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妖气──”道士继续作法,所撒的符纸更多了。
“走,你快走啊,我这里没妖没邪,你走啊!”风筝不能与婆婆正面冲突,只好去和那手舞足蹈的道士说。
“该走的是妳,妳给我滚开,少在这里碍手碍脚了。”潘仪贞脸一横,伸手就将她往门外推。
毫无防备的风筝就这么被她推倒在地,她突然觉得肚子非常疼痛。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她捂着肚子喊。
“妳别装死了,孤儿不在这里。”潘仪贞冷言冷语道。
“娘,是真的我、我真的好痛。”风筝冷汗涔涔地道。
“哼!妳以为我会相信妳吗?少给我扮可怜了,妳”
“筝!”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扶起倒地的风筝。那声冷喝打断了潘仪贞的话。“娘,妳的话太过分了吧?”
潘仪贞一看到原本该在镖局忙的儿子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下当场一慌。
“孤儿,我不是”顺着厉千孤的背后望去,她看到了泽兰,这才知道是谁坏了她的好事,气得咬牙切齿。
“救我,厉哥,救我”风筝虚弱地说完,便昏了过去。
“筝,筝──”厉千孤没时间管其它的事了,望着脸色苍白的娇妻,他的心揪成一团。“泽兰,快!快请大夫。”他慌急地喊,赶紧将娇妻抱上床。
“没没那么严重吧?”潘仪贞也被吓坏了,她知道风筝不是个会装柔弱的女子,但是天地为证,她只不过是轻轻推了她一把而已啊!
厉千孤以冷冽的黑眸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包括他的母亲。
“你们还留下做什么?”
众人赶紧收拾一切,而后退出了房间。
在泽兰的迅速奔走下,“逢春堂”的大夫也快速的赶到,并为风筝做了诊断。事实证明了,她的渴睡和想吐不是病,而是──有喜了。
第九章
什么叫做母凭子贵,风筝终于有了深刻的体会。
这些天潘仪贞不断地前来嘘寒问暖,对她的态度,也有了极大的转变。
“好不好喝?”做婆婆的亲自下厨,为媳妇炖了一盅补汤,还亲自端到她面前喂她喝下,可谓用心良苦。
“好、很好喝。”虽然不喜欢喝药,但是婆婆的心意,她总是不好拒绝。
“筝儿,我我”好几次潘仪贞都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的歉意。
“娘,有什么话妳就直说吧!不要紧的。”风筝温柔地道。
潘仪贞凝视着她,面有惭色。“我我对不起妳,之前千方百计地虐待妳,还咒骂妳,妳妳一定很恨我吧!”
“不,娘,过去的事就算了,别再提了。”风筝不是个会记恨的人。
“呜!”潘仪贞掉下了忏悔的眼泪。“怎么能不提呢?我我差点害死了我的孙子呀!”
“妳别哭了,孩子没事。”
“是啊!幸好没事,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她泣不成声,拉着她的手真挚地道:“筝儿,妳真是我们厉家的福星,我从来没看过孤儿那么快乐,就是因为有妳。还有,我这辈子原本已经不奢望厉家会有后了,没想到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赐给了我们这个孩子,筝儿,我真的好感激妳。”
“娘,我也很感激妳喔!”
潘仪贞怔然地望着她。“妳别安慰我了。”
“是真的,我感激妳生了一个好儿子给我当相公啊!”风筝水眸闪着幸福的光芒,迎视着走进门的丈夫道。
“妳这孩子。”潘仪贞总算破涕为笑了,她转过头对儿子道:“你要好好照顾筝儿,知道吗?”
“娘,我知道了。”厉千孤承诺着。
潘仪贞满意地看着儿子和媳妇,还有风筝尚平坦的肚子,这辈子,她已无所求了。
送走了娘,厉千孤走到床边,紧紧地拉住娇妻的手。
“筝,谢谢妳。”他由衷地道。
“为什么又谢我?”她怀疑地问。
“谢谢妳原谅了娘,之前她那样对妳,妳都没和她计较,还诚心地接受她,真的很谢谢妳。”这点让厉千孤十分感动。
“谢什么?其实当时我也很气的,不过我都向夫婿大人告过状,得到夫婿大人的安慰,心中自然不会再有责怪之意了。”她靠进丈夫的怀里道。“我知道,娘她是长辈,你就算想帮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我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那就够了。”
厉千孤峻冷的脸柔和了,他轻抚着娇妻的肚子,感叹地道:“生命真是奇妙,想不到我就要做爹了。”
虽然他不习惯以激情的大嚷大叫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但那略带激动的嗓音,已足以令风筝动容了。
“是啊,我也要做娘了。”她甜蜜地笑着。
“我真的很幸运,能够遇见妳。”
“我也很幸运,能够嫁给大英雄为妻。”
厉千孤吻了吻她的唇。“我不是大英雄,我只是妳的丈夫、孩子的爹而已,有了你们,我的人生变得丰富,不再孤寡了。”
“是的,找和孩子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幸福的果实,似乎唾手可得。
然而谁也没想到,那恶咒并没有结束。
噩梦,才正要开始──
*****
那笑容,是多么的幸福呀!
也难怪,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她,除了她,什么也容不下,旁边的人就算再怎么出色,也无法再吸引他的目光了,更何况是“她”?
妒火在她心中熊熊地狂燃着。
原本他是不属于任何人的,而“她”可以将他藏在心里,当成是自己所有,只属于“她”一人。
他只是“她”一个人的,纵使只能远观;纵使他们不可能有未来,但是那种专属的感觉,能够让“她”感觉是幸福的。
徜徉在幸福里,是多么愉悦的事。
可是她的出现却破坏了这一切,偏偏她福星高照,怎么也整她不死,反而让她母凭子贵,高高在上,谁也无法动摇她的地位了。
可恨啊!恨火在心里狂燃着。
她必须死,只有让她彻底的在这世上消失,“她”才有机会再度接近他,他才有可能再度“专属”于“她”。
是的,她该死、她该死、她该死
窈窕的背影就在井边,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只要“她”这么轻轻一推,他就会再度属于“她”了。
没错,推下她、推下她、推下她
“啊──”魔爪一伸出,可怜的红颜薄命,只残留一声最后的恐惧尖叫,而后便无声无息。
无声无息了──
*****
“啊──”高声的尖叫,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筝,醒醒,快醒醒。”厉千孤迅速地被惊醒,连忙轻轻摇晃身边被噩梦惊扰的娇妻。
“泽兰,泽兰”风筝睁开一双迷蒙的水眸,哭倒在丈夫怀里。“呜呜呜,泽兰”
“别哭,别哭了。”厉千孤心疼地为她擦去满身的冷汗和脸上的泪痕。“又作噩梦了?”
“噩梦?”她抽抽噎噎,摇摇头。“是噩梦吗?泽兰她她没事吗?告诉我,她没事,她没事”
厉千孤心头一股沉重,难以呼吸。
几日前,泽兰被发现溺死在井里,而当时风筝就在旁边,她眼睁睁地看到一个黑影将泽兰推入了井里,从此噩梦连连。
这些天,几乎每一晚她都是被噩梦折磨哭醒的,厉千孤有多心疼,可想而知。
他想帮她月兑离这个噩梦,偏偏又不知该从何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