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模。”向格非言行合一。
“好啦,我承认很大一片!”舞月急忙闪躲,现在都痛得像火烧,被他模下去还得了?“但真的只是擦伤,不要紧。”
若他真的失明,他会被她故作无谓的笑声瞒过多少事?向格非拧眉,将手伸向她。“回去请嬅姨帮你消毒上药。”
握住他的手,舞月发觉,原本定在左侧的他,换到她没有受伤的右方。这个发现,让她的心里像有人开了香槟,喜悦的小气泡不断往上冒,手上的伤似乎也变得没那么痛了。
“你在关心我?”偷偷觑了他一眼,她鼓起勇气,再次问出刚刚被泼了一大盆冷水的问题。
他没说话,只是脸色冷硬地直往前走。
舞月咬唇,正懊恼自己怎么学不会教训时,他开口了——
“对。”语音平板不自然,被她拉住的大掌用力反握。
舞月笑了,甜如蜜的感觉迅速在心头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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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着心月复送来的报告,老奸巨滑的沈锐神色难看得紧。
“爸,我出去了。”打扮奢华的沈静下楼,往门口走去。
“跟谁出去?”
沈静顿步,诧异回头。父亲从不管她和谁出去。“允非啊,你不是要我和他密切来往吗?”
“白费心机,全都白费了!”沈锐手中报告一掷,表情阴狠。“凌群没救了,再继续下去,只是把我一起拖下去陪葬。”
“怎么……”沈静走回。“不是说有新药要上市,可以拉抬股价吗?”
“研发失败,有副作用。”要不是他设有内线,现在仍被蒙在鼓里。
“什么?允非竟然没告诉我?!”
“他八成不懂,和格非比起来,他能力差得远。”沈锐摇头。“凌群已经穷途末路,我必须加速把股票月兑手,不然全都会成了废纸。”
“那我怎么办?我和那瞎子还有婚约!”沈静气愤跺脚。
沈锐沉吟。一个贪字,让他诡诈的思虑在心头转了又转。这一解除婚约,相对的,也将向老的信任毁去,就怕这步杀棋太早使出,凌群若奇迹似地东山再起,这些年的等待全都白费。
“放心,你是我女儿,我怎会害你?”沈锐安抚她。“明天格非办了个餐会,我去看看状况,再做最后打算。”
“允非没用了?”沈静问,见父亲点头,她立刻拿出手机。“允非,今天取消。”不让他有开口机会,电话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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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向格非受伤就再也没办过的商业餐会,让气氛低迷的向家大宅动了起来,嬅姨指挥子仪等人仔细大扫除,元总管审视餐厅布置,厨子柴师傅更是早从一个礼拜前就开始拟菜单和采买,大伙儿都卯足了劲想做到完美。
与会的人士有八位,除了向允非和沈锐,其余都是公司内部的高阶主管。宾客陆续到达,随着餐会开始,所有人更是战战兢兢,忙碌不已。
只有她,被晾在一旁。
舞月百无聊赖地坐在厨房墙边的小板凳,双手支颐,看着大家进进出出。
她也想为向大少的餐会尽点心力啊,但只能怪她自己,初到向家大宅时的作为,吓坏大家。
先是帮袁伯伯修剪花木时,失手用镰刀把他的梯子劈了;再来是帮子仪打扫时,把楼梯口的骨董花瓶弄断把手;接下来是帮忙柯婶烫床单时,不小心烧出两个洞;最惨的是小柯,被她当成水箱猛灌水的名车电瓶全毁,要不是元总管再三保证不会从他薪水扣,怕小柯当场也把她水漫金山寺。
瞧,连她都已经安分守己地窝在墙角,忙得汗流浃背的柴师傅还不忘过来叮咛:“什么都别动哦,不准动哦!”上次操作不当烧掉的黑晶烤炉,他还谨记在心。
“好……”她拖长音,连抗议都懒得抗议。
“他们快用完餐了!”子仪冲进厨房,开始把茶具和甜点摆上餐车。“等一下元总管会带他们到起居室去。”
闰言柴师傅赶紧把切好的水果拼盘从冷藏室拿出,看到餐车上摆满了杯壶,眉皱了起来。“餐车放不下,阿嬅呢?不来帮忙你一个人怎么拿?”
“嬅姨忙着收拾餐厅,分不开身。”瞥见墙边的身影,子仪喊:“梅,来帮我。”
“你确定?”柴师傅瞪眼。梅的成事不足,大家可都是有口皆“悲”。
帮忙送个饮料应该不成问题吧?缺乏人手的子仪只能无奈苦笑,接过他手上的水果拼盘。“梅,餐车让你负责。”
“好!”舞月开心地一跃而起,帮她推着餐车。
“进去别说话,我要你端给谁就端给谁。”到起居室门前,子仪低声交代,才示意她推门进去。
里头宾客或站或坐,三三两两闲适地聊着,对她俩进来都不放在眼里。
两人将果盘放在中央大桌上,子仪负责询问宾客要什么饮料,并将冲好的咖啡或茶放在托盘交给舞月,由她端去给客人。
舞月看到向大少和允非站在窗边,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向少爷,咖啡。”饮料分送到向格非时,她体贴地将咖啡杯交到他手中。
“怎么是你?”向格非挑眉低问,阴凛的表情顿时柔化线条。
“忙不过来。”她笑道。
“我的呢?”向允非插嘴,见她笑得诡谲,急忙摇手。“算了,你忙,我不渴。”误会没解开前,他最好离她远点。
“小心你的伤口。”向格非低道。
“嗯。”舞月甜甜一笑,警告地睨了允非一眼,回到餐车旁继续端送饮料。
向格非含笑看她走远,才调回视线,继续和允非讨论。
“嗟,烂人!”看到下一个要送的对象,子仪先是不屑低啐,然后俏声交代:“下一个是静小姐的父亲,会动手动脚,你小心点。”
“哦!”不愧是父女,一样讨人厌。
舞月忍下怒气,端着咖啡过去。
“沈先生,咖啡。”她拿着托盘的手伸得挺直,身体离他远远的。
对她的叫唤充耳不闻,沈锐呆坐沙发。刚在餐桌上得到研究失败及海外投资失利的消息让他整个心都凉了。尽避格非说得好听,但他沈锐是何许人物,哪骗得到他?凌群这艘船沉定了!
“沈先生?”见他没有反应,舞月又唤。
“吵什么吵?”沈锐不耐抬头,本已打算当场走人,看到她,视线迅速在她身上溜了一圈,脸上瞬间带笑,从托盘端起杯子。“没见过你,新来的?”虽然还不够前突后翘,但至少年轻貌美。
“是。”那视线让她头皮发麻,舞月僵笑,忍住想戳那双色眼的冲动,正要转身离开时,被他喊住——
“这帮我拿去丢一下。”沈锐从口袋掏出一个压扁的空烟包。
“好。”舞月没有多想,直觉伸手去接。
空烟包还没拿稳,她的掌心就被他用指甲刮了一下,顿时一阵冷寒从脚底直窜脑门,她急忙缩手,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欸,怎么连东西都拿不好?”沈锐贼笑,弯身捡烟包,想故技重施。
不让他得逞,舞月抢先一步拾起。“抱歉。”她咬牙低道,赶紧回到餐车旁。
“怎么了?”见她脸色变了,子仪诧异地问。
掌心在臀侧不住擦拭,舞月抿唇摇头,小脸气得铁青。只是轻刮一下,就让她想拿刀剁掉自己的手,心里都是不舒服的别扭。
“其他的我来就好,你先回去。”子仪接过她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