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讨厌的恶劣性子,这果真是他儿子!凌君堂默默在心中赞叹着基因的奥妙。
“均安,爸爸在等你睡觉喔。”凌澍恩轻吻着儿子的头发,软女敕女敕的双手毫不费力就将儿子抱起来,“妈妈有些事要找哥哥说,你自己回房间,待会儿我就回去。”
“我可以等你……”沈均安马上故作可怜,倚在妈妈肩上撒娇,一副乖顺不已的样子。
“均安,爸爸还在等你耶,你没回去,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她拍抚着儿子的背脊,吻着他的头发,“快跟妈妈说晚安。”
沈均安扁扁小嘴,只好乖乖的顺着妈妈的动作离开她身上,“妈妈晚安。”
小家伙不死心,小手又抱住凌澍恩的颈项,赖皮的要了个吻。
“小肉包,快去睡觉,不要待在这里碍眼。”凌君堂实在看不下去这恶心的十八相送,他完全不介意当个破坏温馨气氛的刽子手。
事实上,他乐在其中。因为那粒小肉包粘在他女人身上的画面,教他怎么看怎么刺眼。
沈均安含怨的瞥了凌君堂一眼,“哥哥,你不能欺负我妈妈喔,不然我明天就找你算帐。晚安!”
不等凌君堂回应,小小的身子就向外跑,不见人影。
砰。一记声响传来,证实小肉包虽然离开,但还是颇不满提前被妈妈赶回房,小小的拿门出气一下。
“小家伙还不错,至少懂得随手关门的礼貌。”凌君堂眼光放柔,全然没了见到儿子时的凶恶狠毒。
凌澍恩叹气,略微意有所指的说:“他的个性太不像我,很难管教。”
他咧嘴笑开,“你是在暗示我的个性和你儿子一样讨人厌?”
但他诚恳的认同她的想法。
“是没错。”她莫测高深的看了他一眼。
“关于这点我也非常同意,但跳过,我要知道你要和我谈些什么。”凌君堂墨黑的双眸牢牢的瞅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牵动。
“呃……”以为他会主动提问,现在反而却要她自己说,教她有点手足无措。
“嗯?”他偏头,懒洋洋的伸手右手。“过来啊。”
凌澍恩赶紧摇头,还一面陪笑。“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但我不想站,而且我也不想这样仰着头看你,这种姿势太累了。”她笑得真敷衍,他在心里暗自埋怨。
她看着他,双眸在他眼里来回搜寻,似乎是想探究他话里的真实性有几分。
“坐吧。”他再次催促。
她又看了一会儿,才略显不安的坐在离他有段距离的床边。
“说吧,你想谈什么?”即使不满意,但勉强还可以接受。至少她不是逃得远远的。
“我……”她不安的垂下眼眸,“其实我也不知道,英瑞要我来的……”
怒意染上他的瞳仁,他眯起眼,反唇相稽,“啊,原来是英瑞要你跟我谈?你真是听话的好妻子,丈夫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你!”她气呼呼的颤抖着,“你的个性一点都没改,还是很讨人厌!”
“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改了,但对你,我一直都没变。”他冷笑的说出双关语。
她的回应则是撇过头去,不理会他。
他起身,在她还来不及回神前拉住她的手臂,一拖,她倒在他臂弯里,一如六年前他们第一次的那夜。
“你在干什么——”
她尖叫的尾声被他的吻掩盖。
凌君堂狂乱到近似饥渴的缠吻着她,薄唇磨蹭着她的女敕唇,舌尖纠缠着她的舌,或轻或重的戏弄着她。
六年来他从没忘过她的唇,和她唇间的气味,甚至当他把唇移到她耳垂时,她总会因敏感而挥身颤抖的反应。
“我刚刚听见了,你们『全家』都睡同一个房间?不错嘛!英瑞是不是都在小肉包睡着以后,悄悄接近你,然后像这样的吻着你、逗玩着你?”他嫉妒的轻语,还不忘以软软的双唇极轻微的抿着她的耳壳,就是要勾诱得她全身颤动不已。
即使他明明知道英瑞没碰过她,他还是嫉妒!嫉妒英瑞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同床共枕,能拥着她入眠,不像他,只能在暗处偷偷需索着她的一切。
他嫉妒英瑞的光明正大。
凌澍恩喘极了,全身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但他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说啊。”
“英瑞……英瑞才没有这样……”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小手推拒着他。
她想跟他解释英瑞总在均安睡着后回他自己房里睡,但他却不给她机会说话,径自截断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比较卑鄙?你的丈夫可是堂堂一介正人君子,可以坐怀不乱?”他讥嘲着,“啊,还真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英瑞一定爱着她。凌君堂嫉妒万分的猜想着。
若不是爱她,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妻子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甚至还无怨无悔的替她教养孩子?
英瑞怎么可能不爱她?不可能!
“你不要胡说!”凌澍恩挣扎着,意欲逃离他的怀抱。
“我没有胡说,你丈夫是柳下惠,我可不是!”他将她箝得更紧,嘴唇绵密的往下爬,在她颈边徘徊。“基本上,我只要见到你,脑海就自动浮现你女敕白身子被我身体纠缠住的画面,就忍不住想要将你剥光。”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被颈边的搔痒麻酥给逗得哭了,连挣扎的力道都没,只能瘫软在他怀里颤抖,“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不行?”他也喘,亲吻从她脖子爬回她的唇,轻轻哨着。“我们可以,明明就可以。”
“不可以……”她流着泪,英瑞的痛苦和压抑不断在她心里拉扯。“英瑞会嫉妒……他会痛苦……”
凌君堂离开她的唇,痛苦的望着她的眼,“对!你只在意英瑞的痛苦,你总是只在意他,那我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那为什么替我生下孩子?”
“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内心的为难告诉他。
那毕竟是英瑞的秘密啊。
他离开她、离开大床,愤怒使他一步步都不再慵懒,反而充满紧绷和怒气。他拿了一整迭的文件坐回床上,将那迭纸扔在她手边。
凌澍恩不解的翻看那迭纸张,大多都是房契、地契,也有一些公司行号的营利事业证件。
“六年前,我爸已经跟我谈过我们的事,我出国念书就是想靠我自己,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我回来只是想告诉你,这几年我在美国努力念书、努力工作,就是希望你不要因为经济方面不稳定而没有安全感,现在我手下有几间公司,规模不算大,但是还算赚钱,还有一些房子土地。你会不安是正常的,只是当年我无法体会。”他顿了顿,“还有,我爱你就是爱你,不会因为你容貌变了而改变。”
她忍不住眼酸,泪雾占满她眸子。
他就这么闷不吭声的离开,一去就是六年,她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疗伤,才决定出国深造,没想到他是为了自己而忍受分离,忍受独自离乡背井的孤单。
也许她辛苦,但还是有人照顾着她啊!但他呢?
她忽然觉得,六年来的怨怼和他相比,都不算什么,自己反而是最自私的那方。
说到这里,凌君堂在心里下了决定,但还是忍不住将她搂回怀里,汲取着她向来诱人的香气。
“我现在明白了,我不该不顾你的意愿,自作多情的纠缠你……更不该让你独自辛苦生下均安,原本我已经死心,是因为英瑞告诉我,他没有碰过你,我才会以为你生下均安,就是你爱我的证明,但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我多想。”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哽咽。“我会离开,把你想要的生活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