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宝儿对周围的注视若无所觉,坐了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她现在时差还没调过来,所以精神上有些恍惚。
突然入境室传来一阵嘈杂喧哗声,正好旅客推开入境室大门,外面的情形立刻看的一清二楚。岳宝儿随着嘈杂声望去,这才发现有一大群媒体正守在入境室入口,似乎在等候某位大明星到来。
当她正疑惑之时,后面等候验关的两位旅客也聊起这件事。
“你看这么多媒体是要采访什么大人物?”一位穿蓝衣的男子问道。
“今天是。台湾驻非洲农耕队。归国,记者可能是要采访他们吧!”另一位秃头男子回道。
“台湾驻非洲农耕队?”
“是呀!罢才飞机上的报纸有写啊!报上还说‘博陆集团’老板陆克凡的小儿子也在农耕队里呢!”
“‘博陆集团’?这不是最近并吞美国前五大石油公司的那家跨国性财团,最近被美国股市列为最被看好、亚洲成长最快速的公司吗?”
“没错呀!”
“这样前景看好的大财团,怎会有人放着大少爷的好日子不享受,跑去非洲那种鬼地方受罪啊?”穿蓝衣的男子一脸的不置信。
“大家的疑问都跟你一样,所以才有一堆媒体跑来一探究竟啊!加上最近陆克凡心脏病发住院,虽然已无大碍,但是他的未来继承人现在成为大家最关心的话题,所以他的小儿子在农耕队的事才会被曝光啊……”
“小姐,你的护照。”
轮到岳卖儿检查行李,正听着八卦的她赶紧打开背包翻找,约莫过了一分钟,护照还没有找到。
岳宝儿抬起满是尴尬的脸。“对不起,刚刚还在……”
“没关系,慢慢来。”海关人员亲切的对她笑道。面对这样的美女,谁也不忍心苛责啊,何况多看看这种美女可以提升上班的士气呢!就在岳宝儿翻遍了整个背包也没找到,她开始心慌自己是不是不小心丢在哪里之际,突然身后递过来一本护照。
“这是你的护照吧?”
宝儿一接手翻开来看,她的学士照正四平八稳贴在上面,的确是她的护照没错。她转过身来连忙向捡到护照的人道谢,对方是个满脸胡子的高大男人。
“先生,谢谢你!”她感激的向他致意。
男人沉默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回到隔壁队伍继续排队。宝儿疑惑的想着;她怎么觉得他的声音有点熟悉呢?
“小姐,你的护照要给我了吗?”
海关人员的提醒让宝儿赶紧将手上的护照递出去。
“下次要小心点。”海关人员一边检查护照一边亲切说道。
“谢谢。”她浅笑着回道。
海关人员最后在她的护照上盖了一个章,行李连打开都没有就放行。
当她推着行李车走向出口之际,刚才那个满脸胡子的高大男人突然将一个大行李箱放在她的推车上,还紧靠着她一起走,好像是与她一起回国似的。
宝儿惊吓的望着他。“你……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啊?”就算捡到她的护照,她也还跟他不熟啊!
男人精锐的眼望向她,然后露出一排白牙。
“真无情!三年不见就把我忘了吗?”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这声音……?岳宝儿有一刹那愣住了。
“你!”她突然指向他大叫:“你是陆……”
男人瞬间以手覆住了她的唇,及时止住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我们先出去,等会儿多得是时间叙旧。”他朝她眨了眨眼后,然后压低了棒球帽沿,他动作快速的推着行李车往前走。
就在他们一推开入境大门,前方的媒体记者立刻大喊:“快!农耕队出来了!快准备拍照,”
就在他们一个右转弯朝前走时,闪光灯不断闪向他们身后,媒体记者也不断蜂拥向前,将他们俩挤开。
直到离开那群记者潮,走到出口的另一边候车处,他才放缓了脚步。
“对不起,刚才把你吓到了。”他终于开口。
岳宝儿这时才正眼打量着他。“陆毅,几年不见,你怎会变成一只大熊了?”语毕,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他爽朗的哈哈大笑。“你不知道我是个快要绝迹的野生动物吗!”
这句话让岳宝儿想起从前在校时他狂野不羁的形象,曾有女同学形容他像只野生动物般无法驾驭驯服,但偏偏他又是植物系的高材生,喜欢研究花花草草,他的另类形象也让许多女同学更是疯狂着迷。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美洲豹或是绿金钢鹦鹉呢!”岳宝儿调侃笑道。
“不——”他声音故意拖长。“我真正的身份是红胫树猴!”
这次换岳宝儿哈哈大笑。
这是最近世界保育联盟公布“2000年濒临绝种物种红色名单”里的保育动物。许多美丽的稀有动物;包括原产中美洲的美洲豹、绿金钢鹦鹉,还有产于越南及寮国的红胫树猴、大型海鸟信天翁,以及亚洲三纹箱龟等等都被列为濒临绝种。
“好久不见!这三年你还好吗?”他眼底藏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忙着念书,现在是学成日国。”她看向他。“那你呢?出国玩还是……”
“我是‘台湾驻非洲农耕队’的一员,刚回国。”他迟疑几秒后回道。
宝儿闻言睁大了眼。“你……你就是刚才引起骚动的‘台湾驻非洲农耕队’的成员?”
见他点头,她又有疑问。“记者是要找的是‘博陆集团’陆克凡的儿子,又不是你,你干嘛要躲呢?”
陆毅脸色略一僵,但很快便恢复。
“我怕这张大熊脸会破坏农耕队的声誉,以为他们虐待保育动物。”他摊摊双手自我调侃道。“而且我不喜欢面对镜头,所以干脆躲开。”
“原来你还是这么怕上镜头?”她端详着他黝黑的胡子脸不禁笑道:“记得那时有一家经纪公司缠了你好久要你进演艺圈,你也是见了就躲,怎样都不肯呢!”
“那种陈年糗事,就别再提了。”他笑着转移话题:“倒是你,还是一样没变,小迷糊一个啊?”
她闻言不服道:“我哪有啊!”
“哪没有啊?拿到行李就把护照丢一边,还好我正好跟在你后面捡了起来,我看你一直专心在听人家讲八卦,我就想着你何时才会发现护照不见了。”他笑着揶揄她。
“好辛苦啊你,刚才找得满头大汗,有没有急得好想哭啊?”
她倏地图瞪杏眼。“你好坏心啊!原来在一旁偷笑很久了,对不对?”她又丑又想笑,但仍忍着鼓着腮帮子故意叫道。
他见状哈哈大笑。“我干嘛要偷偷笑?我一向都是直接大笑啊!”说完又笑声四溢。
宝儿见到他开朗的笑脸,终于止不住唇边的笑意笑了开来。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恶劣!”她不由得笑骂道。“就像那次演讲明明还没结束,司仪却宣布讲师下台,当时大家都好尴尬,只有你突然爆出大笑声,害那位保育人士糗得不得不下台。”
记得那年保育社邀请知名保育人士来社团演讲,原本以为精彩可期,没想到那名保育人士不仅声音低缓,口齿不甚清楚,而且演讲内容乏味又了无新意,再加上当天慕名而来者相当多,把地下室的演讲厅挤得水泄不通,空气十分糟糕,许多人听到一半都在台下打瞌睡了起来。
当时的司仪章柄雄就坐在陆毅旁边,他也是猛钓着鱼,头都快垂到胸部了,就在知名保育人士不知讲了什么事博得台下的一阵掌声时,章柄雄突然惊醒,他赶紧问身旁的陆毅怎么回事,陆毅耳语一句后,章柄雄马上站起来走到司仪台旁,就在全体同学的疑惑及惊讶眼光中致上感谢辞及欢送来宾等等,而知名保育人士就在这种极度尴尬、不上不下的情况下不得已下台一鞠躬,这件事也因此传为笑柄,成为大家饭后助消化的好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