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
她急急地站起来,往外奔去,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你到底在想什么?李雅乔跑来找我,当然是为了我们的事!”他急忙解释。
她愣住,转回身来。
“我们的事?”哪个“我们”?他和自己,或是他和雅乔?
“笨蛋。”他轻轻骂了她一句,用手指推了她额头一下。“想也知道李雅乔干嘛来找我,除了你,难道我们还有别的话题?”
“呃……但是我明明听见……”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以致郑深爱愈说愈小声,说到最后连声音都没了。
“真是笨蛋!”他又戳了她一记。
真的是笨蛋,她怎么可以误会她的好姊妹呢?笨蛋、笨蛋、笨蛋……
哀著额头,她心口好甜呢……
“那……雅乔跟你说些什么?”她红著脸问。
接著,她马上察觉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因为石滕风突然僵著身体,回答不出来。她第一次知道他也有怔仲的时候,不复以往的冲动行事。
他无法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她,时间彷佛短暂的不足一秒,又似乎已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冰雪聪明的郑深爱其实不难猜出谜底,只是她也想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有些事情说破了不一定美,但不说,却又令人心急万分。
她慢吞吞地走上前去,怯怯地抬起头凝视他。
“不要紧,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其实你怎么决定都好,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也没有关系,你不用感到负担,真的,我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眼眶一湿,她匆匆低下头,用手背按抹终於决了堤的泪水。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用力的紧搂著她。
“傻瓜,真是一个傻瓜!”怎么会不懂呢?他是这么的爱她啊!就算不说,她也应该早知道了不是吗?真是傻瓜!
她自动献上她的唇,这回换成了她主动。是啊!为什么不呢?为什么她就非被动等待不可?她是那么的爱他啊!她渴望他的拥抱、渴望他全心的怜爱……她一直是渴望的。
就算不用说的,真心还是可以传递出去。情感的交缠,并非只有言语一种途径可以传达而已。
这一夜,他们终於献出了彼此的心,让身与心达成灵魂的交会……享受了生命中的极乐……那种充满狂喜与感动的爱源。
“我要娶你,我要娶你……你非嫁我不可!”
在她倦极,含笑沉睡在他怀中时,就听他一直重复这一句话……
不嫁他,嫁谁呢?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认定了他这温暖火热的胸膛了啊!
第十章
为了郑深爱,石滕风决定飞一趟美国。
结果很不巧的,石滕风的父亲却选择亲自走一趟台湾,於是两人就这么错过了。
“欢迎光临。”
甜甜的嗓音漾开,郑深爱由里面走出来时,看见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站在吧台前。
她愣然,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绅士通常不太可能在店里出现的。
她走近中年男子身旁,问道:
“先生找人吗?”
中年男子转身看她,吓了郑深爱一跳。
不是因为他的俊挺成熟,也不是因为他的威仪天生,事实上,他已经有点年纪了,但个头高大使得他看起来更年轻了一些,而两侧已泛白的发际又多少泄露了他的岁数,他的气质出众,风度翩翩,怎么说呢……就是很有那种事业成功的男性才有的独特魅力,虽然是五旬上下的人,却一点也不显老。
不过……吓著郑深爱的都不是这些……她又眨了眨眼,以确定不是她的视力产生问题。
“好像……真的好像……”郑深爱喃喃自语。
男子左眉一挑。郑深爱赶紧捣住唇,以免发出惊呼。
包像了!这种眼神、这款表情,根本就是石滕风的翻版,只是他挑起眉时,比石滕风更让人有压迫感。
“雪琴在吗?”中年男子终於开口讲话了,声音低沉有力。
“哦……您找姑姑?那您请稍坐,我请姑姑出来。”原来是姑姑的朋友,好帅的绅士。
不一会,石雪琴出来了,她一看见来人,猛地瞪大眼。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石睿微微一笑。
“我的天,谁说你不能来,我是说你早不来晚不来,怎么挑现在这个时候来?”石雪琴尚未从震惊中恢复。
“原来我来看看妹妹和儿子,也是要挑时间的呀!”石睿感叹。
“去去去,你少在我话里挑毛病。我的意思是你来错了,滕风这会已经坐在飞机上了。”
“他去哪?”他皱起眉来。
“去美国找你摊牌。”
“呵呵……是吗?”
石雪琴叫服务生送来一瓶威士忌,自己则坐了下来。
“没想到你会来台湾,我还以为这辈子你不想再回来了呢!”石雪琴为他们各添上一杯酒。
“总是根哪!当然要回来看看的。”他感慨地说,举杯啜了一口。“再说,我总得来看看究竟我儿子是被什么给绑住了,任我怎么威胁利诱都没用。”
“哦,那个啊……”
“怎么,你知道?”
石雪琴睨了他一眼。“我这个姑姑可比你这个爸爸有用多了,你那个儿子半个以上算我的……”
“呵呵……”
“当初也真亏有你,情愿舍弃美国太空总署的聘书,执意带著滕风离开,我是该好好的跟你说声谢谢才是。”石睿感激地说道。
“少肉麻当有趣,那些话你留著骗你身边那些女人吧!”
“我是真的很感谢你。”
“够了,我知道就好。”石雪琴也啜了一口酒。“当初你也不好受哪,我那嫂子谁料得到……”
“我早料到了。”
“咦?”
“到了美国不久,她就犯了忧郁症,她实在太纤细了,我很后悔,当初不该把她留在身边,或许……她待在台湾会比较适合。”
“果然不同。”石雪琴微笑。“滕风说,当他打算和一个女人结婚时,他将视那个女人的生命比他更重要,他说这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与责任,所以他绝不会有把自己女人拦下的念头。”
“那小子真的这么说?”
“没错。”
“所以我要趁他还清醒的时候赶快行动……”
“来不及了!”石雪琴凉凉的笑著。
“什么意思?”
石雪琴示意他看往郑深爱的方向。“那个女孩子,看清楚了吗?她就是你未来的媳妇。”
漆黑的眼眸研究地注视了郑深爱好一会,然后收回视线。
“她不行。”
“呵……由得了你吗?”石雪琴冷哼一声。“别说做妹子的没劝你,如果你还想保住你那半个儿子,我劝你最好别打什么歪脑筋。滕风呀!把那女孩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哼,他是我的儿子。”
“他也随时可以不是你的儿子。”石雪琴难得严肃。
面对这一对牛脾气的父子,真是令人头疼!
“不要随意破坏滕风护在手心的瑰宝,小心你可能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石雪琴严肃地予以警告。
“当然,你可以美其名的以试探为藉口去接近她,但并不代表这样就可以仗著长辈的身分任意而行,做出超出范围的事,当心后悔莫及,”
严厉的黑眸狠狠的射向石雪琴。
“瞪我没有用,我只是好心劝你。”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迳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石睿一个人坐在那里,又观察了郑深爱好一会才离开。
“姑姑,刚才那个人是你朋友啊?”郑深爱好奇的问,探了探石睿的背影笑说:“刚才我以为看见了二十年后的石滕风呢!真的好像啊!”
石雪琴也学著她探向外头。“真有这么像吗?小时候大家都说滕风长得比较像妈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