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你认识这位……先生?”董宜轻皱著眉,摆明不相信她义父竟然会认识这个一见面就乱亲人的怪海盗。
霸道、狂妄、没有礼貌!她在心里暗暗下了注脚。
“当然认识啊,咦?”董老爷转向陆天冀,“你昨天没去party吗?”
“有啊。”陆天冀凉凉的回应,大方的占著原本该是董宜的舒适卧椅,黑亮的眸子紧紧的瞅著她瞧。
“是嘛、是嘛!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放弃任何一个party。”董老爷抬了抬眉毛。和陆天冀这个年轻人相交这么多年,老是看他不停的参加派对、聚会,不过去了也不做什么,吃吃东西、喝喝酒,最大的用意就是看看那些名媛淑女,哪个很会搭配衣服和珠宝、哪个很适合什么样的宝石……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遇见了跟珠宝相关的事物,就会忽然变得很有耐性。
董老爷心里是这么想没错,但他简略的言词听在董宜耳里就不是这样想了。
没错,这种烂男人,怎么可能放弃任何一个能看美丽女人的机会?想必他也靠著他俊得可恶的外表,骗到不少女人的吻吧?董宜瞪了他一眼。
“义父,那我进去了,你陪客人好好聊聊啊。”说著,她就要转身离开。
她不想看到那个无礼的家伙,就让义父牺牲一下吧。
“哎,小宜,人家是来找你的,可不是来找我的啊。”董老爷连忙喊住她的脚步。
董宜没有停下,带著疑问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家伙找她?有什么好找的?找她要干嘛?
她请丽嫂加菜、请黄叔再搬一张卧椅到花园,然后回厨房拿瓷杯。
这种随随便便在宴会上搭讪女人的人,怎么会认识朗健又风趣的义父?
大大小小必于他的问题不停在董宜心里打转,她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拐回房间带本书再下来,义父都说了他是来找她的,如果她故意没再出去,岂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回到园子里,她的卧椅已经被摆放好,董宜带著书坐到义父身边,并为自己添了点茶。
幸好她原本就打算在园子里多坐会,茶准备的还够,不过待会还是要请丽姨再添点热水,毕竟老人家不太适合喝冷茶。
“老爷子,我画了一批袖扣的稿子,等师傅做好了,再送过来让您挑。”陆天冀拿起洁白娇美的瓷杯,轻啜一口花果茶。
“好啊、好啊,价钱你怎么开都行,但可要独特点啊!”董老爷笑得很高兴。
他们两个聊天,董宜乘机暗暗观察陆天冀,黝黑的大手握住鼻瓷杯子,全然看不出优雅何在的啜饮茶水。他太粗犷、太男性,这样细致柔美的杯子不适合他,反倒适合在他手上任他把玩……
她脸一红,竟然在想到把玩的下一秒,想到自己。
董宜,你在发春!她在心里暗骂著自己,没注意到原本聊天聊得起劲的两个人都改盯著她瞧了。
“小宜,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刚刚要你跑来跑去太累啦?”董老爷关切的看著女儿。
“可、可能吧……”她陪著笑脸,赶紧捧起杯子喝茶解渴。
她承认他的外型非常吸引她,也承认她幻想起他粗糙大手在她洁白娇小的身子上弹弄时,突然感到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她真的发春了。
“小宜,你要是真的太累的话,就不必陪我了,先上去休息吧。”陆天冀亲切的笑道,一如兄长般的关怀。
董宜颇具敌意的看著他。这男人,哪有现在表现的这么有礼?昨天吻她的时候,明明一点都不怜惜的摩挲她软女敕的嘴唇。
“谢谢你的建议,但我是在陪我义父,不是你。”她淡淡的说,一边翻开膝上的书,试图让自己不要发春发得太明显。
“小宜,天冀是来找你的呢。”董老爷再次提醒。
“我跟这位先生算不上认识,他怎么可能来找我?”
“咦,我不是要你趁昨天的宴会,好好跟小宜认识、认识吗?”董老爷不明所以的看著陆天冀。
“喔,我们经过昨晚一夜的相处,对彼此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了。”陆天冀神秘的抿唇微笑。
“没错,十分深刻的坏印象。”董宜头也不抬的淡然附和。
董老爷对女儿的直言不讳感到惊讶,小宜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他低声询问男方。
老天,他真好奇!天冀到底是怎么逗小宜,让她一反冷淡有礼的常态,突然对陌生外人这么“热情大方”了?
“老爷子,这可是秘密啊。”陆天冀沉声低笑。
“好,你不说,我问我儿子不就好了?”
“董浩怎么可能有我了解事情的经过呢?”他悠哉的十指交握放於月复前,安然闭上双眼。“昨夜……唉,昨夜啊。”
看他故作玄虚样,董宜冷冷的抬眼瞪人。
“义父,也没什么,只是有个自大、狂妄、无礼的人一直跟在我后头问名字。”她冷哼道。
董老爷睁大好奇的双眸,“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名字了吗?”
“确定一下嘛,要不然搞错人怎么办?”陆天冀气定神闲的解释,但不知道是对董老爷解释,抑或是对董宜。
“是没错……不过小宜也没说错,你是真的既狂妄又无礼。”董老爷颇感认同的点头。
想起几年前他第一次认识陆天冀,也深深觉得这个年轻人霸道又野蛮。
“但你就是欣赏我。”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没错,我就是欣赏你的霸道和狂妄。”董老爷附和著,“我家董浩就太内敛了,反倒不够有男子气概。”
“义父,我觉得董浩比较温和,太霸道的男人不够体贴。”董宜故意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他太得意。
“不会啊,人家天冀满体贴的啊,不够细心倒是真的。”董老爷倾身捧起瓷杯,轻啜几口茶水。
陆天冀挑眉,“又不是圣人,哪能面面俱到。”
“这么说也没错。”
“原来不细心也可以当珠宝设计师?我还以为研究珠宝的第一要件就是细心呢。”董宜就是想挑釁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能在口头上占他便宜,她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就像驯服一匹野马,或是驾驭一头野兽般的快意!
董老爷好奇的看著女儿那摆明挑釁的小脸,突然觉得也许他对女儿的认识,并不如自己想像得深。
不过说不定,就连董宜都不晓得自己的这一面。
“那是工作,和待人处事应该分开来才对。”
董老爷再次点头,“是啊,有的时候工作和平时生活真的不同。”
“义父,一个人的特性,就算带到工作上还是那个特性啊。”她懒懒的抬起眼,颇不屑的往陆天冀那里一瞥。
“哎哎,你们年轻人的争论我这个老头可吃不消!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小宜,你待会再叫我下楼吃饭啊。”
“义父,你不在房里吃吗?”董宜合上书本,站起身搀扶父亲。
“今天有客人啊,当然下楼吃。”董老爷缓缓起身,接过董宜递给他的拐杖。“天冀,你就趁我休息的空档,好好跟我家小宜谈谈你要拜托她的事吧。”
“好。”陆天冀点点头。
“别送我回房,我自己走回去就行。”董老爷拍拍女儿的手,“你陪天冀。”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人事事照顾得这么周到,义父,我陪你回房后再下来就行了。”董宜不由分说的硬是跟著董老爷上楼。
目送他们两人进屋,陆天冀安适的坐在原位,等著那个外表有如珍珠般淡雅,但内心却像红宝石那样潋滟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