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言澍吼回去。“他没继承人,公司那群混蛋又不值得给,就算没血缘关系,留给你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媒体怎么会知道?”遗嘱不是死后才会公开吗?
“我也想问!”言澍咬牙低咆。
结束电话后他赶到医院,居然被人用“身体不适,谢绝会客”的说词挡在门外,而保管遗嘱的他,还是等到公司的老狐狸们打来叫骂,才知道内容被公布了。
懊死的,要玩也不是这种玩法吧?要是进得了病房,用不着等死神出手,他会直接将石宸寰送上西天!
她知道她这样很不应该,但…….她真的好高兴哦!怕会忍不住笑出来,方玮东模模西模模,用以掩饰。“那现在怎么办?”
“医院也不能去了,只能先到我家。”手机再次震动,反正人接到了,言澍干脆关机。他不懂石宸寰在想什么,这样会让她处境多艰难他知不知道?
他家耶!这和上次只载他到楼下不一样。太兴奋了,方玮忍笑忍得嘴角不住抽搐。怕被发现,她连忙低头,在帆布包翻找手机。“那我打电话跟爷讲一下,免得他担心……”
“你还笑得出来?”言澍翻眼。她到底知不知道严重性?!“你的身分一旦被公开,就永无宁日了。”
“你会帮我,不是吗?像现在这样。”方玮嫣然一笑,按下号码。“爷,对不起,今天临时有点事,没办法过去,嗯,没什么啦……”
那一笑,浇熄了不少怒气。言澍放缓眉目,忆起方才的失控,懊恼得直想捶方向盘。可恶!石宸寰这招让人措手不及的杀着果然厉害,不过短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让他谨守的努力全然破功!
“嘿,我瞒过我爷爷了。”结束通话,方玮娇俏吐舌,笑得开心不已。
两个老人铁定串通好的,哪有可能瞒不过?言澍自嘲勾笑,看见她的笑靥,那模样,让人挪不开视线。这些日子,他已多久没见她这么笑过了?
忆起老人的安排,再望向她的面容,满腔的怒火被笑意取代。
在这情况未明的时刻,就让他暂时搁下守护的职责吧!言澍轻叹口气,放任自己沉溺在她的甜美之中。
第九章
一进家门,言澍开了电视后,立刻拿起电话不断联络。
而方玮则是好奇地东张西望。位于高楼,阳台外看得到夜空,屋里的摆设整齐舒适,就像他斯文有礼的那一面。
绕了一圈,她突然发现一件事。两房一厅的格局,除了卧室和书房,她好像看不到她可以住的房间耶……
怎么办?进展要那么快速吗?她还在生他的气耶!方玮双颊发热,浮现脑海的念头让她害羞不已。
“……这事问我就对了,方小姐我早就看出她不是平常人了啦!”
突然间,耳熟的声音拉回她的胡思乱想。方玮杏目圆瞠,定到电视前,看到浓妆艳抹的邻居大婶在摄影机前笑得花枝乱颤。
“我们两家很熟,方小姐之前和我儿子走得很近,我疼她疼到骨子里去了,多希望她能当我媳妇啊!”
“鬼才跟你儿子走得近啦!”方玮气不过,跺脚大骂。“明明自己儿子偷拿人家内衣不承认,还到处说我坏话,现在居然见风转舵,这种人谁敢当你媳妇啊?”
听到她的话,结束电话的言澍走到她身边。
“她儿子偷你内衣?”他的手顿时发痒,很想冲去把那不知名的男人拖出来痛打一顿。难怪这位大婶发现有人找她时,热络得跟什么似的,原来是忙着诋讥,他当初居然还被她的话误导!
“那不重要啦!重点是她居然在电视前面乱说话,人家会以为我真的没品到跟她儿子交往!”这一点让她最生气。
“有个内衣窃贼在隔壁,你居然还住得下去?”想到那扇防御能力薄弱的大门,担虑转化为怒意。
“那里房租便宜啊,没事啦,丢的只有内衣而已,而且他不只偷我的。”她挥挥手,还安抚他。
“什么叫只丢内衣?要是等到意外发生才搬家,哪来得及?”她不以为意的态度,让他不由得冒火。她到底知不知道独自居住有多危险?何况是隔壁还住了一个意图不轨的内衣狂!
他强势的关怀让她的心甜得快融了,方玮踮起脚尖环住他的颈项,附在他耳畔低哺。“我好想念这样的你,总算又见到了。”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际,她全身散发的魅力让他无法招架,言澍好想不顾一切地将她紧拥入怀,他必须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能逼自己月兑离她的碰触。
守护她,这才是他该做的,之前对她恶言相向已经很不应该了,目前已退到安全的地方,他必须将暂时卸下的面具再度牢牢戴上。
“我还有电话要打。”他别过头,走到一旁,又开始打起电话。
可恶!那个他又不见了!方玮懊恼地嘟起了唇,重重坐入沙发,生起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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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曾因为公事,被逼到情绪爆发的边缘。
握着手机,言澍手梳拂过额发,有种想大肆咆哮的冲动。刚刚得到消息,石宸寰解雇了他,他原本的地位被徐特助取代,这件事,他还是透过第三者才知道。
难怪他那时话中有话!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状况,居然玩这些把戏!吁了口气,无法掌控的情况让他心情还是不好。
他不是为了自己的权限被剥夺感到愤怒,而是突然被逐出战场,他要怎么保护他?还有——视线移到倚躺沙发上的她身上,他的眸光转柔。
此时,电话铃响,言澍拧眉。他这支电话号码并未公开,其他人应该查不到。怕吵醒睡梦中的她,他原想直接拔掉电话线,看到上面显示出老家的电话,他才转念接起电话。
“阿澍,你手机怎么不开机?我都找不到你!”才一出声,言母着急的声音立刻传来。
“先别急,你这不是找到我了吗?”言澍揉揉眉心,觉得头痛欲裂。要命,媒体的威力无远弗届,连向来不看财经新闻的母亲都晓得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不是叮咛你要好好保护石先生吗?怎么会弄成这样?”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言母噼哩啪啦叨念。“你是不是没把遗嘱保管好,把内容泄漏给别人了?这样怎么对得起石先生啊……”
隐抑的怒气又被挑起,言澍深吸口气忍住。他不想忤逆母亲,即使他现在天杀的直想放声大吼!弄出这一切的是那个躲在医院里偷笑的死老头,关他什么事?!
“妈,你听我说——”刚开口,立刻又被截断。
“那个方小姐就是石先生要你娶的女孩吧?我不是要你照顾人家吗?结果你看看,记者把那位小姐追成什么样子?你到底记不记得你是什么身分?没有石家就没有今天的你,你要一切以他们为主啊!”
言澍咬牙,仰头上望。
一个要他恪尽守护的职责,他也认真做了,压抑自己的感情,甚至伤了她,另一个却要他回归自己,还用如此激进的方式。
拘绑自己的心有多痛苦,他们晓得吗?必须戴上面具和她相处,是件多艰难的折磨,他们晓得吗?却都只会在旁边鬼吼鬼叫,要他像个傀儡听令行事,有没有人问过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要她!想不顾一切地狠狠爱她,这强烈的却只能被紧紧束缚,不断地煎熬他,他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够吗?!
“妈。”他沉声开口,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一直以来,我都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