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月复按过的地方,初时会疼,后来通体舒泰了。梁欢欢的眼皮逐渐沉下,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中。
他是最温柔的啊,什么样的危险,都会替她阻挡的。
梁欢欢呼吸慢慢匀了。她一夜未合眼,现在才知道了累了。累了,就要休息了。她全然的放松,到后来竟然睡着了。
龙阎见她睡着了,啼笑皆非地摇头。解下自己的外衣,为她盖上。
之后,他回到椅子上坐着,静静地守着她。
*-*-*梁欢欢终于醒来。她入睡之前,和她初醒之际,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人。“龙爷?”她纳闷着,搔搔头,一时不明白,怎么会看到他。
她神智不清地起身,身上披的衣服就这么滑开,春光一现。
“穿好衣服。”龙阎不悦地转过头。
“啊!”她这才注意到自身的穿著,这才想起了发生的事情。
天啊,梁欢欢脸上又红又热,手忙脚乱地穿著衣服。
“有点警觉好不好?”龙阎皱眉,训示着她。“这可是土匪窝。你衣衫不整,竟然这么放心大胆的睡觉。”
梁欢欢噘嘴,她承认这情形是有点夸张,可是错应该不全在她身上吧。“你叫我月兑衣服的嘛!”她小声地嘟喽。
他耳力够好,听得一清二楚。“那我叫你睡了吗?”他快快转头。
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看到了,表情微愕。
她的衣服还没穿好,外衣晾披着,没能遮全胸前一片春光。
“啊!”梁欢欢尖叫,赶紧护住胸前。
“不准叫。”他实时制止她,铁寒着脸,再度转头。“穿好衣服。”他下着命令。“拿了桌上的干粮,离开我的房间,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她咬着唇,一步步照他的指示,穿了衣服,拿了干粮。“你不是刚起床吗?这么快就要再睡了啊。”临走之前,她忍不住问他。
他眼角余光扫向她,确定她衣服穿好了,才正眼对上她。“你占了我的床,整整四个时辰了。”
这四个时辰,为了让她安睡,为了确保她不受侵扰,他就这么枯坐在椅子上。如今,日头偏西,他稍做休息,有什么不对吗?
梁欢欢尴尬地露齿一笑。“我睡了这么久啊?!”许是她太累了,她竟睡得好沉、好安稳,没发半点噩梦。
“嗯哼。”他点了头,手指比着外面。“出去。”
她斜盼着他,喃喃念。“你刚刚比较温柔。”她现在就开始怀念了。
温柔?!龙阎皱眉,他还没听谁说过他温柔。
他揪深了眉。“你要来伺候我的,我为什么要对你温柔?”她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好嘛。”她委屈地收了目光,在他彻底发火前,快步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龙阎眉心始终不开。奇怪,他怎么会温柔呢?不可能吧?难道他也搞不清状况了吗?
离了龙阎的房间,梁欢欢胡乱地吃了几口干粮,忖了忖龙阎的话,也觉得有几分的道理。嗯,她当下决定,从这一刻起,要好好伺候他,以报答他对她的好。
懊怎么做好呢?梁欢欢走着,见了一口大灶,她眼睛一亮。
对了,她应该为他烧-锅热水,让他好好放松。
只是,要烧热水,也要木材。那她……梁欢欢在附近看到一堆木头,没劈过的。没劈过……那意思是说,她要自己动手了。
好在她很快看到斧头,她撩卷起袖子,走路有风,豪情阔气地大步迈向斧头处,单手一掠。等等!梁欢欢皱眉了,好……好重啊。
她两手拿起斧头,啧啧啧地嚷了出来。“怎么这么重啊?”
不过像她这样有毅力、有决心的姑娘,是不会轻易退缩的。她立好木头,拉高了斧头。啊的一声,拉拾气势,顺势重重砍下。
“啪。”没有听到木头劈开的声音,那一声啪,是她自己嚷喊的。斧头卡在木头上,文风不动。“不会吧……”梁欢欢跌坐下来。
“小娘子要烧水洗澡啊?”后头响起声音,那声音有点熟悉。
梁欢欢竖了毛发,快速地回头。“刘四。”认出来的人是杀了小喜的刘四,她神态随即一绷。
“不要这么紧张嘛!”刘四露笑,在她身边蹲着。“叫声哥哥,我就来帮你了。”
“滚开。”梁欢欢刷地站起,玉容冰霜。
刘四看了看,龙阎不在梁欢欢身边。“龙爷呢?在房间干活,干得太累了,正在休息吗?”紧随她的举动,他也站起。
粱欢欢面上微红,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刘四看龙阎不在,又想这附近少人走动,大了胆子说道:“四爷我又不跟你亲嘴,嘴巴干不干净,有什么关系。”
梁欢欢胃里涌上酸,他这人嗯心的让她想吐。她二话不说,使劲抓了斧头,奈何斧头卡在木头上,一时抽拔不开,让她显得有些好笑。
刘四大笑。“没想到这么紧啊,抽都抽不动。”他一语双关,得意的婬笑。
梁欢欢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猥亵的笑声,让她恼到不行。她咬紧牙,脸上红透,斧头突然一松,她顺势拉起。“砍死你!”
怒从胸中烧,力自胆边生,梁欢欢赤红了双眼,抡挥起斧头,霍霍生风。“砍死你。”这样的败类,死有余辜。
刘四吓了一跳,没想到梁欢欢发了这样的狠。“别闹了。”她置之死地的态势,逼得他只好先闪躲。
“你要再闹,四爷可要对你不客气了。”他拔起随身的刀,和她兜转起来。
梁欢欢一斧一斧地劈着。“砍死你!”她头一遭拿斧头,身子踉舱不稳,看来格外危险。
刘四不敢真的伤了她,又伯被她砍中,逃得狼狈。
“谁告诉你斧头是这样用的。”龙阎忽地出现,纵身到梁欢欢旁边,抄掠下她的斧头。
他一手握住矮头耍弄。“斧头是这样用的。”沉甸甸的斧头,拿在他的手上,就如剃头师傅,握住剃刀一样轻松。
锐利的斧锋贴着刘四的大光头砍削,刘四的头皮,飕起一阵冰凉。他眼角扫过去,都是斧头亮晃晃的光。
龙阎的目光专注而森冽,使着斧头,以最精准的力道刮过刘四的头皮。
刘四一阵麻,手足发软,瘫在地上。
龙阎收手。“滚。”斧头一疾射,劈向旁边的木头,木头应声断裂,斧头则牢牢地嵌在劈木头的基座上。
刘四面上血色尽失,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遁逃。
龙阎回头,梁欢欢脸上并没有露出他预期的表情。
她脸色苍白,只愣愣地站着。
“怎么了?”他走了过去,见她没有反应,轻轻环住她的身子,才发现她微微颤抖着。
一靠向龙阎,梁欢欢随即软下。
龙阎实时拦住她,脑里浮出她最初的痛哭失声,一天的嘻嘻哈哈,和方纔的怒挥大斧。忽然间,他才了解,原来她试图将愤恨和恐惧深深埋藏,原来她是故作坚强啊。
“他杀了小喜……”梁欢欢握拳,指甲不自觉地掐进肉里。
觉察她的紧绷,龙阎目中流递了难过。他心疼地发现,原来她之前是这样努力地压抑。
龙阎扳开她的拳头,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深陷在他的手背。
粱欢欢喃喃地念:“是他……是他……”回来了,都回来了。小喜死的那时,她的惊恐,她的哀伤,她的怒恨都回来了。
“小喜……”她语里一酸,她的小喜再也不会回来了。
“哭吧。”龙阎柔声,他不舍她将眼泪抑藏哪。
一听到他的话,她的眼泪奔流而下,双手扑环住他,满满地将他抱紧。
从没让人这样抱紧,龙阎背脊稍是僵了下,尔后轻轻一笑,哄拍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