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槊樵神智清醒地参与全程,也辅助凌津津在应该答话时开口,终于,一纸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书到了他们手中。
而凌津津还没等到礼成便又陷入沉沉的睡梦中,所以韩槊樵只得到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风采的制作部门又开始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年只要接近新装发表会都是如此,一年两回从不缺席。一旦忙起来可是不分职衔等级,只要有领薪水全都得卖力工作,连身为领头的凌津津也不例外。
她甚至比别人更忙,谁教他们手头上的成品、半成品设计概念都来自于她。
外人有所不知,风采里专管服装,永远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Chin就是凌津津,连帮风采走秀的模特儿都以为她是小员工而已,她也不更正。
所有员工要进风采之前,得先签订契约,内有明文规定,不淮对外泄露内部的企业机密,而她的身分就包括在其中。
想要说凌津津的八卦也不容易,她的日子过得和比丘尼一样无趣,让人连随口编造都不知道该从何编起。
所有风采员工万万没想到,会见到凌津津被男人抱在怀里走进公司来,更离谱的是,这男人还自称是她的丈夫。
原本忙得人仰马翻的制作部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惊得呆立于原地,直到一把剪子掉到地上,砸到某人的脚趾,发出有如宰鸡般的尖叫,才令所有人醒觉过来。
但还是没有人敢出声,因为那男人不客气的眼神好像在警告他们,敢吵醒睡得香甜的凌津津,便要小心自己的小命。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一头雾水,只能傻愣愣地相互对视,终于有人强自振作,奔出制作室向其他两位老板通风报讯,让高月欣和岳风扬前来处理。
“谁说他是津津的老公,是谁?”不顾自己带球跑的身分,高月欣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奔来,吓得身旁的员工连忙上前搀扶。
她的大声喳呼,只换来韩槊樵的凌厉一瞪。
天啊!这个男人是拿铁钉当饭吃的是不是?高月欣小心翼翼地觑着眼前的男人。
可怜她的小员工被吓到像中了定身术一般,恐怕得花上一小笔收惊费,才能让他们明天有精神来上班。
“韩先生辛苦了,接下来津津还有工作要忙,恕我们无暇招待。”岳风扬气定神闲地开口送客。
现场唯一还能维持镇定的,就只有他了,一时之间他俨然成为救世明灯,备受公司上下的爱戴,连高月欣也不例外。
“津津……”韩槊樵亲昵地强调自己的所有权。“她累坏了。”
他的话差点没让一堆因为过度忙碌,已经好几天没和爱人温存的人喷鼻血。
说到底,凌津津会这么疲劳,还不只是因为繁忙的公事,他也是极大的原因。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算会破坏凌津津的名节,他也在所不惜。
岳风扬上前一步,往他们走去,“这里不是补眠的好地方,让我带她去她的办公室。”
韩槊樵一个箭步便挡住他的去路,在他的心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碰凌津津,除他之外的男人,别想碰她一根寒毛,否则拿命来换。
“我来抱她,你带路就成了。”他态度坚定地扞卫自己的权益。
瞧着眼前的妒夫,岳风扬只觉不可思议,他还真不知道凌津津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将一个男人迷得团团转。
而和凌津津相识久过任何人的高月欣则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凌津津对睡眠品质一向十分要求,她连和人共用一个饭店房间都无法安然入睡,更别说是让男人当货物般搬来搬去,但如今她却睡得不省人事。
“她不会是让你用药物迷昏了吧?”这是首先浮上高月欣心头的疑问。
其实不只是她,几乎稍稍了解凌津津的人,都有同样的疑问。
闻言,岳风扬加快脚步,让自己远离即将形成的暴风圈,免得无辜受累。
镑人造业各人担,心直口快也要有个限度,只能怪高月欣的老公和婆婆将她宠上了天,才让她越来越白痴,连不好惹的人都敢惹。
“你当我是什么样的小人!”韩槊樵忍不住气愤地大吼一声。
“打雷了吗?”
彷佛一阵轰隆雷声在耳边响起,即使再没神经,凌津津也没法子像个无事人般继续睡。
她揉了揉眼睛,不解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韩槊樵的臂弯里,而且还大剌剌地站在她的公司里。
“放我下来。”意识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连忙扭动娇躯,挣扎着要下来。
韩槊樵依令将她放下,但是一只铁臂却仍紧紧地将她箝制在身边,教她使尽吃女乃的力气,也无法挣月兑半分。
“放手啦!”凌津津对他那难缠的巨掌完全没辙。
她无奈地放弃,举目望去,突然惊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诡异,彷佛受到极大的惊吓,而呈现呆滞状态。
“怎么了?秀展已经倒数计时,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凌津津催着所有人赶紧动作。
她也不想当黑脸,可是三个老板中,高月欣只会站着发呆,若要她扮黑脸,只怕她又要抬出她肚子里那个不到一个指节大的胚胎当挡箭牌,说什么不利胎教,将所有责任推得远远的。
岳风扬也没有多大的用处,瞧他现在一脸的莫测高深,看得她背脊发凉,忍不住往韩槊樵身上偎去以汲取温暖。
“是公司倒了?还是场地塌了?怎么大家都傻在这儿不动?”凌津津满肚子疑问。
“呸呸呸!”高月欣第一个回过神来,随即恢复往常的伶牙俐齿,“这种大好的日子你别乌鸦嘴。”
“大好日子?”凌津津不明白,今天除了赶工之外,还有什么好事发生?“是谁生日?”
斑月欣忍不住翻翻白眼,“比生日还好,你真不够意思,结婚也不告诉我们,我可不想省下红包钱。”
“结婚?”凌津津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儿也……
“啊!你这个小人。”她终于将睡得迷迷糊糊时所发生的事想了起来,怒吼马上月兑口而出。
怎么会有这种事?有谁会在自己的婚礼上睡得不省人事?这太荒唐了!
她想像中的婚礼不该是这样的,即使不铺张、不浪费,浪漫却是省不得的。
而这一切竟然都在韩槊樵的主导下,全被牺牲掉了。
包糟的是,她居然在半梦半醒之间赔掉了自己的终生幸福。
她的强悍呢?她的果决呢?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会一觉醒来,她就变成了韩太太?
想到这儿,凌津津忍不住嚎啕大哭。
第7章(1)
只要凌津津一见着她的新任老公,不论原先笑得多么灿烂如花,马上在一瞬间变得比非洲大王花还来得臭。
“还没气完?”韩槊樵一脸无辜地开口问道。
他真不知道她那个娇小身体里哪来这么多的火气,今晚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难道她要拿这大好时光跟他呕气?
一想到这儿,他马上思量该如何打消她的意图。
诱以美食这一着是派不上用场了,晚上高月欣、岳风扬和一干风采的员工,以庆祝之名行大吃之实,早将她喂饱了。
傍她时间和空间用来适应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也行不通,这样只会让她有时间构思分手之道。
这桩婚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促成,凌津津未必乐意接受,她只会觉得被套牢在婚姻中,无法月兑身。
她已经静默许久,或许她早想到一个一劳永逸,让两人分道扬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