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成熟、独立的女人,她拥有成功的事业,还不到三十岁就靠自己的力量买了一栋房子。她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满足.她应该可以很快的回复到没有他闯人以前的生活。
她可以——把认识他的这一年,当是作了一场很美很美的梦,而再美的梦也会有醒来的一天……
她合上眼睛,缓缓地睡着了。
梦中的她好像又听到那熟悉的旋律……他曾为她作过一首歌……
那是一个证明,证明她曾被探深地爱过——
她的唇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第二章
双鱼座男人的金钱观——
双鱼座的男人对钱不是大在意,他们重视物质生活享受,而且很不切实际。
如果你想要安定的生活,最好还是不要碰这种男人为妙。
第二天晚上,江若溪又再次出现在昨夜遇见陌生男子的街角。
她告诉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突然肚子饿了,想吃消夜。
虽然她从来没有吃消夜的习惯…
她告诉自己,之所以会绕到这条街上,是因为这里的烧仙草很有名。
绝对不是因为要来看“他”…
她捏紧了手中装烧仙草的塑胶袋,象是种防卫。
鲜明的、独特的小提琴乐音传来,她知道他在那里。
只不过和昨夜的冷清不同.今夜他身边围满了听众。
江若溪站在人墙的后面,虽然告诉自己没有在这里逗留的理由,她仍是无法克制地被他的音乐所吸引。
不只是他的音乐,他整个人就是一个发光体。
昨天是因为太晚了才没有人驻足倾听,今夜不同,才八点多,正是人潮聚集的时间。
看来他不需要她了。被包围在人群中的他看来更加耀眼活跃。
他是那种天生的表演者,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弦间弹跳拨弄,就让人不由得屏气凝神,耸然动容。
虽然听得懂古典乐的人不多,可是人们很自然的为他的音乐所慑服。
她默默打量着他——一头长发扎在脑后,黑色的紧身T恤、泛白的牛仔裤、球鞋,颈间挂着一条又粗又重的金属链子。
他的打扮像个摇宾乐手,却不是弹电吉他,而是拉古典的小提琴。
本以为他不会注意到在人群中娇小平凡的她,但显然他注意到了。不只注意到了,一见到她,他的眼睛倏地一亮。
若溪的心陡的漏跳一拍。
她说服自己那只是一种正常反应,任谁被这样俊帅的人看上一眼,都免不了心跳加速。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不会把它当真。
“嗨!”
一首曲子既停,他挤出包围他的人潮走向她。
所有人的视线追随着他,自然也随之移转到她身上,江若溪觉得尴尬,她一向不习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你觉得怎么样!”
他双眼灿亮地看着她,像个期待赞赏的大孩子。
“很好…”那一刻她恨自己的笨拙,恨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去了解音乐。她说不出什么高明的赞美,只有单薄的两个字。
然而他却好似很开心。
“你知道吗?我现在突然好有灵感!对了!你听听看,我帮你作了一首曲子!”他将琴架在肩上,开始演奏。
那音乐好美,带着淡淡的忧愁…很温柔…温柔的好像一个…一个呵护备至的拥抱……
那不会是他即兴作的曲子!江若溪告诉自己,那也许是某个她没听过的名曲——那机率太大了,毕竟她对音乐的了解实在贫乏。
可是…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正专注地凝视她,为她一个人而拉琴——
她忽然愿意去相信,愿意暂时抛开理性的分析,就只是单纯地去享受一下这浪漫的氛围。
人们在看着她,奇怪的是她已经不太在乎他们的目光。她变得不像自己…不像那个保守、谨慎、害羞的江若溪……
“喜欢吗?”他结束了那首曲子,问她。
“很棒,谢谢。”
“不客气。”他露齿微笑。“你是我第一个听众,你是特别的!”
她很喜欢听他说她是特别的,不论那是不是只是客气话。
他走回人群,继续演奏。
江若溪发现他不只拉琴拉得好,还很懂得掌握听众的情绪。这样才华洋溢的人,好像不应该只是个街头艺人。
他的目光不时扫向她,害她想走也不好意思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休息,而若溪袋子里的烧仙草也冷掉了。
人群渐渐散去。她想,她也该走了吧!
这次,她一样在他的琴盒里摆了一张五百元的钞票。
她正低着头准备要走,忽然一个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呼!好累!”
是……在跟她讲话吗?
江若溪抬头,正好看他转额甩手。
“而且也好饿。”她什么话也没说,而他却好似老朋友般地对她抱怨。
好饿……这么说的话……
“我这里有烧仙草,你……呃…爱不爱吃?”
怎么她会说这种话?若溪自己都大吃一惊。不过既然话已说出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她递给他烧仙草。
“这是什么东西?”他先是张大眼看着那坨黑糊糊的东西,接着尝了一口——
“哇!好好吃!”
看他的样子会以为他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一杯平常的烧仙草在他眼里,好像是什么美味非凡的料理。
她的一点小小北献,居然能让一个大男人那样满足,若溪不禁微笑。
虽然正大啖美食,他还是看见了那抹微笑。
“嘿,我第一次看你笑耶!你应该常笑,你笑起来很漂亮。我可以从你听我演奏的表情感觉到,你是感情很丰富的人,可是为什么你平常都绷着脸装出冷漠的样子呢?”
她的笑容消失了。
“我叫石烨,你叫什么名字?”
“江若溪。”
“很好听。”他解决完那杯烧仙草。“你明天还会不会来?”
“明天是星期一,我要上班。”
“没关系啊,反正我晚上才会在这里,我会等到你来。”
她讶异地看着他。有必要吗?他明明有了这么多的听众了。
若溪耸耸肩不置可否,这次她还是没许下任何承诺就转头走开了。
她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交谈,她不喜欢让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剖析她的内心。
这个叫石烨的男人超越太多她的界限。他令她害怕,却又不自觉的被他所吸引…
自那晚以后,来听他的演奏,似乎已经成为江若溪固定的习惯。
她开始有了牵绊,平常枯燥无味的生活有了值得期待的事。
以往的江若溪总是办公室里最晚离开的一个,现在一到八点,她就开始看表,八点半收拾包包下班。
九点左右她会步出捷运站,九点零五分就能在街角看见他…
石烨见到她,必定夸张地眨眼或露齿微笑。
她会脸红!这两个礼拜以来,她脸红的次数似乎比过去十年还来得多。
来听他演奏的人越来越多了。若溪不多话、不引人注意,她总是悄悄退到人墙的外围,静静看着。
等他收工了,她才会走向前,默默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或是她下班后在公司附近买的消夜…
他们的交谈很少,除了名字以外,对彼此的了解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可是,他们之间却存在着微妙的默契。
从来没有人这样注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在另一个人眼中是特别的,这个男人给了她这种奇妙的感觉!
理智告诉她,他们之间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他们太不同了!他是个没有固定工作的街头艺术家,他太年轻、太英俊、太显眼,他甚至还留长发、打耳洞…
他是那种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男人类型,她理想的伴侣应该是跟她一样平凡、稳重、谨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