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轿车开到巷口靠边停下,里头的人点亮了灯。
“骆小姐,不好意思,挑了部难看的电影。”驾驶座上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骆巧因摇摇头,唇角微扬,娟秀的脸庞却带着抹淡淡的哀愁。
“昨天,我妈在问和你的约会怎么样。”男子试探性地开口,偷偷观察她的反应。“我跟她说感觉还不错。”
骆巧因低头,轻轻开口:“你喜欢猫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男子狐疑,却不敢乱答,只好笑着点头。“猫,不错啊!”
见她不语,他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骆巧因震了下,强忍着没将手抽回。
见她没有拒绝,男子很高兴。“骆小姐,我……很喜欢你。”他伸手将她拉近,俯身就要去吻她。
骆巧因却低头避开,将脸别向窗外。“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太急,对不起。”男子以为她害羞,搔头干笑,为彼此找台阶下。“我送你到家门口。”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骆巧因开门下车,朝他一点头。“今天谢谢你,再见
男子挥挥手,踩下油门,驶离了巷口。
见车子离去,骆巧因静静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巷子走去,却没马上回家,反而走到巷底的社区小鲍园。
白天充满孩童欢笑的公园,随着夜晚的来临,是如此寂静,像她的心。
骆巧因走到秋千前坐下,轻轻晃动,铁链的声音在公园中回响,她看着前方,焦距却随着飘离的心思变得涣散。
从台北离开,她请了特休还没到台中分公司报到,回家才不过短短三天,长辈安排的相亲就已让她每天应接不暇。刚刚和她约会的是谁?吴医生?叶老师?还是孙先生?为什么已经和他出去过两次,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身在台中,她的心魂却整个还落在台北。
走在路上,她想的是曾有人总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一直握着。
看着电影,她想的是曾有人和她一起为了部烂片,笑得开怀不已。
当他们说只要她养的猫都很可爱时,她想的是曾有人直言他不喜欢猫,最后却陪她一起疼它。
那个人伤她如此深,她却好想他……骆巧因闭眼,将脸埋进掌中。
案亲自她回来后,一直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跟她说,任母亲、大姐怎么劝都没用。他气她,轻易放弃了自己的生活。
她错了吗?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骆巧因咬唇,强忍着不让泪掉下。不能哭,红肿的眼会让爸发现,他会担心。
深吸口气,她努力压抑激动的情绪。一抬头,见原本只有她影子的地上突然多了一道长影,她心一惊,全身防备瞬间升起,手悄悄伸到皮包内找寻钥匙。
“如果让你攻击,能让你把我带回家疗伤,要划几次都无所谓。”温醇的低喃自身后响起,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双炽热的臂膀已自后将她紧紧环住。
骆巧因不敢回头,她以为,这只是过度思念所产生的幻觉。就像她闭上眼,脑海就会浮现他的笑语、他的俊容一般……
“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连句话也不留给我?”向允非额抵在她耳畔,喁喁低语的沉痛,让人闻之心酸。
强抑的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骆巧因狠狠咬唇,却仍止不住奔流的泪,她低下头,微微轻颤,任泪一滴又一滴落入泥上里。
为什么追来?她都认分离开了,不是吗?
“我以为你知道。”向允非轻吻她的发,她的颤抖让他心疼不已。“我爱你,我最不想见的是你的眼泪,没想到,却是我让你哭。”
饼于惊讶,骆巧因一时间忘了哭泣。他说……他爱她?是真的?
“我和徐婧绫之间什么都没有。她太狡诈,我以为,不让她知道就不会伤害到你,却没想到,这么做反而伤你更深。”若他早将一切挑明而言,是不是她就不会如此难过?“陪你相亲,是因为我存有私心,想保护你,一方面也想断绝其它男人对你的觊觎。当你把电话给那个王先生,说想和他更进一步,你知道我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她从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骆巧因咬着下唇,想到自己无意间对他造成的伤害,止住的泪,又潸然而下。
“你知道你那时留我下来过夜,我有多开心?我以为我们终于开始交往,结果你却对我说,你想和别的男人约会。”向允非用鼻翼在她颈侧摩挲,想起她对他说过的话,仍感心痛。“我只是没说,以为我做的一切你会明白,结果你却用远离我来惩罚我。”
“我以为,你会和我上床只是因为同情我……”骆巧因哽咽低道。
“你当我是精虫冲脑的色鬼吗?”向允非双手托住她的下颔往后仰,啼笑皆非。“我只想和我所爱的人上床!”
望着他灿然的黑眸,骆巧因怯怯地伸手,轻触他的下颚。“你……爱我?”
“我说过,你却说不需要我。”握住她的手,送至唇边轻吻。
“我以为你那时候只是在安慰我……”指尖传来的酥麻触感让她想抽回手,他却紧紧握住,不让她收回。
“以为,我也不断地以为,这两个字害了我们多深?”向允非轻喃,缓缓低头,吻住他思念已久的唇。
后仰的姿势让她无法思考,骆巧因只能攀附住他的双臂,感受他温柔地啮吮她的唇瓣,诱哄她开启,霸道的舌掠夺她的每一寸,要她为他迷醉。
向允非得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强迫自己暂离她的甜美。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父亲的事?”他迷恋地看着她,轻轻用指尖勾勒过她的轮廓。“如果不是方玮提到,我永远都想不透你急着结婚的原因。”
原来是方玮透露她的去向!“那是我家里的事,我不想……”话还没说完,又被他抬起下颔,直吻到她几近窒息才肯罢休。
“你家的事?”向允非挑眉,戏谴地看着她。“你自己都说得这么见外,还敢怪我没把身分跟你说?”
“那不一样……”被吻得双颊嫣红,骆巧因低声抗议。“你不但不跟我说家里的事,而且,你还跟朋友把我当笑话讲……”
“等一下,你见过我什么朋友?”向允非皱眉。他和她共同认识的人也只有阿协,而他很清楚阿协不会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
“我不晓得,我听到你和他在楼梯口说话,说我是个养猫又只会玩拼图的三十岁老女人……”骆巧因越说越小声,想起听到的那些话,几乎无法呼吸。
“你怎么该听的都不听,就只听这段话?”向允非不知该笑该怒,不敢相信这种烂误解会发生在他身上。
“我还听到你要搬走……”骆巧因咬唇,心酸得好想掉泪。他没否认说过那些话……
“搬走,是因为我的房子弄好了,里头有为你量身订做的厨房,有为NEKO酱特地弄的防抓设计。”轻咬了下她的鼻头,向允非低喃道。“如果那时你听到最后,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因爱你受了多少心理折磨。你却断章取义,直接离开我。”
“你的房子?”
“我们的房子。”向允非更正,将她的手敛入掌中。“跟我回去,好吗?如果没有你,那个厨房对我根本一点用也没有。我好想你做的菜……”
仰头看着他,骆巧因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爱。她什么都没对他表露,他却仍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
她站起,转身紧拥住他,不停低喃:“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终于等到这句话!向允非将她紧拥入怀,激动得不能自已。“为什么之前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