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黛比这才想到自己是个仆役,她叠好毯子走向他。
“你在做什么!”她立在他身旁,看到书桌上成堆的帐册。
“你是船上的会计师吗?”她好奇的问。
“我像吗?”
“我不知道。”她耸肩,看到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笑容又出现在嘴角。
“你饿了吧,要不要叫东西吃?”他回头去看他的帐本,随口问。
“谢谢,我不饿!”这真是违心之论呀!何苦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真是死爱面子,又不够大方。
“我记得你好像还没吃晚餐不是吗?”
那还不是你的失职,说好管三餐的;还忘记,黛比在心里嘀咕。
见她没有回答朗翰斯又侧过头来瞥她。
“嗯。”黛比只好点点头。但她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回视他!
他那种深邃的眼光,教人莫名其妙的心慌!
朗翰斯径自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餐厅的号码,将话筒递给黛比。“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你呢?你也吃吗?”
“我不吃。”那么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喂,我要一杯鲜女乃和草莓果酱三明治。”
“就这样吗?”电话那头的服务生问。
“是……的……”黛比还没说完话筒,就给朗翰斯拿了回去。
“再加一个沙拉特餐。”他道。
“是,马上为您送去。”咔哒一声,他放下电话。
“你太瘦了,要多吃些东西!”他看着帐册道。
黛比似乎有点受宠若惊了,难不成他是在关怀她?!思及此,她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有人关怀真好!
“谢谢你。”
“不要客气。”他客套的回她一句,却没有看着她,目光专注在帐册上。
黛比原想问他贵姓大名,如何称呼之类的话,却看他似乎有意拒绝打扰而踟躇。
“你何不去看影碟呢?梅尔吉勃逊演的英雄本色很好看。”他有意无意的提醒她不要呆立在一旁,而黛比却迟迟不动。
“怎么了!”他捺着性子回视她。
“我想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朗翰斯挑高了一边的眉瞥着她,好半晌的没回答。
“我想……认识你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好像有些……”她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眼光是那么意味深长,惹人心慌!
“算了!我就称你为先生好了,昨天那个餐厅服务生是这么称呼你的。”黛比识趣的自圆其说。
朗翰斯无心瞒她,本想直截了当告诉她自己是谁,但他考虑了她的自尊是否承受得了这个事实以故迟疑,没想到她连考虑的时间都不肯给他。
但这样也好,他可以省略很多麻烦!
“但你可以叫我黛比……不要再叫我小东西了!”说完,黛比径自一溜烟似的逃开了。她一路逃到玄关,躲在看不见他的客房角落,猛然发现自己的心跳急速的像是失控的帮浦。冰冷的手指一触脸颊,发现脸颊的热度几乎足以烤熟面包,她似乎可以听到脸上“吱!”的一声,然后冒出白花花的烟!
她自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不是有高血压还是心律不整的毛病?
真希望早点到达英国,她要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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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比在做完杂务后,悠闲的看完了一出又一出的影碟片,也在“基努李维”的允许之下玩了他的电脑。
是的,因为她总得给“他”,那个供养她的长发男子取蚌代号,不能因为不知人家尊姓大名便阿猫阿狗的乱喊。而她觉得他目光深沉不见底,高深莫测、又乱性格的样子,就像她的偶像“基努李维”。
至少这不会是个“很抱歉”的绰号,而且充分说明了她对他的敬意,和那一些些莫名其妙的好感。或许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英雄救美”感动了她吧。
其实说真的,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还有那笑起来漫不经心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像电影中传奇的英雄人物。而她就是一个可怜的落难公主。
还好他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免受“坏人”的迫害。
今天他们还共进早餐呢!说也奇怪,只要在他们一独处,她就觉得全身上下没一处是正常的,所以这么估算下来,她应该是从昨晚起就一直不正常到现在了!
她猜到自己可能不是病了,而是内分泌严重的失调,因为她在这二十四小时内,一颗心时时遭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甜蜜感觉侵袭,那是种超感应的、层层封锁在内心底从无人触动过的一个微密开关。
但如今她知道有人启动它了,只用眼神就轻而易举的将它启动!
在她摒住心动、深思熟虑后,她慎重的向自己宣布:夏黛比,你很可能是恋爱了,爱上“基努李维”了。她嗤嗤的笑着,为这个重大的发现感到开心。
“你在笑什么,黛比。”喔!他回来了,她的英雄回来了。
“笑的理由当然是高兴嘛!”她关闭电脑,顺便藉着萤幕掩饰自己埋藏不住秘密的眼眸。
“喔!”朗翰斯双睫往上一扬,瞥着她。
“你一整天都没出去吗?关在房里不闷吗?”他月兑下外衣,她赶紧跑过去接在手中,称职且乐意的服侍他。
“当然不。”黛比为他把衣服挂上衣架,心想这里是她的安乐窝,纵使她无聊得快窒息,她也不想出去饱尝风浪,出去看尽世人的冷眼哩!
“喔!”朗翰斯微笑着走进卧室,关上门,这一夜黛比就未曾再见到他。
时间似乎很晚了,黛比躺在沙发上却辗转难眠,她的身体又累又沉重,简直像发条松弛的玩具兔,可是她的脑子还不断的在转动,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让自己睡不着,却又无法克制,名副其实的身体已死、精神犹在!
她在想自己欠他的一百元美金!想他不知何时会来“要”回去!
她愈想愈紧张,愈是睡不着觉。
在这个宽敞舒适的舱房,这么舒服柔软的沙发仍不能使她入眠。索性她看着墙上的英国式古典挂钟。天啊!凌晨三点了!居然无法使自己快快睡着!
整艘船静悄悄的,像是沉睡在海中的一只巨兽,而她是巨兽的心脏胡乱跳动着。
她揉揉眼坐直了身体,这时朗翰斯的房门突然开了,黛比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一身黑色休闲服看来神秘又潇洒,手握着水杯立在门口。
“你才怎么了!半夜里不睡觉跑出来吓人!”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压压惊。
“我只是要喝杯水,没想到要吓人!”他嘲弄她的胆子怎么突然变小了。
黛比不服气的嘟起嘴,白了他一眼,他害她一夜未眠已让她心烦气躁了,还说风凉话来煽风点火。
“倒水。”他淡淡的说着。
“要水不会自己倒!”黛比霎时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吗?”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像是那么不经心却有一股莫名的威严。
“哼!”黛比咽了咽口水,发现是自己理亏但还忍不住的咕哝:“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提来水壶为他倒水。
“谁是虎、谁是犬!”他放电的眼中兴起玩味的气象,黛比抬起头瞥个正着。
“你说呢?!”她顽皮的回嘴。
“是我在问不是吗?”他轻松的靠在门边喝水。
“我有权不答吗?”
“没有。”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呀,但她可不服输。“母老虎遇到一只饿犬罢了!”在黛比咬牙之际,竟听到朗翰斯清澈明亮的笑声。“你笑什么!”
朗翰斯有趣的笑着摇头:“你是母老虎,但我可不是饿犬。”
黛比觉得自己的心思像被剥了皮的柳橙,一下子全暴露在他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