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否认自己想知道她的身份哦!”赵云起讪笑地提醒他。呵!小桐能配廉,这倒是有趣,绝妙的组合!
廉雅修扶着桌角,在剧咳中抬起头,以充血的双眸盯住笑容满面的赵云起。
“她的……胆小引发……我的好奇!咳……”没错!就是这样!是那女孩“异于常人”的胆小,才招惹他注意,并非他看上那颗“青苹果”!
“是这样啊!”赵云起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起身走向吧台,取来两瓶冰啤酒。
“顺顺气吧!”将其中一瓶给了廉雅修,他再坐回躺椅。
廉雅修灌下一口金黄、沁凉的液体,让咳得灼痛、发紧的咽喉舒缓开来。“我只是好奇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胆小的人罢了!”气息稳定后,他咬着烟,仰看天花板,让修长的四肢完全伸展,占据整张长沙发。“你可以不用满足我的好奇心,无所谓!”
呵!这男人还真善变,前一秒钟才威吓他,这一秒钟又说“无所谓”!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欲拒还迎……哎呀!这可糟了!廉的这些症状,可跟自己坠入爱情湍流前的病兆相同呀!
啧!小桐真是“猛烈”的“病毒”呀!从她和廉在电梯里碰面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一个半小时,她居然就让廉感染了!他还是向廉好好介绍“小桐病毒”的资料,好让他在发病时,不会一无所知,呵!
“别说什么无所谓,你知道,我的工作一向是满足人们的好奇心的,更何况你是我的死党,我当然得义不容辞地满足你啊!”赵云起大方地说。
廉雅修吐着烟圈,两眼微合睇凝着赵云起。是呀!他倒忘了云起是个“最喜欢满足人们好奇心”的报业巨子,很多事就算人们不想知道,也会被他强迫了解。
“那就说吧!我在听呢!”一口气干了铝罐里的酒,他索性躺平在沙发上,鞋尖朝着天花板左右摆晃。
看着他嚣张的姿态,赵云起轻笑,转头望了望床上的关海桐。“小桐是我的员工。”他简单地说,并不想马上做“深入报导”,而是有意吊死党胃口,探探他对小桐的好奇心有多强。
丙然,没两秒,廉雅修马上耐不住疑惑地问:“你是在说笑吗?我可不认为她能帮你的公司做事哦!那种退缩胆小的女人,能跑新闻、报独家吗?难吧!哈!”他不畏热烫地以指尖掐熄烟蒂,豪迈的单声干笑中有着轻蔑。本来嘛!那个怯懦胆小到他时时想咒骂的女人,根本只适合当“米虫”!
赵云起喝了口啤酒,缓缓地开口。“呃——该怎么说呢……”他顿了顿,长指戳抵着额头思索着。“小桐的工作有些与众不同——”他言辞闪烁,要说不说的,惹人心痒。
“你他妈的别拖拖拉拉好不好?听得我心脏病都快发作了,不管她的身份如何不可告人,你就直接地一次说完,可以吗?反正你本来就是个没有职业道德、专挖秘闻的‘无冕王之王’!没啥好顾虑的,不是吗?”廉雅修不耐烦地弹坐起身,大掌捏扁桌面上的空铝罐,声,准确无误地射入赵云起斜后方的不锈钢桶内。
呵!这豪爽硬汉果然迫切地想得知小桐的事。赵云起暗暗轻笑。语带保留且不苟同地说:“对于他人的事,我的确可以毫无顾虑地揭露,但,小桐她不是旁人,她一直是我最亲爱的……”
“的什么?”不待赵云起说完,廉雅修便激动地粗吼。“你刚不是说过,她不是你的结婚对象,那她是你亲爱的什么?”一脚踩上桌面,他箭步倾身逼问赵云起。
“小妹妹!小妹妹!她是我亲爱的小妹妹!”赵云起身子连忙往后仰躺,在廉雅修的魔掌揪上自己衣领前,急急忙忙地回答。
小妹妹?!唉——这称呼好像让他想到了什么事……
廉雅修皱皱浓眉,坐回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赵云起。脑海中,一幕幕的影像闪过,将他的记忆拉回从前。“唔……小妹妹呀……”下意识地点烟抽着,他星眸微合,唇角轻扯,诡异地低声自喃。
啧!怎么搞的?这家伙中邪了吗?赵云起歪斜着头看廉雅修,指头在他眼前弹了弹。“嘿!回神呐!廉!”
“唷!你还在呀!云起!”吐了口烟,廉雅修惊讶地说。赵云起好笑地瞅着他,难不成他刚才到了异世界吗?一瞬间,居然变得恍神!
“哦!对了!你刚说她会成为你的‘小妹妹’,这是怎么回事?”他几乎想起了对她“似曾相识”的理由,只是,他不肯定她是否真是那个“小妹妹”!毕竟已事隔一年,当时又是深夜,他还喝了酒,印象早模糊了。再说,世界真有这么小吗?
赵云起笑了两声,廉果然对小桐有极高的兴趣,呵!既然如此,他只好出卖小桐了。对不起了,小桐!赵哥的死党不会是坏人,你就让他认识认识吧!呵!回首看了看床上的“妹妹”,赵云起挑眉暗笑着。
“嗯哼!”他清了清嗓子,俊逸斯文的脸转向廉雅修。“小桐呢,全名是关海桐……”
“海桐?!是植物名的那个海桐吗?”赵云起讲没两句便又叫他给打断,只因他忆及那条“莫名捡到”的腕链。这下可巧了,她是那位“遇劫小妹妹”的机率又增高了!
赵云起长指摩挲鼻翼,思考了下。“是啊!是那种产在澳洲、纽西兰的树种,我听小桐的母亲说,她父亲因为喜欢那种植物,无论如何都坚持以此来为第一个小孩命名,而且还特地绘图请人以叶片造型铸了条腕链给她。不过,小桐这糊涂蛋竟然在一年前去纽约玩时,把它给弄丢了,那可是她父亲的遗物呢!看来是没有找回的可能了……”顿住语气,他有些感到可惜地摇摇头,起身走向吧台,开瓶矿泉水,畅快地喝了一口。
“话题扯远了,啧!多嘴成了我的职业病。”坐上高脚凳,支肘托腮,背对着廉雅修,先是自嘲,而后悠悠漫谈着关于父亲爱恋关海桐的美人母亲,并允诺协助关母训练女儿独立的事。
“你知道的,我十岁时,母亲和妹妹意外身亡,而后我被送出国,以远离伤痛,我老爸则独自留在台湾,消沉地过日子。一次偶然中,他走进公司附近的小咖啡馆,认识了一对与我母亲及妹妹年龄相仿的孤儿寡母,几年下来,我老爸在那儿找回了生存动力与家的感觉。所以喽,即使沈阿姨与我老爸没有举行婚礼,但小桐她一直是我的‘小妹妹’!这就是我和小桐的关系……”就因为如此,关海桐天天迟到、不跑新闻、不抢独家、不挖秘闻,也不会被革职,因为她真的是这家公司人人疼惜的“小鲍主”。
再畅饮一口清甜的进口矿泉水,赵云起移动椅子,转身看向廉雅修,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唱“独脚戏”,因为,廉雅修就像一个“坐着的大字”,四肢大张地瘫在沙发上,头仰看天花板。嘴边叼的烟,烟灰烧得老长,随时会落在他那“俊脸做成的烟灰缸”上,一看便知他早神游去了。
呵!不是想知道小桐所有的事吗?这副德行,真不晓得他听进了多少?赵云起摇头淡笑。离开吧抬,走到沙发后方,快速利落地拿掉廉雅修嘴边的烟蒂。
廉雅修猛然回神。“干么呀?”正上方赵云起正俯着俊脸瞅着他,眼神中流露着关怀,乱恶心的,令他浑身不对劲。“干么这样看我?我不可能会爱你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