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淮歆是最讨厌这种抱持著鸡肋理论的大男人主义者,什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在这种伤害下的女人最可怜了。
阙炫跖的黑瞳裏闪过了一丝快得令阙淮歆无法捕捉的情愫,这是否代表著他对郁澄璃有情?
“这不干你的事吧?”阙炫跖沉吟了一下,才意味深长地道。
其中,也隐含了教她别来充英雄、凑热闹的喻意,令阙淮歆相当的不满。
“喂,我可不是别人说管就管的!”她忿忿的用手戳他的胸膛。“要不是你是我哥哥,我还真懒的管你,还有,等你失去了小璃璃,别来找我哭诉。”说完,她便像来的时候一样,有如一阵小旋风似的走了。
“她把我当她哥哥?”阙炫跖喃喃自语道,嘴角也微弯了起来。
他是知道,家裏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都能够和睦相处,但是谁能保证,谁的心裏没有真正的疙瘩呢?
很难吧?所以当他听到阙淮歆这么说时,他是真的很意外。
不过现下好像不是操心这事的时候,他应该操心的,是她带给他的另一个意外,那便是郁澄璃的去留。
思及此,他的眼睛半眯,彷佛也猜不透自己的心思。
后悔,他最近做过的一件足以令他后悔的事情,就是收留了郁澄璃。
但是阙淮歆在说了那么多的废话,倒也还难得地猜中了一件事,他明明就可以把郁澄璃赶出家门的,可他为什么没有呢?
这令他不禁坠入了自己的深思裏,连后来秘书小姐来送文件的敲门声都没有听到,因为……该是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了吧?
※※※
匆匆地去附近的超市添购了这几天的食物,郁澄璃两手提著大包小包的袋子,蹒跚地走进公寓大厦裏。
“郁小姐,很重吧?我来帮你提!”
鲍寓大厦的管理员,远远地就看到她的白色身影,因此忙趋前帮她,让她对他投以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郑伯伯。”
郁澄璃把手上的袋子分了他一些,但却把重量较重的留给自己提,因为郑伯伯虽然是公寓大厦的管理员,但他毕竟年纪不小了,不好让他负荷重物。
苞著郑伯伯走了一段距离,来到电梯旁等电梯,此时,郑伯伯却小咳了几声,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盯著她瞧。
“郑伯伯,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信要我代收的?”
在郁澄璃住在阙炫跖家的这一段时间裏,她一直是以阙炫跖请来的管家自居,因此她不仅仅帮阙炫跖煮饭、打理家事,也帮他做其他的事情,比如收收挂号信、送送公文什么的,真像是个管家。
但是老人家却支支吾吾。“呃……不,是……你要不要先陪郑伯伯聊天,等一下再上楼去?”
这令郁澄璃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也不好直接拒绝老人家,因此她对他歉然笑了笑道:“可是我的袋子裏有冷冻食品,不先放进冰箱裏不行,不如……我先上去把事情做完了,再下来陪你聊天。”
郑伯伯闻言,心裏一阵感慨。这么体贴的孩子,他实在不想让她伤心,但是又……唉!
“这样吧,你先把冷冻食品提到郑伯伯休息室裏的小冰箱冰起来,再陪郑伯伯聊天好吗?”
他灵机一动,便拖著她往休息室走。
“郑伯伯,我……”
郁澄璃这下子再笨,也知道他是在阻止她上楼了,但是原因呢?她紧张了,心情根本没有办法平息。
於是她反手将所有的袋手集中在左手,用右手去回绝鄞伯伯的拉扯。
“对不起,郑伯伯,我刚想起了炫跖好像快下班了,所以我得先赶回去作菜才行,不然他回来会没有东西吃的。”
“可是郁小姐……”
“对不起,郑伯伯,我下次再来陪你谈天。”
郯伯伯的欲言又止,只有更坚定她要上楼去一探究竟的决心,因此她将他手裏的袋子取回,又踱回电梯前等电梯。
不久,电梯来了,郑伯伯那皱眉目送她进电梯的神情,居然令她的心头掠过一丝忐忑不安,但是她马上摇摇头,企图把这不安抛出脑外。
很快的,电梯到了指定楼层,应声而启,郁澄璃很快地把暂放在脚边的袋子再度提起,走至公寓大门前掏钥匙。
可当她把钥匙放进孔裏转时,却意外发觉门没有锁,这令她微微地蹙起了眉头,推开门走进去。
“真是的,他居然忘了锁门,实在太不小心了。”
郁澄璃小声地咕哝了几句话,一面走进厨房,一面准备把一些袋子裏的冷冻食品放进冰箱裏,却意外发现他房裏的灯是亮的,而且房门半掩。
郁澄璃的心裏闪过了好几种好奇的想法,猜测他今天突然早归的原因,却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由於阙炫跖性喜无拘无束,因此,这裏的每道门都没有上锁的习惯,甚至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一样,所以阙炫跖的门没有随意合上,那实在没有什么,可今天他半掩了房门,就让她心生好奇了。
把冷冻食品一一的放置妥当,蓦地,一阵像是女人的申吟声却传进她的耳裏,令她瞪大了眼,停下手上的动作。
那是什么声音?她的心跳得有几分难过,脑海裏也跃过几幕不堪的场面,令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不会的,他一向讨厌女人,怎么可能会……”这话像是要说服自己,也要自己放弃去偷窥的冲动,但是却一点用也没有。
拢紧了眉心,她再次将手探进袋子裏,拿出其他的食品,却又听到另一个声音了。
“啊……”
心再次陡然一跳,这次郁澄璃没有办法再忽略它了,她的小手绞了前襟,小心翼翼地踱至阙炫跖的房门口。
不过她这一探,也让她痛苦地跌坐在地上,伤心欲绝地睁大了眼瞳。
没有错,就像是一些三流电影的情节一样,阙炫跖坐在他房裏那张大桌后的皮椅上,身上抱著的那名美艳的女人,正使劲地摇动她全果的身体,发出令人脸红的声调。
他们俩正在做什么事,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知道不能打扰。
但是郁澄璃她居然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看著他们办事,直到那个女人满足地摊在他的身上,她才有了下一步动作,那就是逃。
可就在她逃走前的最后一瞥,竟让她发觉,阙炫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她在偷看……他是做给她看的!
郁澄璃出走家门的身体,颤起了阵阵寒意,有了这一层体认,她的心便发出阵阵碎裂的声音,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
然后她的泪水便真正决堤,蹲在合上门的电梯裏就痛哭了起来,那声音,令闻者都为之鼻酸。
这情刀,可在她的心口上狠狠地割上了一道伤,在她原本就布满细碎的疤痕上,狠狠地留下不可治愈的伤口……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好任泪水尽情奔流,双臂护著一直颤抖的自己,离开了令她伤心的地方。
※※※
“你还真是变态,气跑那个女人有那么令你高兴吗?”
办过事,那名女人去冲了澡,身上披著阙炫跖的另一件浴袍,走到阙炫跖的身后,想环抱著他,却被他挥走了。
“你的屁放完了吗?”他没回头,冷冷地扬了唇线,蹦出这句令女人不满的话。
“你怎么这么说……。”
她卸了妆的脸微白,细眉靠拢,相当的不悦。
“你有什么不满?”这次阙炫跖回过头去瞥了她一眼,让她把满肚子的委屈全吞了回去。
不过她还是低喃了几句。“真是的,我们的关系都那么亲密了,你为什么就不会说一些好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