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绯云露出不耐烦的假笑道:“你问这个家伙吧!”然后就气呼呼地将车门关上。
也许她是在气愤,气自己好不容易碰著令她心动的男人,但他却是个不识货的男人。
目送计程车离去,赵绯云才惊觉她忘了一件事。
“笨吨!赵绯云,你刚刚为什么不顺道问问他住哪?”可咕哝完,她随即又红著脸驳斥道:[哼!就算知道他住哪又如何?你又不是花痴,难不成你想做些什么?搞不好他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赵绯云愈想愈不是滋味,也不晓得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在生莫名大气。她浑然未觉雨早就不下了。
正当她举步要往公车站牌踱去时,听到了微弱的吠声,大吃一惊,转过头时愁苦著脸。
“我的天!我都忘了你还在这里……”极有精神地摇著尾巴的灰色狗儿,正对著她示好。
“吆!现在才来巴结我已经来不及了!”赵绯云可没忘了刚刚的咬手之仇,於是甩起背包掉头就走。
怎料狗儿竟亦步亦趋地跟著她。
“不要跟著我,你就算跟著我也没有用!”赵绯云连头也没有回地说:“虽然你的主人不要你,可不代表我会收留你……”
可是她一停,狗儿也跟著停下脚步,抬起大眼看著她。
“可恶……”
向来软心肠的赵绯云就是经不起小动物用这种眼神望著她,要不她方才也不会发神经似地对一个流浪汉伸出援手。
赵绯云一直走到公车站牌前才咬紧牙关下定决心,她转身抱起脏兮兮的狗儿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咬我的话,我就把你丢下来!”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会很有良心地替它找回那个没心肝的主人的。
偶遇,正是相逢的开始……
赵绯云目前工作的公司,是一间培育出台湾最知名偶像纪律绿的音乐及经纪公司——潘朵拉。
鲍司大楼银亮的外表因为阳光折射而显得抢眼,道路两旁种著绿意盎然的行道树,
分隔岛上时有新人在上头拍摄婚纱照,更有歌迷在附近逗留徘徊。公司附近开了不少的咖啡馆,成为上班族及一般民众流连忘返的地方。
此刻,一个帅气的男人大剌剌地吹著口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面带微笑踱至电梯里。
就在他走进电梯里没有多久,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手上抓著一本行事历的男人,一面擦著汗、一面不顾形象地奔进来。
“津绿!津绿!等等我呀!”他是纪律绿身旁苦命的偶像经纪人王平充。
大夥儿瞧见他急忙踱至电梯前却已来不及,瞪著上面的数字往上跑,他索性将外套一月兑,冲进安全门爬楼梯去。
一开始众人都会对王平充掬一把同情的泪水,但由於这种情况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因此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电梯在二十楼停下,帅气得有如阳光男孩的纪津绿走出来,一边对大家打招呼,一边连门也没敲就走进严觐扬的办公室里。
“姊夫,你找我有事吗?”
他一走进门,脸上的笑容立即冻结在嘴角。他那位喜欢女扮男装的异母姊姊阙淮歆,居然坐在姊夫的大腿上!奇迹……这一定是奇迹发生了……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转身放鞭炮的时候,因为他一侧身,严觐扬桌上的文具用口叩全都朝他飞过来,幸好他闪躲的动作快,才没有被砸中。
开玩笑,他全靠这一张脸来赚女乃粉钱耶!怎能被砸。
“纪津绿!难道你不晓得什么叫礼貌吗?连敲个门都不会,当心我跟你老婆告状!”阙淮歆张牙舞爪说道,一副母老虎的模样。看来她的个性三年如一日,完全都没变过。
纪律绿丝毫不怕威胁,一个劲儿地咧开嘴笑,“抱歉、抱歉!不然我现在一立刻走出去敲门。”
“你……不必了!”阙淮歆被他气得牙痒痒一个转身往外走。
始终苦笑旁观的严觐扬,见老婆忿忿地离开,叹了口气对纪律绿道:“你就不能嘴上留情吗?”
纪律绿明知淮歆一直都很以扮男人为乐,却还这么损她。
看来这几天他得看紧她一些,免得她又故态复萌,跷家去住酒店以证明她的“男性雄风”了。严觐扬心想。
纪津绿嘴上挂著笑,但瞳里可精明地闪著光,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后,装傻道:“什么嘴上留情?”
“哼!”严觐扬嗤了声,瞪了眼纪津绿,才弯腰拾起方才被阙淮歆当成武器丢出去的文具。
纪律绿的经纪人王平充在此时到达,不但大口喘著气,脸上也是一片潮红,彷佛随时都有虚月兑的可能。
“严……严先生……”王平充对严觐扬打招呼。而严觐扬别了眼坐在沙发上状似优合的纪津绿,不禁摇头。
“诽云!进来一下!”严觐扬对外头喊道,身为他助理之一的赵绯云立刻走进来。“你先帮我整理一下办公室。还有,我们要利用隔壁的会议室谈话,叫欣茹送三杯咖啡过来。”
一听到他们要到会议室谈话,赵绯云的嘴张了下,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又缩了回去。
“好的。”她带著豫色离开。
一会儿,严觐扬和纪津绿便来到会议室。
“姊夫,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纪津绿捧著最喜欢的咖啡啜饮,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严觐扬见他开口,立即进人主题,“你晓得最近场氏集团跨足娱乐圈,开设唱片公司的事情吗?”
平时吊儿郎当的纪律绿一瞧见事态似乎不单纯的样子,立刻正襟危坐,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这你就要去问天傲了。”
瞧见姊夫摇著头,一副头疼的模样,纪津绿扬起浓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姊夫,你该不会是想说:….天傲不想再替我写曲子了吧?”这是他所能想出最坏的情况了。
“如果问题只是这么简单,倒还好。”严觐扬苦笑说道。习天傲的个性他太了解了,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名声、金钱而违背合约的人。因此他才会更为苦恼。
“那么是……”
“汤氏唱片公司前几天透露消息,说他们拿到*音乐之鬼*习天傲的最新三首单曲,准备替他们力棒的新星丁捷凡造势。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严觐扬担心地道。虽然说他一向对自己旗下的明星相当有信心,然而这次汤氏来势汹汹,不但按照他们近来的活动设计对策,更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拉拢习天傲替他们写曲子,他不能不伤脑筋呀!
“天傲怎么会帮他们写曲子?”纪津绿吃惊得险些连咖啡都喷出来,接著却镇定地说:“那个家伙不会这么做的。”跟习天傲相处了这么多年,他说不定连习天傲肚子里有没有蛔虫都猜得出来哟!
严觐扬对他不太优雅的动作翻了下白眼,然后才担忧道:“你说的都没错,但我担心的……是那个女人。”
严觐扬这么一提,纪律绿不禁拢起眉心。
没错!习天傲就是这么个痴情种,愿意为所爱的女人做任何事。
爱一个人并没有错,错在那个女人不爱习天傲,却还一再地纠缠他,造成他深居在山上,过著与人群隔绝的淡泊生活。
在场两人不由得伤神。事情一旦扯上那女人,肯定没完没了。
“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去跟天傲谈谈。”突然,纪津绿放下杯子,嘴角有些抽搐地道:“姊夫,你什么时候开始在公司里养狗啦?”
“养狗?”
严觐扬为他突来的问话而错愕,接著他的视线往下看,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只小狈,正狠狠咬住纪津绿的脚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