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连琛珏再也顾不得什么世俗规范,忙将龙邪扶到床上躺好,急急地伸手替他把脉。
“糟了!精神状况不稳定,毒又扩散……”连琛珏喃道,连忙到自己的药箱里倒了几粒药,扶起龙邪,让他服下。
“连琛珏?”他居然不知不觉走到她的院落了。
服下药的龙邪吐了口血,才回了神。
“是我,你最好躺著休息一下,别运气,否则毒会走道全身。”她细心地擦去他唇边的血渍。
“是吗?你是说,我等不及药医那家伙回来,就会死?”他还是一样,说话老是充满了讽刺味。
“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句话是承诺,也是誓言,让龙邪微扬了眉。
“哼,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什么?”她害了他什么?
“你把舍冥香全弄掉了,还不算是害我吗?”
连琛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她才是受害者,在他的床上过了一夜,被人家知道,她会嫁不出去的。
“你不能再闻舍冥香了,你必须把它戒掉。”
龙邪一怔,忽地笑了起来,嘴上的笑容虽带著邪气,仍是迷惑了连琛珏,令她霎时闪了神。
“你管得太多了吧?”嘴上是这么冷冷地说,不过他发觉被她管的滋味,其实还不错。
“我是个大夫,我不会害你的。”
“是吗?”
又来了,难道他要为了十年前的事情,一辈子不相信任何人吗?连琛珏不快地忖道。
“是的,我觉得你必须开始相信别人,尤其是我。”
当连琛珏把这些话说出口后,她便有一种感觉,如果龙邪的眼睛没有失明的话,一定会死瞪著她瞧。
她又不是他的谁,却说出这种话来,真的十分可笑,现下她又有些懊悔,却只能紧盯著他的俊顿发愣。
不料,这回他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嘲笑她,他只问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因为你是个大夫吗?”
连琛珏被问傻了,坐在床边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龙邪突然动了动身子,她才被震醒。
“等一等,你起来做什么?快躺回去。”
但是龙邪却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到床上。
“你上来,没有你身上的味道,我没有办法休息。”
因为他发觉,昨夜抱著连琛珏相当好睡,他不仅没再作噩梦,也不会心烦得想杀人。
在连琛珏的身边,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稳定感,所以他再次来找她,想印证自己的推断。
连琛珏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纤弱的身子便被龙邪紧紧地拥进怀里。
一直到龙邪把被子拉到她的下巴,他的大手亲密地环在她的胸下时,她的脸倏地涨红。
“你……你……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我下床。”
龙邪不发一语,把头埋进她的发里,吸进了一股他觉得既讨厌又喜欢的药香,心情果然平和多了。
“不要乱动。”
“那怎么可以,你……你知道这是不对的!”
可惜,连琛珏抗议的声音软软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令她自己都觉得懊恼。
龙邪嘴角扬了起来,将她的身子拥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教连琛珏几乎无法呼吸。
“你再乱动的话,我可不敢保证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出龙邪话里的暧昧,连琛珏的身子马上僵直,动也不敢动。
“嗯,这样好多了。”龙邪这才满意地说道。
他是有一点想吻她,想抚模她的身体,但是今天他为了要追捕上回刺杀他的主谋,已在庄外奔波了一天,否则她今天绝对会被他吞了。
连琛珏在他的怀里僵直著身子许久,待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她的心情顿时也掺进了一丝甜蜜。
不久,倦意袭上,她也缩在他的怀里睡著了,在完全入睡前,一个想法问闪进了她的思绪里。
说实在的,窝在他的怀抱里,感觉还真是不错哩!
第七章
“琛珏姊,琛珏姊,你快来呀!”
门外,梅凯威紧张地喳呼著,完全忘了耿子绎的存在,让耿子绎气得牙痒痒的。
连琛珏闻声忙出了门,便瞧见两个人扶著一名受伤的男子,在梅凯威的招呼之下,渐渐往这里行了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连琛珏等不及他们过来,便拎著裙摆,小跑过去。
“琛珏姊,志明大哥今早像马的时候,大腿被马踢伤了,你快过来帮他看看。”梅凯威跟在一旁解释道。
由於连琛珏之前曾救过梅凯威的祖母,所以连琛珏精湛的医术便在大家口耳相传下,与药医的医术并驾齐驱。
相形之下,耿子绎就有一点会摆架子。
“先把他扶进来吧。”连琛珏说罢,跟著众人进屋内,把位子空出来给他们,并且将药箱提了出来。
一旁的耿子绎见状,也跟著凑过来。
“我的天,腿上的血流成这样,恐怕得截肢了。”他在一边幸灾乐祸地道。
众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纷纷皱著眉头,受伤的男人一听到得截肢,差一点哭出来。
“连大夫!你得帮帮忙,我那一大家子还得靠我一个人工作养活呢,连大夫!”
结果他拚命地求著看来比较慈悲的连琛珏,又对耿子绎视而不见,即使他多咳了几下想引起注意,可惜,一样没人理他。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连琛珏安抚著他,不明白耿子绎干嘛吓唬他,似乎有些欠缺医德,随即专心处理伤者。
首先,她拿刀子割开他的裤管,露出伤处,被马蹄踢中的部位,仍汨汨地流著血。
她先伸手探了下他的伤口,立即引起男人龇牙咧嘴的叫痛。
“还好没有骨折,现在我要为你洽疗,请你稍微忍耐一下。”连琛珏仔细的交代著。
伤者则感激的点头。“谢谢……谢谢你,连大夫。”
只要不是截肢,不管连琛珏要做些什么治疗,他都会表示赞同的。
连琛珏见状,笑了笑,开始发号施令。
“你们两位,请帮我压著他,我要开始消毒了。”
“是。”
可她的话才说罢,一阵惨叫声便传遍了偌大的屋内,仿佛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教屋外的下人们吓了一大跳。
一边的耿子绎则像在看好戏。
他不否认连琛珏纱断十分的迅速,包扎伤口的动作也相当确实,但他就是有些不是滋味。
说是嫉妒,大概也不为过吧。
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女人还是好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就行了,不用出来抛头露面,但是连琛珏却完全颠覆了这个传统,教他真是又爱又恨,她实在不该那么能干。
不久,连琛珏总算是完成治疗,并且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拿了一堆药给他,才把人送出门。
雹子绎见她忙完,靠了过去。
“连姑娘,你实在太浪费那些珍贵的药材了,像那种做事的下人,只要开普通的药给他们就好了。”
连琛珏闻言,眉头蹙了起来,她真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会从一名大夫口中听到这种话。
“耿大夫,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啥?”
雹子绎愣了下,没有料到平时总是静静聆听他说话的连琛珏,突然这么严肃地对他说话。
“大夫的使命就是救人,不管病人的身分贵贱,我们都应该一视同仁,不是吗?你不该有这种想法的。”
连琛珏在月兑口之后就有一点后悔,她不该去管别人的想法,所以她转过了身,走进内室。
不过她随即想到,自己好像也在管龙邪的闲事,因而微颦了下眉头,发觉这居然是两种感觉。
会去管龙邪的事情好像是自发性的,但是耿子绎的事,她一向很少干涉,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