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面对父亲的严肃,赵云起无辜地哀叫。“别把我说得像个市侩的商人……”
“好了!你们父子别吵了。”沈璧人拉着赵铎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眼光则望向赵云起。“让我猜猜……嗯,你该不会是要我允许你对小桐做专访吧!”
“呵呵!被您猜中了。不过您别担心……呃!老爸您也别担心!我只做一篇,绝不过分要求。我不会利用哥哥身份来压榨小桐的!这篇独家……就算是给我的奖赏好吗?我好歹为小桐打探廉的行踪半年了……”
“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敢要赏。”赵铎摇头,不以为然地说。
沈璧人的反应则不同于赵铎,因为她听出赵云起未完的话里另有深意。
“云起,你是不是有了雅修的消息?”挑着细眉,她猜测着。
赵云起斜扬唇角,有些得意地点头。“嗯!还是沈阿姨了解我。”
赵铎与沈璧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看了眼熟睡的关海桐,然后很有默契地将赵云起拖离床边,推坐于房内惟一的单人沙发里。
“把话说清楚!”赵铎和沈璧人再次同时开口。
赵云起好笑地瞟着他们,呵!真有趣!这两人真的适合当夫妻!姿势、声调全一个样儿,这架式该是要讯问他吧!“嗯哼!”清清喉,他沉缓开口。“我的记者追踪到廉的私人潜舰在阿拉伯附近的海域出没……”
“阿拉伯?”沈璧人惊呼。“他……雅修他逃到阿拉伯去?!”这家伙!能逃得那么远,会没时间向他们报平安?
“嗯!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廉常与中东油国做生意,在那边他的人脉挺广,甚至有国王封爵给他咧!”很多中东政府都有反美意识,因此,廉这个美国政府的“黑名单”在那边反而吃得开、受欢迎,他会到那儿避风头,实在没什么好讶异的!
“这么说,他并没被捕喽?”赵铎问。语气中有着欣慰与释然。“不过……也不该半年无音讯呀!”
“这孩子到底在搞什么?安全没事也不来个消息,教我的宝贝女儿为他担心消瘦的……”沈璧人紧接着赵铎之后发飙。“而他,居然开起潜舰游海底世界嗯?”
“唉——也许廉有他的考量吧!”赵云起忍不住为死党辩解。“呃……其实也不用太为他担心啦!小桐爱的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他是真的了不得,不会那么容易被抓的!”
“你现在倒说起风凉话了!小桐担心受怕时,你干么不这么安慰她……”沈璧人没好气地挖苦他。
“我有呀!”赵云起低声反驳。天呐!沈阿姨真的心疼小桐,现在如果多说话,肯定被轰得体无完肤,还是早早离开吧!
“呃……爸、沈阿姨,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下面还有记者等着我打发……”站起身,他小心翼翼地穿过赵铎与沈璧人之间的缝隙,朝门口走去。
“哦!对了!那小桐的独家,等她清醒,我亲自‘下海’专访,就这么定了……别忘了,我的‘奖赏’喔!”开门前,他又转头对那两个正在抱怨廉雅修行径的人说道。
“你快下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沈璧人与赵铎又同声呼叱。
“好好!”赵云起苦笑地点点头,打开门跨出脚步。“啊!还有——爸!沈阿姨那么了解我,你何时娶她回家当我‘老妈’呀?”关门前,他笑盈盈地又问。
这会儿,沈璧人走向他,纤掌贴上他俊脸。“下去吧!儿子!”用力地将他推出门外,砰地关上门,站在门前沉思一会儿:当初她和赵铎一直没举行婚礼,还不就是那小子害的,如今,他竟消遣起她和赵铎呵!笑了笑,她一转身便撞上一堵人——
“你叫他‘儿子’!”赵铎捧起她的美颜,嗓音嗄哑地说。
沈璧人笑了笑,双眸闪亮地盯着他。“女儿在这儿睡觉,你想做什么?赵先生!”
赵铎愉快地笑开俊颜。“我想吻你,‘赵太太’!”语毕,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两人之间浓烈幸福的气流无形地飘绕至床上关海桐周围,让梦中的她也感受到甜蜜的重逢吉兆……
???
晕黄的夜灯透着幽暮的魅力。
半掩的窗边,有个高大的男人正抽着烟。沉沉地吐出最后一口,男人捻熄火红烟头,长指将烟蒂弹出窗外,待袅袅白雾飘散后,男人拉上窗门,月兑去一身的衣物,掀被上床,将棉被里赤果而眠的关海桐拥入怀里。
“……雅修……”睡梦中,关海桐翻转身子,展臂搂住男人。
“嗯……是我!”男人低声哼着,吻吻她额顶。
他,是消失了半年的廉雅修,也是今夜的“偷渡客”!在消失了一大段时日后,他终于出现了!
为什么会选在今夜出现呢?
因为,“他的女人”惹的事让他心惊胆跳、让他无法再按捺、让他非得现身来确定她真的没事!
半年来,他没有一刻不关心她的事,但,他是美国政府追缉的头号公敌,根本不能明目张胆来看她,再加上他当初月兑逃时,受了点伤,于是,他按捺住想见她的渴望,拚命地努力养伤,直到看到电视上国际新闻报导“台湾女英雄徒手折炸弹”的直播消息,那股见不到她而不安的情绪,终于在体内爆发开来。
当电视画面出现她拿着剪子在一群屏气凝神……或者该说是吓呆的众人面前剪下导线时,他几乎急得发疯!虽然明知她选的线是对的,也清楚在他的教下,她要应付那颗普通装置的定时炸弹,根本是易如反掌!但在她剪断导线的那刻,他的呼吸、心搏几乎静止,脑海闪过“若她真有事,我也不苟活”的念头。
顿时,一件事倏然明朗——
他爱她,且对她的爱,早已凌越了他自己生命的价值。
这么轰轰烈烈的顿悟后,电视画面里却出现她咚咚咚滚下楼梯的镜头,他不禁暴吼出声,焦躁地下令前进台湾。
于是,他来了!来接他的女人了!
“雅修……雅修……”她呓语着,嗓音含糊的如轻泣。“骗人……你骗人……说好三天……到加拿大的……”
她其实是在说梦话,但廉雅修却与她对答起来。
“出了点小意外……”就着她的耳廓,他哑声低言,大掌爱恋地在被中抚着她苗条纤柔的娇躯。大半年没她的日子,真的难熬!
“……让人家等这么久……大坏蛋……呜……”她其实已有些清醒,但不敢睁眼,怕这又是“每夜一梦”。所以,只好以双臂紧紧勒住梦中难得的“实体感”不让他消失。
“唔……海桐……”他封住她的呼吸,撬开她的牙关,狂烈地展开长吻。
必海桐这才惊讶地睁开双眸,紧抱在他颈间的柔荑颤抖了起来,闭上双眼,小心翼翼地将舌头探进他的檀口中。
廉雅修控制不了这大半年日思夜想的重逢急切,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说你想我!”他哑着声命令,仿佛是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伙子。
必海桐张眼。“你不知道吗?”委屈地开口,泪水由她眼角滑落。他怎么可以不知道!她每天每夜、每分每秒都想他呀!
“不准哭!别一看到我就哭!”他俯头,吻着她愈流愈快的泪珠。“难不成你又当我是夜闯民宅……的盗匪……嗯?”
“你本来……本来就是抢匪、坏人……”揽着他的颈项,她呜咽地指控。
“你说什么?”廉雅修停止了吻她的动作,抬眼皱眉地盯着她,精悍的酷脸带着几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