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许羡恩干笑,这个家伙把黄马讲得有点像神,不过她怎么想像,都觉得是残障马。
“我对你们的牛真的很有兴趣,你要是愿意卖我的话,价钱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谢谢你这么有诚意,可是我们真的跟那头牛有感情了,所以不是为难你,也不是认为敝国的黄马不好,而是情感因素,希望你可以谅解。”滕奔连忙插话进来,因为再这样下去,恩恩一定会没耐性,到最后搞得大家都难堪。“如果你对牛真的有兴趣,不妨走一趟三身国,我们就是从那儿买到这头牛的。从这里顺着路往南走,大概走个几天就到了。”
“谢谢你,谢谢。”一臂人好像很高兴,作了个揖后就跑走了。
这么一搅和,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唉,一堆人都只是来看热闹的,东西都没卖完。”许羡恩第一次做生意,看到这种情形有些失落。
滕奔不介意的笑了笑,把袋子和钱都绑在牛身上。
“没卖完又不会怎样,更何况我们只是要换钱买粮食而已,干嘛卖光?而且你也要以他们的角度想想嘛,这种不是他们所熟知的东西,要吃进肚子里面,怎么想都会觉得不保险。更何况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连见都没见过,人家怎么可能完全的信任我们卖的食物,我想就算是你也不会这么笨的就乖乖相信吧?”
“是不会啦……可是,才卖这些,够我们买路上吃的食物和水吗?”许羡恩看着他,再看看袋里的钱。说钱还不像钱,倒比较像是不同颜色的石头。
“够啦,你以为我们是要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食物和水罢了,你不会想在这里买衣服吧?”他看着她,大手牵住她的手。
“怎么可能——”她震惊的看着他,“别逗了,我有两只手耶!”
“走吧!我们去逛逛他们的市集,今天就留宿一臂国吧,买点鱼和肉回来架火烤,午餐和晚餐就吃好一点,你生病罢痊愈,帮你补一补,顺便填饱肚子,等上路了就有得饿了。”他拉着她,她拉着牛,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走。
他们买了很多东西,很多他们都没见过的奇怪果子和菜,还有一条三颗头的鱼和一块猪肉。
“今天晚上一定会拉肚子。”买完后,骑上神牛找他们今晚的栖息地的时候,许羡恩突然冒出这句话。
“为什么?”滕奔看起来就有信心多了。
“因为我根本就没看过这些菜,怎么知道要怎么煮?”她用力的抓着头皮,“啊——我一想到还有三颗头的鱼就烦恼。”
“三颗头的鱼有什么好讶异的,你不是看过十二条腿的牛吗?”
“滕奔,你的声音怪怪的耶。”她回头看他。“你是不是感冒啦?”
“我……我没有说话。”他的脸颊在抽搐,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不要是他心里想到的那个可能。
“是我啦,被你们骑的我啦。”它冷哼几声。
“你——”她快疯掉了,十二条腿也就算了,它……它竟然会说人话?!
山海经没告诉她三身国除了三个身体的人,竟然还有十二条腿、会说人话的牛啊!
“你怎么会说话?”相较于她的惊愕,滕奔看起来就镇定多了。
“你不知道在神话世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吗?而且在神话世界里,神和人和兽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分野的。”神牛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们两个,仿佛是在嘲笑他们的无知。
“呃,你知道我们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许羡恩有点尴尬的问。
“早就知道了,你们两个讲得这么大声,我再笨听了那么久也该听出一些端倪吧?”
“呃……”她干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那你为什么都不说啊?三身国的所有牛都会讲话吗?”滕奔反倒好奇了,反正旅程中多一个“伴”也不错。
“如果我说话了,你们会吓死吧?而且也不是我高兴讲话就讲话,有时候突然就可以说话了,有的时候只能发出哞哞哞的声音,所以你就知道了吧,不是所有的牛都有这项神通的。”它转过头来,露出一脸的得意,还朝他们眨眨眼。
“啧——”许羡恩打了个冷颤。“好恶心,我竟然看到一头牛在对我们抛媚眼。”
“恶什么恶,我看到的才恶呢!两个人类每天早上互相吃对方的口水,还弄得好像那口水多好吃似的,恶心死了。”回想起来,连它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喂,拜托你别乱动啦!我们会滑下去耶!”
“唉,真命苦,被人骑还要被人管,连打个冷颤都不行。”牛兄低垂着头,一副颇不甘愿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好不好?我肚子好饿喔!跋快找地方扎营啦。”滕奔满脸的小丸子黑线。这下子好了,牛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能吵了,现在会说话了,不就更能吵了?
“都是它的错!”
“都是她的错!”
一人一牛,也有默契存在呢,特别是吵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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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羡恩和滕奔并没有在一臂国多待,隔天早晨,他们就带着大包小包上路了。
由于负责担任交通工具的牛兄昨天突然能说话了,于是它非常珍惜的利用能说话的时间来争取它的“牛权”,所以滕奔还特地照着它的吩咐,又买了些专属于它的食物。
极干的牧草,太湿了没嚼劲;一整袋的水和大小、软硬适中的鲜果子,重点是没有核。
“真挑。”许羡恩继续对那头笨牛昨晚的要求下评论。“没看过哪头牛像它这么挑食的,还要我们仔仔细细的去问哪种果子没有核,挑食!”
“恩恩,别这样嘛,好歹我们现在都靠它走啊。”
“哼!你有种就不要跟我们回到我们那个时代,不然我就把你宰来吃!”许羡恩双手叉腰、口气凶恶的警告那头牛。
牛兄懒懒的回头,右边鼻孔微抬,轻轻喷了口听起来、看起来都很不屑的气,“我当然有种,因为我是公的。”
就是这种脸,让她实在好想扁它。
滕奔坐在后面无言的抹脸,自从那头牛加入他们的生活后,他发现自己最常做的动件就是抹脸,不然就是拍额头。
“你们两个别吵了啦,要是真的要分别了,我看最舍不得的还是你们两个。”他摇头,唇边绽了朵笑花,“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耶,爱吵又爱斗,一天不斗嘴不行吗?还有你。”他戳戳许羡恩的头,“怎么?以前是跟我斗,现在有了新欢就不理我啦?”
“哼哼……吃醋……”牛兄停了下来,伸伸懒腰后又继续迈开脚步向前行。
许羡恩睁回了眼,一副暗爽的样子瞅着他。
滕奔则是相当后悔加了那句话。
“胡说,我哪有吃醋。”
“你明明就是看她都在跟我打情骂俏,没人理你,所以在吃醋了嘛。”神牛趾高气扬的用力扭着走,好不得意的样子啊。
“乱讲!谁跟你打情骂俏了?!”出声抗议的是许羡恩,她才没这么没眼光。“就算我想打情骂俏,也会找个帅一点的吧?”
“对,找个帅一点的。”这下子换滕奔得意了,不是那头牛,那不就摆明了是在说他吗?
“唉,你们两个人类就只会联手欺负我这头牛。喂!滕奔,我要喝水。”
它自动自发的往树荫底下走去,完全不理坐在它身上的人想不想停下来。不过既然人家都停了,那他们两个坐在别人地盘上的人也只好乖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