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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 第20页

作者:岳靖

迸怡童猛然横过身子,抱住他,小脸理进他怀里。

“怎么了?”祭先祐放掉还来不及系好的安全带,模着她的背和发。

“我想你……”她低柔的嗓音,似乎哭过。

“怡童——”

她摇摇头,柔荑圈紧他的脖子,仿佛要他别说话般。

“你这样我无法开车。”祭先祐蹙眉,语调和着宠溺与担忧。

发生了什么事吗?江家的聚会上……

“去你那儿——”她微微仰起美颜,恳求般看着他。

他的心被她的神情刺了一下,她从来不需对他用求的!祭先祐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安抚般地吻吻她。

芙颊贴回他温热的胸膛,又拥了他好一会儿,她才让他发动引擎,前往那个充满他的气息的地方。

祭先祐已经不住在祭家饭店的顶楼总统套房了。回台湾这些年,他在城市郊区的高级公寓大厦,另置新居。他们一进门,古怡童反常般,激动地月兑光彼此的衣物,以令人无法抵御的热情缠着他温存。

“啊——”欢乐的申吟已近尾声。月晕色的微光洒在床中央,两具交叠的完美人体上。

久久——

“告诉我——”缠绵暂停,祭先祐抚着趴伏在他胸膛娇喘的古怡童。

她像是想到什么般地坐起,用力地拔掉指上的婚戒,往空气里不明的方向丢掷。然后躺回祭先祐身上,抱紧他的腰杆,低语:“抱我,再一次二—”

祭先祐瞥一眼房室角落,那个折光闪烁的小点儿,翻身俯在她上方,拉起她因拔戒指而泛红的纤指,靠向他唇角轻磨。“今天,在江家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迸怡童凝视着他胸口的龙形红痕。“我不要身上有标记,”她一点也不想人家看她是“江夫人”,可回江家、出席某些场合,就得戴上婚戒。“我受不了了,我想跟他离婚!”细腻的嗓音咬牙切齿,眸光逐渐涣散。

祭先祐低下俊颜,幽沉的神情,若有所思。

“我没他那么伟大,我讨厌他们冒犯我的隐私——拿我的身体当话题,公开讨论我该不该生小孩,”她喃喃低语,无知无觉般,泪涟涟濡湿了美颜。“为什么女人的‘生育自主权’得赔进什么家族责任里……我办不到,为江家传宗接代的事……我办不到!”

“怡童——”他嗓音深入她的神魂里,那是她最爱、最熟悉的男性叫唤。

双眸慢慢聚焦,那张俊颜重新映入眼帘,有种感觉——恍若隔世,她颤巍巍地伸手,葱白玉指描绘他的脸庞。

祭先祐顺着她的指,轻努俊颜,唇找到她的指尖,怜惜地亲吻一下,握入掌心,俯首吻她的唇。

迸怡童闭着泪眸,粉舌探人他嘴里,纤指与他嵌合,紧紧纠缠——一直以来,是这双大掌在拉着她。他将她捧在心口,仔细地爱护,照料她脆弱易感的心儿。既是命走,就无从躲避,他是她的伴侣,这么多年来,她终于明白自己有多爱他!

这张脸、这双唇……每每教她魂牵梦萦的男人,是她所爱的男人——

“先祐……”她叫出他的名,第一次认清自己的心。“先祐,我爱你……”

祭先祐眸光一闪,撑起伟岸的胸膛,悬在她上方,抑着呼吸,沉沉盯着她。

迸怡童张开眼睛,与他相凝,缓缓移动两人交握的手,将他的掌心覆上自己。“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只想要我和你的孩子。”肯定的语气充满深情。

祭先祐一记喘息,再次攫取她湿润的红唇,在那如花般细致的唇瓣里外探寻,狂野翻卷吸吮。

她吞吮着他迷人的气息,舌尖搅进他唇里,与他互相卷里着。“嗯——”一声声天籁般悦耳的吟哦,随着她的吐息飘溢着……

★★★

清晨回到江百川的公寓。祭先祐陪着古怡童上楼,两人手握着手。他在电梯里抚着她柔美的小脸,她对他展开笑颜——只对他。

“累吗?昨夜有没有睡好?”他问她。

她微微垂首,看着两人交缠的十指,静静地没讲话,很是娇羞。她缠了他一整晚,下定决心要一个两人的结晶。

她的心意如此明白,多年来,首度表白情感,完完全全对他敞开心房。祭先祐愿意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差不多是时候了,过一阵子,也该解决她不想要的束缚

电梯门敞开,江百川正正站在出口。

“回来了。”是恰巧,还是他早知她此时会回来。他冷静地看着两人走出电梯,并没进电梯,显然特意等在这儿。

迸怡童抓紧祭先祐的掌,在丈夫面前,毫不避讳。

“我以为,我得独自前往古家看你母亲。”秉公无情的语气,他的生活里永远只有责任跟义务。

迸怡童早看清他这个绝情人,不需要他假惺惺的作秀。“我可以一个人回去!”

“和祭特助吗?”清冷的嗓音无可无不可,绝不是“丈夫式吃味”,江百川的语气和眼神再次提醒她,别忘了身份与责任。

迸怡童神情漠然,身子却颤抖起来,仿佛正隐忍着怒气。

“我等你换衣服。”江百川知道她是个识大体的名门千金。

“先进去嗯。”祭先祐模模她的脸。

她回神,瞅他一眼,不舍般地缓慢松开与他交握的手,沿长廊离去。

两个男人互相凝视好一会儿,江百川开了口:“一起喝杯咖啡?”然后,往自己的住处走。

祭先祐跟进。

饭厅里,他们隔着餐桌,各坐一方,喝着早餐咖啡,盘算彼此的心思。

多年相处,江百川清楚了解;祭先祐当初进“大江”的目的,只是要一个女人。

“要一个女人,很简单。”江百川啜饮一口咖啡,淡淡说道。“但,如果你要的,是‘江家媳妇,……”不须将话讲完,相信祭先祐自是明白——

既是“利益联姻”,为了台面人事稳定,两家族关系和谐,江百川和古怡童就不可能离得了婚。政商的游戏规则很清楚,就算不快乐,为了利益,也得继续下去。

“你真的是个毫无情感感受的人。”祭先祐表情沉凝,将咖啡喝完。

为了利益,人性必须被牺牲!江百川沉默地对着他,俊逸脸庞表情疏离。

祭先祐迎着他的视线,神情严峻,道:“你最好别伤害她!”站起身,欲离开饭厅。

迸怡童换好衣服,正进来。“你要走了?”顺势拉住祭先祐,想留他。

祭先祐吻吻她的额。“打电话给我,嗯?”回眸望一眼江百川——

这似乎是最后的警告。

江百川若有若无地挑唇,起身走到妻子旁边,华着她的手。“走吧!”

迸怡童蹙眉。“我自己会走,”小手从丈夫掌中抽出。“你不须这么做!”

江百川将手收进裤袋,优雅地偏首,看着眼前这“一对”,道:“祭特助,一起走吧,你跟我岳母也挺熟的,不是吗——”

江百川的一句话,让三人一起到了古家。

比起“女婿”江百川,祭先祐倒是常来。

迸家后院的花坊里,古怡童的母亲华品严,一面插花一面瞟着许久未见的女儿和她身旁的祭先祐。

“百川的生活月兑离不了工作嗯,”华品严将剑山摆正在花器盆底;柔润的嗓音听得出是个慈母。“假日还得劳烦祭特助跟着。”

迸怡童微微摇头。“妈,对不起……”嗓音里饱含各式情绪。

华品严抬眸端视着女儿,笑意慢慢染上眉眼。“傻孩子,只要你过得快乐,说什么对不起呢!”说到“快乐”两字时,视线短暂却深切地睇了祭先祐一眼,似在托付什么般。

祭先祐从白藤椅上站起,绕到华品严后方,背对她们母女,看着梯状架上的盆花,拆下一朵蓝星花,转身凝着古怡童,将花朵放在华品严面前。“我老是空手而来,有所失礼,还请您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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