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要你,更不可能不要你!”他继续适才未完的话。“你乖乖跟古德到加拿大,事情一完,我会去接你,只要三天……”
“如果你没来呢?”吸吸鼻子,她瞅着他。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他刚刚说了“会有危险”四个字,让她担心。
“如果……你没来呢?我怎么办?我不要走,不要跟古德到加拿大!”她哭着又说。柔荑更加勒紧他。“你不走,我也不去,我要留下来,雅修!”
廉雅修没说话,拉下她的手,长指熟练地解下她皓腕上的白金海桐链,收握于掌心。
必海桐呆呆地凝视他专注精悍的脸庞,显然是不明白他的举动为何。
廉雅修将她拦腰抱起,一步一步往门口走。“我一定会去接你,这链子就放我这儿,到时,我重新帮你戴上,像云起婚礼那天那样,这次可别再当我是‘抢匪’,嗯!乖乖等我!”
“嗯!不可以……骗我……”哀怨地看他,她哑着嗓咕哝。
“敢怀疑我?”他低喃。吻住她噘起的红唇,步出卧房,将她交由古德带离暴风圈。
???
廉雅修骗了她,廉雅修终究还是骗了她!而且,骗得她好惨……
她乖乖的在加拿大等了他三天,他始终没出现。第三天晚上,古德准备动身带她离开,她不肯,又哭又闹地,几乎歇斯底里。古德的规劝说明,她全没听进去,无可奈何下,他们又多待了两天。第五天,她的情绪平稳了些,古德告诉她,廉雅修交代过,若他三天内没到加拿大,就要她回台湾,他会直接去台湾找她。听了这话后,她又害怕地哭了起来,她后悔自己的任性,坚持在加拿大傻等、多等了两天,同时害怕因为这样的“迟归”,而错过他。于是,她不敢再不听古德的安排,乖乖让他送回台湾。
如今,她已经回来半年了!他却从未出现,几乎是断了音讯……他还是骗了她!
“小桐,妈咪进去喽!”沈璧人的声音隔门传入,唤回坐在窗口出神发呆的关海桐。
她抓回飘远的心魂,懒懒地爬上床,看着母亲推门进来,纤纤玉指下意识摩挲着锁骨间的亚历山大石。
沈璧人走向床边,坐了下来。“今天外头天气晴朗,不出去逛逛街吗?”习惯性地伸手理理女儿清汤挂面的黑发、模模那较半年前清瘦的小脸,她微笑建议着。
“要不要跟妈咪去挑咖啡豆?”
“嗯!”关海桐点点头,没有拒绝,但也没下床的打算。她根本又神游了。
沈璧人摇头苦笑。半年来,这个宝贝女儿老是这个样子,就像失了心、没了魂的思春少女!
半年前的某一天,美国那边传来大新闻——
华裔军火商——廉雅修盗卖国防武器、窃取武器设计图,遭查缉……
消息一出,两个礼拜不到,她那“被赶出家门”的女儿便由专人护送回台。
这件事情发生后,她和赵铎原本已办好移民手续欲前往瑞士的事只好取消、延后。因为目前女儿正需要她,至少在廉雅修出现前,女儿需要她!
然而,都过了半年了,女儿心心念念的男人始终没出现。任凭经营媒体公司的云起如何打探,都得不到廉雅修的消息。惟一知道的是,廉雅修在炸掉自己的军火仓库后,便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半年了,这一百八十几个日子的观察,她明了女儿在与廉雅修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早已爱上了他,而且爱得连心都给丢了,才这么整日恍神恍神的!
唉!胆小迷糊的女儿懂情识爱,她是高兴没错,但见女儿这半年来望穿秋水地等待冀盼,她更是心疼,总希望女儿能做些事来分散思愁。因此,她让女儿在咖啡店里帮忙,然而意外却层出不穷:不是被滚烫的咖啡烫伤,就是让松饼烘炉给夹得手指骨折;更夸张的是,竟将洗碗精错当成沙拉油炸洋葱圈……等等,一堆常人不会惹的纰漏,全教女儿一人包办,精采演出!
最后,她发现女儿惟一能做的事,只有陪她去买咖啡豆、走走路、散散步这类低危险的活动!唉!她真不晓得女儿这样的情形还会持续到何时?
轻轻叹了口长气,沈璧人抚抚关海桐的头,站起身。“快下床换件衣服,我们得快出门挑些好豆子,你别再发呆了,嗯?”捏捏女儿的脸颊,她催促地说着。
“嗯!”又点点头,这会儿关海桐顺着母亲拉她下床的力道,有了动作。
她乖乖下床,像个机械人般换上母亲递来的衬衫洋装。对她而言,回来后的生活本是一场很普通、醒来便会忘得一干二净的梦,食、衣、住、行几乎是种反射行为,这些外在单纯的反应,在她内心其实全是同个意识,那就是——思念廉雅修!
吃饭时,思念他曾嫌她轻,不自觉努力地多吃。
睡觉时,思念他的特殊习惯,下意识果身而眠。
变街时,思念他的才能嗜好,本能地买了一堆玩具枪炮。
思念他!思念他!思念他!
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而他,到底何时才会来接她呢?
???
买好咖啡豆,沈璧人载着关海桐欲赶回家开店,快到家时,却遇上大塞车。
有一栋商业大楼前,停满警车,还有救护车和消防车在旁待命。很多人……应该是在那大楼里上班的人们,全在警方的疏导下,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大马路上全是人潮。
“快撤退!快撤退!所有人快撤退……”杂七杂八的吆喝,喊着同样的话语。
“哎呀!怎么搞的!在演习吗?”沈璧人皱起细眉。“怎么事前没通知市民呢?这下要等他们演习完,不知还得在这儿塞多久……”看着堵在前头的车,再看看塞在后面的车,她不禁抱怨。
正当沈璧人考虑是否要“弃车”走回家时,一名警员突然在车外敲着窗户,似乎要她摇下车窗。
“什么事?警察先生!”摇下车窗,沈璧人微笑地问着年轻的警员。“前面在演习吗?”
喘了口大气,年轻的男员警挥着冷汗,竭力使自己冷静地开口。“这位女士,前面……的大楼被放置……定时炸弹,这附近的道路全得封锁,事出突然……堵塞在这儿的车辆……可能撤不了,为了安全起见,请你们下车疏散到远处……”
“定时炸弹力”沈璧人美眸一瞠,直觉不可思议。“不会又是电影公司的宣传手法吧?”最近,台湾似乎常发生一堆难以辨真相的“社会案件”,真不晓得这次劳师动众地,是否又是在拍戏宣传?
“不……不!现在情况危急,不是玩笑……爆破专家已确定炸弹是真的,而且威力强大……不能以现场引爆的方式解决,他们正研究着拆解的方法,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伤及无辜……得请群众们赶快撤离!所以请你们快下车吧!”沈璧人看看四周,发现堵在她前方的那辆车里真的没人,而其他车辆外也有警员劝着驾驶人离开,情况显然真的满严重、紧张,她还是别妨碍人家办案吧!
“小桐!快点!我们下车!”
必海桐看向沈璧人,眼中有抹异样的晶亮。她听见了!听见那个警员说的话,是“定时炸弹”耶!是雅修曾教她拆解过的东西耶!好怀念哦!这会是雅修的讯息吗?
“小桐?怎么了?又吓到了?”沈璧人拍拍她的脸。“快下车,不会有事的,嗯!”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才一回身,女儿那边的车门便砰地一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