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第一次遇见菲贝儿时说的话一样,现在也没有改变过。
不过夏慕律却没有他这么笃定了,一面开车、一面担心地分神问道:“离寒,你确定她会去你家?”
像这种情况呢,女人不都是该回到自己最信任的避风港吗?就比如说是……自己家,怎么可能会往他家跑?
况且,她离开医院就是为了躲避他不是吗?
但是宫离寒却是比他有信心多了。
“不,她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我很确定。”
他太了解菲贝儿那无邪、单纯的个性了。因为她是一个很蹩脚的小骗子,根本不太会说谎。
而且每当她一口是心非,目光就会往别处瞟,因此她到底说了哪些真话、哪些假话,其实根本不难分辨。
甚至,他根本不介意她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当他一听到她离开,他只知道他的脑袋空了,灵魂像是月兑了壳,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向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他,两手竟颤抖了起来。
心在绞痛著,而慌乱则袭击他身体的每一个神经细胞,让他开始疯狂了起来,只想寻回让他把心遗落的女子。
同时他也知道,他爱惨了她,根本不能没有她!
他爱煞她见到新奇事物时的晶亮大眼、爱煞她脸带疑问的呆然、爱煞她微噘著嘴生气的样子,更爱煞在每天醒来的那一刻,看见她略带童真的精致睡脸、爱煞她身上混有和他相同的肥皂香……
这种沁入他的骨里、血里的爱恋,怎么可能舍弃得掉?
夏慕律第一次看到宫离寒如此的无措,虽然他是不太清楚,是不是每一个坠入情网的男人都是这德行,不过他倒是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宫离寒是真心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了。
☆☆☆
半个多小时后,宫离寒他们终於回到了公寓。
而警卫在探头看见车子里的宫离寒时,就立刻报告了。
“啊!爆先生,你下次最好给你的女朋友打副钥匙,不然她一个人被关在门外,也挺可怜的。”
“女朋友?你是说菲贝儿吗?”宫离寒大喜过望地问。
警卫抓著头,想了一下。“菲贝儿?我不晓得她叫什么名字,不过是宫先生常带去晨跑的那一位。”
“太好了!她果然回来了!”
彷佛是受到激励般的宫离寒下了车之后,甚至是不愿等夏慕律的搀扶,一个人便跳进了电梯里。
夏慕律见状,也只能感叹地摇头,拜倒在痴心二字之下。
随后,两人上楼进人屋内,就发现菲贝儿蜷缩在客房的一角,身上湿淋淋的,腿上还有著血迹。
爆离寒自是胆战心惊,再度慌了手脚。“菲贝儿?你没事吧?什么时候受的伤呢?怎么会……”
“冷静下来!离寒。”夏慕律镇定的道。“现在如果连你都不能够冷静,要怎么照顾自已和她呢?”
闻言,宫离寒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几次,总算是和缓了情绪。
当他再一次察看菲贝儿腿上的血时,才发现那是女人的经血,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全身湿透了,她现在正发著烧。
而宫离寒因为腿伤的关系,只好委托夏律慕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我去买退烧药,你留在这里照顾她吧!”说罢,夏律慕走出门外,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爆离寒坐在床畔,大手抚著菲贝儿因发烧而晕红的脸蛋。
“你为什么不见我呢?”他不自禁地问著睡也不安稳的菲贝儿,但是她现下却无法给他答案。
“也罢,既然找到了你,我就不会再放你离开了。”宫离寒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有如证明般地低喃。
同时,他的思绪也恢复正常运作,开始回想起车子撞击过来的瞬间,陈金环那懊恼的呼叫声。
看来,事情绝对跟陈氏父女月兑不了干系……
而他也决定好好的处理这件事连同他的腿伤,还有让菲贝儿受寒的帐,一并全都算上。
☆☆☆
休米安……不要走……
休米安……答案呢?你还没有告诉我……
休米安……
菲贝儿好像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休米安愈走愈远,没有回头,并且将她一个人丢在人间自生自灭。
人类和天使……她根本不晓得该怎么选择呀!
“休米安……”
不允意间,她梦呓著,不料手突然被握疼了,让她不得不接受身为人类而拥有脆弱的事实。
於是她很不甘愿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个原本她以为不会再见到的男人。“宫……离寒?”
怎料,宫离寒潭黑般的眸子却闪著忿怒的光芒,直勾勾地瞪著她,让她十分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休米安是谁?”宫离寒合著浓浓醋味问道。
这个小女人昏睡了一天醒来,如果嘴里叫著他的名字也就算了,但是她居然叫著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当然不爽!
她可知道,为了照顾她,他今天根本没去上班,且一夜未眠,彻夜守候在她的床边,就怕她又发起高烧。
那知她竟老喊著一堆男人的名宇,什么休米安、亚赫拉、罗比诺、蓝凯尔……这让他怎么听,就是怎么不快活。
她难道不喜欢他吗?还是,她说想留在他身边是说假的?而这一群男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爽,他当然极度不爽!
一想到她的心里又瞒著他什么事,他就气得想扑到床上去,狠狠地吻她一顿,并且警告她,以后心里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但是他并没有付诸实行,只是沉默地等待菲贝儿的答案。
菲贝儿的头还在痛,而且她也分不清楚,现在到底是现实抑或她仍作著梦?所以按著太阳穴,闭起双眼。
“休米安?”
“对,这个该死的男人是谁?”
“他是……他是圣天使……”菲贝儿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无意中透露出休米安的身分。
“圣天使?是新的宗教倍仰吗?”宫离寒意外地猜测著。
“唔……头好痛。”
而宫离寒见到菲贝儿痛苦的样子,怒意渐消,特意挪了下位置,坐到枕边,伸手替菲贝儿按摩起来。
“这样舒服了吗?”
“嗯……”
菲贝儿发出满足的声音,像只饱足的猫儿,慵懒又可爱,让宫离寒忍不住在她的红唇上偷得一吻。
菲贝儿愣了下,迷惑地再度张开眼,开始倒数计时。
“我是谁?”宫离寒忍住笑意问道。
因为菲贝儿跟他不一样,是一个会赖床,而且在起床之后得呆上好几分钟才会完全清醒的人。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后,菲贝儿终於瞪大眼,眨了两下。
“宫离寒?”
“没错,你这次认对人了。”宫离寒酸酸地说。谁教先前菲贝儿紧握住他的手,却老是叫错名宇呢。
丙然,菲贝儿完全“清醒”过来,又慌又忙地哭丧著脸,上下地察看著他。“你……没事吗?你没有受伤?你……你的腿……”
“停。”
爆离寒看见她眼中那抹真诚的担心和恐惧,叹了口气,把她结结实实地拥在怀里。
而菲贝儿先是僵直了身体,被他抱个满怀,直到听到他的胸膛传来有力的心跳声,才总算是放心地大哭了起来。
“呜……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太笨了,都是因为我太笨了才会害你受伤,都是因为我太没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爆离寒闻言,吓了一跳。
他没有想到,菲贝儿居然会因为他受了伤而如此地自责,同时也暗暗在心里骂著自己,没有多体谅她受到惊吓的心情。
他现在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情况都会为自己捏一把冷汗,又更何况是菲贝儿这个不懂世事的小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