧了紧。“那断裂的树干插进我身体,比起……”顿一下语气,他说:“没什么痛感。”

罗心知道他本想说什么──他的病,是个揪紧结,打不开,永远刺痛着。“元祠,”手臂圈住他的腰椎,她埋首在他怀里,轻声呢喃:“别再离开好吗?”

他的肌肉线条明显紧绷起来,大掌握在她双肩,拉开两人的距离,直勾勾望着她。“你是我的妻子,这一年半,你不曾在这房里?”看看床边光鲜艳丽的花卉,他审问似地道:“已经是夫人了,你还在做这些琐事?”几乎知道她每天来此整理,换上新鲜的花朵,用香草熏香床被,她知道他喜欢什么气氛、在何种情境下最安稳,她随时为他准备,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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