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了?怎么会……怎么会追着一个男人跑呢?”贝雪芽自言自语,摇摇头,让轮椅缓缓前进。
难不成这是……一见钟情吗?怎么可能!
她不否认受他吸引,但要说一见钟情还是太夸张了,她只是想道声谢而已,就是如此!
见他快速离去的样子,可能是有急事,而且或许他并不习惯接受别人的道谢,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他的确是个令人难忘的男人。
贝雪芽转了个弯,看到眼前有块以烫金字写着“何建华律师事务”字样的招牌,立即推门进入。
一进入事务所,一名女子立刻迎向前来。
“雪芽?你怎么来了?快点进来。”她体贴的推着贝雪芽的轮椅,往一旁的小房间去。
“郑阿姨,我来送文件的,我舅舅呢?”
“何律师现在正在跟重要的客户见面,你要不要喝些什么?”
贝雪芽很感激地的帮忙,仰起头对她微笑。“郑阿姨,不好意思麻烦你,给我一杯红茶就好。”
“只要红茶吗?”精明干练的郑淑媛为她牵动冷静面容下的笑纹,故对神秘道:“我这里有客人刚刚送来的巧克力,你确定你不来一点?”
贝雪芽格格一笑,“巧克力配红茶吗?”
“有何不可?”
“噢,好吧,找喜欢吃巧克力。”
“好的,等我一卜,我马上送过来。”郑淑媛俐落地合上门离去。
贝雪芽将一直搁在她腿上的袋子放到桌上,喘了一口气。从大楼门口到七楼这短短的一小段路,险些让她连自信都没有。
幸运的是,她的腿并不是残废了,还是有复原的希望。年前的一场车祸,使得她到现在都还在医院持续做复健。
她能站,只是不能站太久,不过这已令她心存感激,毕竟上大又给了她一次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弃。
一会儿,郑淑媛送来红茶和巧克力后,又回座位上忙公事了。
贝雪芽没有等很久,就从墙上的玻璃窗,瞧见舅舅何建华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他办公室走出来。
“那个人是……”
没错,那个人正是她的恩人!这还真是巧合!
大望过喜,贝雪芽并没有察觉自己慌张的态度,赶了出去。
怎奈那个人的脚长,动作也快,向何建华众议员颔首后立即转身离去,所以当贝雪芽由接待室里冲出来,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雪芽?”何建华一看到贝雪芽,满脸讶异。“你一个人来?雪榕没有陪你吗?”他左张右望,没瞧见外甥的身影。
贝雪榕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此刻看不到他的身影令何建华吃惊,但是他发现贝雪芽感兴趣的似乎是别的事情。
“舅舅,别说这个了,刚刚离开的那个人是谁?”
何建华向郑淑媛点点头后,推着贝雪芽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内。”刚刚离开的?你是说饶绎天吗?”
“饶绎天……”贝雪芽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心坎竟有些发热。
“雪芽?”
在舅舅饶富兴味的注视下回神,贝雪芽红着脸解释道:“我……他方才在楼下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才会想知道他是谁。”
看着她慌乱的模样,何建华朗笑几声,揶揄她道:“雪芽,我可没有问什么哟!你不必解释得这么清楚。”
“舅舅!”她不依的嚷道。
何建华沉吟了一会见,才开口说:“嗯,你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了……”
“我以前见过他?”贝雪芽十分惊异。
像饶绎天这么不容人忽视的男子,她有可能忘了他吗?
何建华立即面露严谨地补上话。“你当然会忘记了,因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而目你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我想饶绎天大概也不认得你。”
“是吗?”贝雪芽陷入了回忆中,但是一时之间要记起往事还是很难,所以她面有难色地摇摇头。“我想不起来。”
她的声音里有几分沮丧,而且莫名感到失望,仿佛记得那些事对她而言,变得非常重要。
何建华倒是不意外,忆起当年后侃侃而谈。
“当年,你吵着要和我一起上地方法院,那个时候,年纪轻轻的饶绎天竟无畏无惧,要求亲自立法庭跟法官陈述案情,我当律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胆的孩子。”
也因此,他对饶绎天的印象深刻,并且颇为赏识他的勇气。
“地方法院……”贝雪芽仍在拼命回想。
何建华倏地笑嘻嘻道:“是呀,那个时候你跟丢了人,是饶绎天把你找回来,你红了眼眶,一见到我就哭。”
“舅舅!”贝雪芽红了脸。
她小时候爱哭是人尽皆知的事,因为她长得可爱,常常甩着两条长长的发辫冲着人甜笑,因此鲜少有人能够拒绝她的哀求,所以他当时才会带着双亲出国三度蜜月,而寄住在他家的贝雪芽出门。如今一想起,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何建华记起当年的情况,感叹着时光的流逝。
“对了,你资料带来了吗?”记起正事,何建华向她询问。
“我当然拿来了。”贝雪芽低下头,才发现方才把牛皮纸袋忘在桌子上。“呃,我放在接待室里了。”
何建华给外甥女一个宠溺的笑容,自行到接待室取回资料,而贝雪芽则是懊恼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男人扰乱了心湖,久久不平。
饶绎天在商场上有个绰号,叫做“红色疾风。”
形容他为风其实不为过,因为他个人的行事风格不但快如疾风,而且其公司的经营方针也如其名。
饶绎天在几年前接手了父亲的公司之后,就以明快又简洁的处理方式重新整顿公司,以求建立一个有效率的企业体制。
起初,有若干高级主管反弹,认为饶绎天太过干预他们的专业领域,而向饶浩云提出抗议。
然而饶浩云以一句,他已将公司掌控权交由饶绎天,就和爱妻方若雨出国旅行去了。
几年过去了,事实证明饶绎天的实力不容忽视.不但将公司扩张了好几倍,更将经营触角伸向目前经济成任最快速的晶圆、半导体产业,他在台湾并购了不少晶圆厂,成为全台最受瞩目的焦点之一。
苞着这么一位强势的主管,应该是一辛苦而且骄傲的,屈揭晨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答应饶绎天的要求,成为他的私人秘书,更没有想到,饶绎天的缺点还真多,常让他觉得头大。
“绎天到底去哪厂?明明知道一个小时后有位日本客户要来见他,他还给我溜出去!这不是教我难看吗?”屈揭晨嘀咕着。
饶绎天管是做事或行动都很快,可以说是还在思考中就开始动作的人,然而难得的是,他的心思缜密,比任何人都能够洞烛机先,因此才能在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屈揭晨皱皱眉,终于决定拨行动电话给他,但是他才准备拿话筒,眼前一道硕长的身影快速踱进办公室内,他立刻追了过去。
“绎天,你刚刚去哪了?我根本找不到你的人!”身为私人秘书还无法掌握主管的行程,实在非常失职。
饶绎天一坐定,立刻开始批着公文,头也不抬地答道:“抱歉,我去了一趟何律师那里。”
何建华是公司聘请的专任律师,其律师事务所有不少律师都是法院的常胜军,因此便和他们长期合作,就连饶家有任何私人的官司,也一定委任他们。
“何律师?”闻言,屈揭晨心里也有了底,他叹了口气问道:“是那三个人要出来了吗?”
丙然,饶绎天总算分给了他一点注意力,抬起头,黝黑、幽深的眼一瞬也不瞬的透着淡淡的嗜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