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与‘罗瑟’结盟。”要并吞“凌氏”,逼死凌政,后盾愈强愈好。
欧运琛不敢置信的摇头。“我也是你复仇计划中的一颗棋子吗?”她很痛心,没想到自始至终,自己不过是他的玩具。
凌冱合眸,不去看她眼中的绝望与伤痛。
“你说呀!”她尖喊,发狂似地使力捶他。
“嫁给路敦逵,你能得到幸福……”
“借口!”她愤然离开他的大腿,打断他的话语。“我若不嫁,你得不到对方的盟约,才是真的吧!”
“我只是个身负家仇的男人,一旦我的计划成功,我很可能得一辈子以‘凌清’的身份活到死,我的妻、子都得适应我这种人前人后不一的身份……”
“难道不能放弃那个可笑的计划吗?”为什么他心中要有仇恨?好不容易,她有了他的爱、有了他的孩子,忘却了父母给的痛,为什么他还要挑起那种不幸呢?
“可笑?对我而言,报仇是我生命的全部。”凌冱眸光闪过恨意。家破人亡!家破人亡!这一点也不可笑!
“你生命的全部?比我和……还重要!”她下意识不想告诉他孩子的事,反正他不会在意的……
“比你还重要!”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残酷地震碎了欧运琛的心,也摧毁了她对他的爱。
“好!我嫁!”忍住泪水,她挺直身躯转身看着他,她要他后悔!要他一辈子见不到她、看不着孩子,反正她们对他一点也不重要!
对于她干脆不带挣扎的回答,他有那么一刻的愤怒、生气,但他仍压下心中的不快。“我会和路敦逵安排好婚礼!”
像不想示弱他的无情般,她倔强的道:“愈快愈好!”提着皮包,离开充满他气息的地方。
看着她渐行渐远。凌冱突然觉得自己心更空、更虚了。
上流社会的纽约客最喜欢举行婚礼的地点——圣派翠克教堂,庄严的诗歌吟唱,揭开了一场神圣婚礼的序幕。
没有幸福洋溢的表情,欧运琛冷着绝伦的容颜,挽着父亲的义子!凌冱,走向她的“新郎”路敦逵。
对于身边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她已心死了。
她再也不想被爱、被重视了,比起父亲至死都对她不闻不问的漠视,他先爱而后诛的作法,更教她心寒。
挽住她戴着长手套的柔荑,凌冱感受到她的疏离。每走一步,他便觉得她离他远了一丈。
原以为他可永远掌握她、占有她、将她栓牢在身边的,未料他居然得将她交给路敦逵,只因他心中的天秤上,放着复仇筹一端远重于她,所以他必须结盟更大的力量来强化自己的羽翼。
但心里那股对她不舍的异样情绪,却让他苦恼不已。愈接近路敦逵,他的脚步便像又多了一块铅般沉重。
他无意识的将她的手交给路敦逵,带着惯有的平易态度,和善的入席,忍着内心的骚动与苦恼,听着他们在神前的誓言,在他们亲吻时,双掌紧握于身侧,忍着想扯开他们的冲动,看着婚礼圆满的结束。而后,婚宴开始。
婚宴在一家五星级饭店举行,席间有不少欧美古典乐界名人,但并未见新娘出席。
凌冱周旋了一圈,始终见不着她,便转而问她的“新婚夫婿”路敦逵。
“我有话要和她说。”凌冱态度平和、冷静,看不出半丝的敌意。
路敦逵颔首,吩咐侍者领他至客房部。“有什么话,趁早跟她说明白,我明天带她回维也纳。”凌欧两人的关系若不理清,他肯定无法“抱得美人归”。
凌冱默然,随着侍者离去。
欧运琛哀着郁闷的胸口,单手拆下头饰。宴会上的空气与人群让她直想吐,还有身上这袭价值不菲的美丽婚纱,简直像极了钳制她的铁笼。
温热的掌轻贴着月复部。她这儿有条小生命正在成长呢!真的要带着它,和路敦逵回维也纳吗?不!当然不!
她已经想好了!今晚,她将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消失,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她去了哪儿的。
她要凌冱因她的逃离而得不到“罗瑟”的盟约,她要路敦逵降罪于凌冱,她要他不得安宁、不能如愿!
她绝不当他“复仇计划”下的牺牲者!绝不!
“路夫人!”门外侍者恭敬的叫唤,让她厌恶地皱起细眉。
不要叫我“路夫人”!她在心里怒吼。但仍起身去开门——
“是你!请你出去。”门外侍者已离去,强行进入的是她此生不愿再见的人。
凌冱锁上门,朝她走近。“你今天很漂亮。”伸手轻抚她妆点得亮眼的美颜。
“别碰我!”挥掉他的手,她含怒的双眸扫过他的脸,恨不得撕烂他。请自重!凌先生。”
凌先生?她叫得好疏离。凌冱不禁蹙眉。
“请你出去!凌先生。”坐回床上,她再次驱赶他。她真的累了,累得想吐。她不想再面对他了。
“有些关于义父的事,我想在你回维也纳前,让你了解。”是良心发现吧!也或许是想弥补吧!他决定将欧由华当年的“酒后真言”告诉她。她的身躯一震,关于父亲的事!又是什么会让她痛不欲生的打击吗?
“什么事快说!说完请你快滚!”
凌冱看了她一眼,不再保留的直述……
“骗子……”待他言毕,她已激动的泪流满腮。
“你父亲很爱你的。”
“你这个骗子……你是为了要看我痛苦……才……才这么说的……骗子!”歇斯底里的大叫,只因太震撼,父亲居然是爱她的,为什么?
“我并没骗你,他是爱你的……”“那为何选择在今天告诉我……当我对你……哭诉父母不爱我时,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他到底安什么心?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凌冱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想拥她入怀的冲动说着:“我要完全掌握你……”承如路敦逵所言,有事趁早与她说明白。事到如今,他会全盘说清楚的。“那时,我不要你心中有别人的爱。我要你只有我、只爱我,如此才便于我掌握你。你刚回‘欧氏’时,任性倔强不听话,实在让我苦恼,幸而你让我受了伤,让我有了掌握你的机会……”狠着心,他说出了一切……“原来……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是我笨……是我蠢,才以为你是爱我的、是唯一爱我的人……现在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你自知今后再也掌握不到我,所以才告诉我这些……想最后一次看我痛苦,将我完全推入地狱……你好狠!凌冱!你好狠……”
凌冱神色黯然的看着她痛哭。复杂的情绪随着她的哭声与指控盈满胸壑,但他却只能呆站在那儿,任由她一声声的指责、控诉,只因这一切他无法辩驳。
“嗯……嗯……”过于激动的情绪,让她严重干呕不断。“嗯……嗯……”
“你怎么了?”见状,他迅速上前欲察看。
“走开!不用你假好心……嗯……嗯……”尚未表达完厌恶他的情绪,恶心感便又涌上喉头。
“让我瞧瞧!”她的胃肯定出了毛病了。家里的佣人曾告诉过他,婚约决定后,她便经常不吃不喝。
“走开!别碰我!我已经是‘路夫人’了!”用力将他接近的身躯推至墙边,她抹去眼泪,双眼益发晶亮的警告着他。
凌冱所有的爱心在一瞬间化为乌有,是啊!她已是“路夫人”,不再是他的责任了,强烈的酸涩将他掩埋,甩了甩略绉的衣袖,他冷冷的看着她。“路夫人!想必你今晚与新婚夫婿会有个令人称羡的新婚夜!你、会、和、他、上、床,对吧?”想着她与别的男人,他几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