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茶,热红茶就好。”她慌忙地随便点了一样。
“请稍候,这是电视遥控。”双手奉上遥控器,美女离开。
等门一关上,傅歆闭眼申吟,天呐,她好想走,这么漂亮的地方带来的却是强大的压迫感,害她全身肌肉都绷得死紧,完全不能放松下来。
“嘿,傅小姐,欢迎欢迎……”没见门被推开,却有个男人冒了出来,冲到她面前热络地招呼。“我是Paul,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你改头换面的。”
暗歆怔愕地看着他,才发现原来房间被巧妙地隔成两个区域,他可能待在另一边,也可能是从另一边的门进来的,谁知道?
他撩起她的头发。“哎呀,你的发尾都受损了,没关系,反正都是要剪掉,这发型一点也不适合你,再轻一点、再蓬一点……”也不管她有没有回应,Paul瞇着眼打量她,手在她头上不断地比画,自己一个人讲得很高兴。“来吧,咱们动工了。”他拍拍她的肩膀,带头朝另一边走去。
没机会开口的傅歆只好跟上去,来到房间另一边,总算看到一些美发沙龙的感觉。
开放式的柜子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美发用品,有着漂亮水龙头的白色瓷槽配上可躺可立的橘红皮椅,不远处有张可调高度的黑色皮椅,前方矗立一面明亮的长镜,镜旁的隐藏式灯管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我们先洗头。”Paul带着她到洗头区。
在他为她穿上防水的美容袍时,傅歆好不容易找到空挡发问:“请问方易爵先生呢?”
或许是怕他们以为她是他朋友会害他丢脸,或许是下意识感觉他已不再是她可以直呼其名的对象,她忍不住加上“先生”这个称呼。
她很后悔答应这个邀约,来到这里更让她发现两人的差异有多大,这一趟弄下来会花掉多少钱?她想都不敢想。
“他在工作啊。”Paul不以为意地回答,脚一踩,皮椅应声摊成舒适的躺椅。“我先用柑橘洗发精帮你放松头皮,有没有闻到香味?来、来,躺上来一点……”
暗歆完全任由他摆弄,洗完头要她坐到镜前的黑色皮椅她就坐过去,要她抬头、侧头她就配合让他剪去一缕一缕的长发,因为她光是要忍住难过不显露脸上,就已经耗去她所有的心力。
瞧她多傻?昨晚还因为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而想到失眠,他却是连过来看一眼的打算都没有,他只当她是个承诺,言出必行的他完成承诺后,他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又剪又烫又染,整段过程弄了很久,都是Paul一手包办,即使她沉默无语,他也可以自顾自地吱吱喳喳讲个没完。
若在平常她会觉得烦,现在的她却很感激这样的吵杂,她可以强迫自己去听Paul讲了些什么,这样她就可以不去想有关他的事了……
“你看,我的技术是不是很鬼斧神工?”Paul骄傲的喊声将她的心思拉回。
在镜中,她看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自己。
原本厚重的长发剪到了耳下,如云蓬松地撑起了妩媚的卷度,却又不会过分矫揉,清爽的长度将她的利落个性衬托得更加独一无二,低调的挑染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出渐层颜色,即使没化妆,她的脸也整个亮了起来。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烫卷发,也从没想过剪去象征女人味的长发,反而能让她更加娇媚动人。
“来来,把衣服换上。”Paul推她进一旁的小房间,里头放着一套衣服。“出来再化妆。”丢下话,门关上。
暗歆取下挂在墙上的衣服,拆开封套,手指轻轻抚过,丝质的柔软触感舒服得让她想喟叹。
米白上衣采用无袖平领的设计,恰好让她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腰间系有一条细炼,在简单中系出了她的纤细,丝质的黑色长裤贴服着她的臀,勾勒出迷人的曲线,却在带起一个小圆弧后成了宽松舒适的剪裁,留下点到为止的诱惑。
她着迷地看着镜中的人影,既觉得想哭又觉得想笑。他知道该怎样引出她的美,将她所有的特质及个性做了最适当的调配,创造出一个她从不曾看过的自己,如此的女性化,又是如此的干练英挺。
但为什么他连看一下成果都不想呢?是没有兴趣,还是他早知会改造出什么样的她?而这样的她,仍是吸引不了他吗?傅歆想给自己一个不以为意的笑,镜中的美人儿却是笑得苦涩。当然了,他看过的美女太多了,她又算什么?
想到自己只能孤芳自赏,她敛回视线,焕然一新的惊喜早已被难过完全破坏。就当是做了场梦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圆了梦,然后就认命地回归现实,安稳度日。
整理好心情,她走出更衣间,外头没人,于是她走回另一边,却看到她意想不到的人——
方易爵坐在其中一张沙发,长腿交迭在前方的脚靠上,闲适垂于扶手的修长指间挟着高脚酒杯,见她进来,魔魅的眼因笑而弯扬,蕴上了深沉的眸色。
暗歆愣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他怎么会出现?他不是在工作吗?他不是只打算让人将她打理好就当作是责任已了吗?
“过来。”他开口,懒洋洋的语调像在勾人魂魄,漾笑的俊魅脸庞从容自信,仿佛他不曾冷落过她、不曾消失一个月没有音讯。
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走近,贪恋地看着暌违的他,如此伤人却又诱人沉沦的他。
方易爵放下酒杯,起身让她坐上沙发。
“我帮你化妆。”他打开茶几上的化妆箱,微微一笑,单膝跪上她所坐的椅面,挑起她的下颌。傅歆仿佛触电般震了下,下意识地后仰上身,直到贴上椅背,仍避不开他的体温和气息将她完全包围,他的膝盖就靠在她的大腿旁,即使她双膝并拢,依然透过布料熨帖着她。
“闭上眼。”方易爵先为她上保养品。“你的皮肤很好,白里透红,上粉是多此一举,你的眼睛又大又亮,画了眼线反而会不自然,只要一些些的眼影和睫毛膏就够了,来眼镜张开,往下看——”
即使是叙述性的言词,出自他的口中仍温醇得像在诱哄,她听话地张开眼,再眼帘半垂,感觉他用指月复沾染了眼影在她的眼窝轻轻点压,她想记住这一刻,将受到他呵护的感觉紧紧烙在心上。
上完眼影,方易爵温柔地为她将眼睫分段夹翘,再刷上睫毛膏,然后满意地看着她。
“只剩唇蜜就大功告成了。”勾起她下颌的指月复往上移,轻轻抚着她的唇瓣。
一丝麻痒在唇上泛开,傅歆完全没办法抬眼对上他视线,觉得口干舌燥,被他抚过的地方像有火在烧灼,她本能地润唇,却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手指,他的动作倏然停止。
“知道为什么唇蜜要最后才上吗?”他的声线变得沙哑。
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回答,下颌就被勾起,被他用渴切的吮吻攫取了所有的呼息。
他的上身朝她倾近,托住她后脑的大手逼她仰着头,要她臣服地接受他的掠夺,火热的唇舌勾撩着她的回应,不让她有丝毫喘息的余地。
沉迷在他所给与的激情,直到他退开,傅歆才找回自己的神智。看到他一脸慵懒自若的笑,这段时间的抑压全一涌而上,让她难过地哭了出来。
“歆歆,怎么了?”一见到她的眼泪,原本气定神闲的傲然帅哥顿时惊慌失措,在她面前蹲跪下来。“为什么哭?我弄疼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