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这种时间多亏有她陪在大少爷身边,梅的欢笑活力,让向来内敛的大少爷比受伤前更常绽露笑容。
“还是元总管疼我。”舞月露出向长辈撒娇的孺慕笑容。元总管对她极好,坚持她是客人,说什么都不让她住到西侧佣人房。向大少没回来前,还特别嘱咐允非留心照顾她,于是无聊时她常半夜用分机叫允非起床,气得他差点想扭断她的脖子。
“是、是,就元总管是好人,我是虎姑婆。”一旁嬅姨吃味地酸道。
“哪有!”她抗议,立刻奔到嬅姨面前,揽住她就是一阵狂亲。“我爱死嬅姨了!”
“欸,别这样……”不习惯这种举动,嬅姨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扯着她,仍被她逗得心里暖暖的。“那柴老头呢?”
“少来!”柴师傅黑脸一红,横移两步,忙不迭摇手,就怕她下一个目标转到他身上。这么热情他承受不了啊!
“柴师傅……”知道他会尴尬,舞月故意奸笑朝他靠近。
“走开、走开!离我远点!”一个豪爽的山东大汉急得直挥手中汤杓,笑弯了大家的腰。
“等一下!”突然舞月动作一顿,从口袋捞出手机。“大少爷找我,先走了!”她急喊着,一阵风似地刮出门外。
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嬅姨的笑容有些沈淀。“元总管,别太认真找,”她轻叹。“我舍不得这小丫头离开。”
“我已经两天没去刘警宫那里了。”元总管有些心虚。刘警官是帮助协寻的警员,原本他每天都会上分局去打好关系和探询进度,最近却连拨通电话都做不到,因为,他转的也是同样心思。
柴师傅没说话,静静捞着高汤里的浮沬。
他们无法想象,少了梅的向宅,会是怎样的冷清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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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跑太急,头好晕!
站在书房门前,舞月皱眉忍着晕眩,感觉背脊沁出冷汗。
她在昨晚好像着凉了,今早起床,感觉很不舒服,但怕大家担心,她没说,自己偷偷到医药箱拿下两锭感冒药片吞下。
振作点!她用力甩头,感觉较为清醒后才伸手敲门。
“向少爷,我来了。”走进书房,舞月看到他打开笔记型电脑,立刻乖乖地拉着小圆椅,坐到他身旁。
向格非没说话,往旁让了个位置给她。
输入密码,舞月偷觑了他一眼,从那张性格的脸读不出情绪,她轻轻咬唇,沉默的气息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向大少是后悔昨天吻了她吗?他有沈静,应该只是一时迷糊才吻了她吧?而她……为此竟整夜无法成眠……
“对了。”为了掩饰不安,她点开—个档案,故作轻快道:“我之前有看了拓展欧美市场的计划,我觉得现在是攻下对手地盘的好机会,很奇怪,对方本来守得固若金汤的,怎么最近好像变笨了,希望不是陷阱……”她开始念出被她修正后的报告内容。
向格非睨了她一眼,感觉昨晚无法渲泄的,又在体内沸腾。她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光是看见她的笑脸,就让他几乎无法自制。昨晚让他吻她没有反抗,是代表她也接受他吗?
察觉他伸手轻抚过她的背脊,舞月的语音顿时变得破碎,仍红着脸坚持念下去。
指下传来的高热温度,让向格非浓眉一拧,往下抚掠的指尖停住,厚实的手掌摊平整个贴在她背上,隐于镜片下的黑眸立即蒙上厚厚冰霜——她发高烧,还想瞒他!
向格非收回手,拿起桌上分机。“小柯,备车,到医院去。”
“你不舒眼吗?”舞月回头,紧张地拉着他的手端详。
她的掌心烫得吓人,让向格非气得只想攫住她的肩头狠狠摇晃。都什么时候,她还只想着他,她就不会想想自己吗?
“你什么都不说,教我怎么信任你?”强迫自己说得森冷,对她瞬间慌白的表情视若无睹。
向大少不曾用这么重的语气对她说话……舞月无助地揪着围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懂……”她扯出笑,浑然不觉自己笑得好僵好僵。
“去找小柯,请他载你到医院那里。”向格非别过头,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紧拥入怀。
若当初撞她的人不是他,若他没有失明,她还会如此倾心相待吗?还是会将他和允非一视同仁?他恨自己有这种卑劣怀疑的想法,但他没办法克制,爱她的心,让他变得揣测不安。
找小柯?医院?昏沉的头脑让她反应有点迟钝,愣了半晌,她才会意过来,不禁一脸疑惑。向大少怎么会知道?刚才在厨房和元总管他们说了好久的话,都没人发现,结果她才进来不到五分钟,他就察觉到了。
“你不是在气昨天晚上的事?”她小心翼翼地问。害她想了好多,甚至怕向大少为了避开她,会解除她贴身助理的工作。
“气你烧焦锅子没让我得逞吗?我是!”向格非忍不住大吼,冷漠的表情破功,用力将她揽入怀中,“你就不能多顾着自己—些吗?我只是看不见,不是一个废人,就不能信任我也能保护你吗?”
被他话里隐含的语意赧红了脸,又被他狂肆的关怀弄酸了鼻际。小手绕过他宽阔的背,紧揪住他的衣服,满溢的幸福让她好想掉泪。
原来,人家说的喜极而泣是这种感觉。她在失忆之前,铁定没有爱过人。这种感觉会深镌于心,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信。”她吸吸鼻子,嗓音柔呢,虚软示弱。“我头好晕,全身酸痛,还发烧。”她扬起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知道。”向格非弯唇一笑,享受第一次被她托付的感觉。“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嗯!”用力点头,舞月站直身子,看着他,轻含下唇,突然弯身捧起他的脸在唇畔印下一吻。
那一吻,北风拂过脸庞还轻,却让他狠狠一震,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方才还捧着他脸的可人儿瞬间退得老远,一张俏脸完全赧红。
“我、我……”伶牙俐齿的她变得结巴。“我……走喽!”不等他回应,她急忙开门跑了出去。
她吻他?向格非轻轻触碰唇畔,那软女敕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其上。
她吻他!
他发现,自己像第一次谈恋爱的小伙子,开始无法抑止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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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仰德大道上,两旁的绿荫连绵往后退去,熏风拂面,看完病回来的舞月靠着拉下一半的车窗,笑得好满足。
“喂,再吹风当心病情恶化。”开车的小柯警告,看到道路两旁停着各家新闻台的SNG车,不禁低咒一声。“又是哪户大ㄎㄚ出事了?”阳明山上名人多,这场景已司空见惯。
“我刚有打针,好很多了。”凉凉的风吹得发烫的脸好舒服,脑中昏沉沈,舞月快睡着了。
方向盘一转,弯进一条林荫小道,转了两个小弯,小柯脸色一变。“搞什么?!”
那声大喊拉回她的神智,舞月抬头,不禁杏目圆瞠。
向宅高耸矗立的铜簿雕花大门前,此时挤满了记者和摄影棱,衬着后头的啧水池和向宅仿地中海蓝顶白墙的主建筑,简直就像电影情节一样不真实。
一看到有车辆进来,原本聚集大门前的记者立刻一拥而上,镁光灯闪得人眼睛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