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怪你们,女儿是怎么教的?成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纨裤子弟在一起厮混!”莫以俗把手杖高举,气急败坏的指向莫卓洋和袁乔宣。
“我事业忙碌,应酬又多,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这都要怪乔宣,平日没有把她教好!”莫卓洋一迳的把责任推到妻子袁乔宣的身上。
袁乔立面对丈夫的指责无言以对,甚至可以用无奈来形容自己的处境!
多年来她在莫家的逆来顺受已成了理所当然,丈夫的言行她必须无条件的包容,公公的话更像是圣旨一般。
在莫家家族里她虽身为长媳,表面上是受外人艳羡的大少女乃女乃,出门开的是名贵轿车,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的服饰,实际上却是个没有自我的小女人!
但这怪谁呢?怪命运捉弄人吧!
当年若不是莫卓洋霸道的夺去她的清白,她现在应该是陪着自己心爱的人儿下棋聊天,而不是在这里,做个没有灵魂的女人。
是的,下棋,多年来她仍不忘她的初恋情人常敬庭的嗜好。
从前他虽然不学无术,却是对她百般的无微不至。
甚至为她立誓要有功成名就的一天,而他真的做到了,他发奋的由一个升斗小民,变成了万人敬仰的亿万富翁。
可是怎知造化弄人!她竟嫁给了和她没有一点感情的莫卓洋。
而公公莫以俗又专门对付常敬庭。
甚至不惜自己的孙女,而现在一切的责任却都推拖到她的头上来了。
这教她如何是好!这些错她是否又将一肩扛。
袁乔宣不语,她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听候公公的发落。
莫以俗重重的喟然一声,双手叠在手杖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全场。
“无论如何,给我拿掉这个孩子!”莫以俗做这样的裁决是众所预料的,莫卓洋和袁乔宣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却引起莫雪莉强烈的反弹!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尖锐的朝她不可一世的爷爷大叫!
“不!不!绝不!爷爷,我绝不。”
“你说什么!”莫以俗用他惯有的,令人不容置喙的威严质问。
“这孩子!”莫卓洋怒啐了一声。
而袁乔宣全然慌乱了!她暗示女儿不要那么大胆,但是莫雪莉仍执意反抗。
“我不拿掉这孩子,绝不!”
“那你是想要留下这个野种了?”莫以俗震惊的怒斥。
“他不是野种,他是我……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生下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一时间莫家大厅全静默住了!一股寒意急速的流窜在每个人脸上。
袁乔宣更是脸色发白,她几乎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女儿,希望她收回那令人震惊的话。
“你实在太不像话了!”莫以俗不再多说,他严厉的挥起手杖,不留情的欲朝莫雪莉的头敲下。
但袁乔宣的动作更是迅速,她扑了过去,抱住女儿硬生生的替她挨了一棍。
袁乔宣顿时只感到整个头嗡嗡作响,额头上凉凉的,她伸手一触,才发觉原来是流血了。
“妈!你怎样了?”莫雪莉惊恐的抱住了摇摇欲坠的母亲。
“我没事!”袁乔宣靠在莫雪莉身上虚弱的道。
莫以俗虽然心疼儿媳妇,但他却不露痕迹,他无法向他自己的尊严低头,无法为自己的错手道歉。
“你们给我看着办!”他依然是怒气沸腾的指责,睨视了莫雪莉一眼,拉着一张长脸拂袖而去。
“乔宣,你有没有事,雪莉快去拿药箱。”莫卓洋抱起袁乔宣,问得好紧急,和刚才推拖责任的模样完全不同。
袁乔宣倚在丈夫的怀里,二十多年来,她已经忘了当初对他的恨意。
也无关爱与不爱!
而是终归二十几年的光阴,纵然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我没什么,卓洋。”袁乔宣面对莫卓洋突如其来的关怀着实有些儿受宠若惊,她张大了眼睛看着丈夫。
“还说没什么,都流血了!”
“药箱来了。”莫雪莉取来了药箱,莫卓洋接了过去,仔仔细细的为妻子上药。
袁乔宣屏住气息的直瞪着她如此细心的老公,她第一次见到流露在他眼底一抹近似心疼的眼神。
莫卓洋细心的为她上好了药,细心的为她敷上清洁的纱布。
“好了,大功告成。”莫卓洋朝妻子一笑。
“谢谢。”袁乔宣也露出诚挚的一笑。
“雪莉这件事该怎么办?”他问,以商量的态度。
“其实真该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平日没有好好的督导她。”
“不,该怪我!”夫妻两人将此事的过失都归罪于自己。
“不!不怪你们,爸,妈!这是我自己的事。”莫雪莉铁青着脸,站立在一旁道。
莫卓洋看向女儿沉重的叹了口气,他不置可否,因为他自己在外也有许多女朋友,多少在管教子女上有些理亏。
“请你们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好吗?”莫雪莉请求着。
莫卓洋和袁乔宣同时看着她,颇有无力感的点头答应。
EMMYCLUB里,音乐伴随着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交错在浪漫的旋律里,可人没有想到她不苟言笑的老公会带她来这么罗曼蒂克的地方,望眼看去似乎都是一对对的情侣。
她很难想像常世稀会是这么有情趣的人,因为这里的气氛很适合情侣约会。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不包括在内的,但她仍假想着,假想着自己是常世稀所爱的人。
假想他爱着自己。
虽然有点凄凉,但可人仍已心满意足,满足于这个假象。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可人以手撑着下巴好奇的问。
常世稀啜了一口马丁尼,似笑非笑的看了可人一眼。
“偶尔。”他平淡的回答。
这时侍者送来了餐点,常世稀点了两份焗烤龙虾。
“哇!好香的起司味。”可人开心的笑着,新鲜的表情像个孩子似的。
“开动吧。”常世稀道,习惯性的,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
但天知道,他就快沦陷在她婉约多情却又天真容易满足的性情里了,她竟然轻易的触动了他封锁在心底深处的一抹情愫,幽幽然,楚楚然,近乎温柔的感情。
她用她天生的女性温柔在征服他,一点一滴的让他不知不觉走进她的情网中。
他丝毫没有一点勉强,甚至是放任着自己去深陷。
他不再在乎这是否是父亲的一个计谋,也不再在乎自己的骄傲。
“吃看看我的好不好吃,世稀。”可人切下一块龙虾肉,送到世稀面前,笑意盎然且期待的瞅着他。
世稀没有拒绝,对于她一切的细心体贴,他全然无条件的接受,而且是乐意的做出“善意的回应”。
有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她!
但这是不容随性定夺的事,何况这也是无法勉强的事。
“好吃吗?”可人问。
“很好,很甜,和你一样。”世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而可人更是讶然,她双颊绯红的垂下头,默默的翻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有时候她真希望她心爱的少主人是爱着她的。
虽然他不允许她叫他少主人,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他永远是她最钟爱的少主人,而她愿意一辈子这么虔诚的活在他的主宰里。
世稀轻咳了一下,以掩饰自己心中的起伏。
“对了,我有样东西给你。”他由西装外套里取出了一个湘绣的锦囊。
“这是什么?”可人接过,充满好奇的打开它,原来是一口又透又亮的翡翠玉镯。
“哇!”可人哗然一声,赞叹它的美。
“喜欢吗?”
“这很贵吧?”她不希望他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