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圣凌回头望着她,表情担忧。“婕娩。”
一路上他都在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改变婕娩的决心,不过这都没有比这一眼、这一瞬间来的强烈,一接触到婕娩勉强装出来的冷淡表情,他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婕娩将茶水交给母亲,然后转头对蓝圣凌说:“我们到外面谈吧!”
“小婕……”潘母担心地又唤了声。
婕娩回头微笑。“妈,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再做错事了。”
潘母点头,蓝圣凌随着婕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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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
蓝圣凌震惊的盯着她,他是猜到了她会这样说,但没有想到她的表情竟是这么无动于衷。
他走过去,抬起她的下颚,凝视着她。
“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好吗?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很自责,但是请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
婕娩摇摇头,推开他。
“我不放弃,难道要眼看着爸再次中风吗?”泪水纵横她的脸。“你不懂吗?其实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勉强在一起只会害亲人受伤,那么就算我再爱你又怎么样?我会一辈子内疚,一辈子活在后悔里,说不定最后我还会恨你,请问,你会爱一个恨你的妻子吗?所以我们根本就不能在一起,这样你懂了吗厂
“不会的,”他静静的回答,低下头吻她泪水纵横的脸。“你不会后悔,也不会恨我,因为我们的爱最终能打动他们,只要我们坚持。”
“不可能的!”她哭喊,悲伤、痛楚、无可奈何!“没有用的,我们再努力都是没有用的,现在爸只要知道我和你还在一起,他就会气得发病,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让他了解我们的爱,不要再傻了,也别冒险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未来——”
他扣住她,将她拉进怀里,近乎粗暴、蛮横,不顾一切的用着全力吻着她。
她的泪水布满整个脸,她的心满是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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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蓝圣凌又来到医院,凑巧病房中只有潘父一人。门开了,蓝圣凌走了进来。
潘父看见他,先是吃了一惊,接着愤怒的撇过头去。
“伯父,我是来向你请罪的。”蓝圣凌开口。
“不用,你只要离开我女儿就行了,我不用你请什么罪!”潘父气犹未消。
蓝圣凌蹙紧眉头。
“很对不起,这一点我办不到。”他语气坚定的说:“我可以答应你提出的任何条件,但唯独与婕娩分手这一项,不行。”
“哼!”
蓝圣凌拉了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伯父,我恳请你和我谈一谈好吗?”
“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
蓝圣凌叹了口气。“我是真的很爱她,想给她幸福,我想你也是的,天底下没有一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我想你也一样对不对?”
“我女儿的幸福由我来操心就行了,不用你管!”
“除了我,没有人能给婕娩幸福!”蓝圣凌把哽在胸中的那口气全部吐出。“只有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如果你硬要反对,甚至拿你的健康来阻断婕娩追求幸福的权利,套句你们中国人的话,那就太卑鄙了!”
“你……你说什么……你说谁……谁卑鄙……气……气死我了……把我给气……气……”
“伯父!”蓝圣凌大惊,冲过去按下紧急按钮。“伯父,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太心急了,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走开!”潘父一手抓着喘急的胸口,一手推他。
一群医生和护士奔了进来,推开蓝圣凌,为潘父戴上氧气罩,然后紧急将他推往急诊室。
婕娩和潘母随后奔了进来,“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潘母抓了一位医生问。
“不知道病人怎么又突然发病?”
潘母立即将责怪的眼光射向蓝圣凌,她冲上去抓着他的衣服,又捶又打又嘶喊:“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难道你非要把她爸给害死不可!你怎么这么坏,人都中风了,你还不放过他,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说?”
婕娩抱住情绪陷入狂乱的母亲,哭喊着:“妈,妈,让我来跟他说,我来跟他说……”
在护土的协助下,潘母被强迫带开,病房中只留下婕娩和蓝圣凌两个人。
蓝圣凌很自责,他本来是希望以他的真诚说服潘父,却没料到一时心急坏了大事。现在发生这样的情况,他更不知该如何向婕娩解释。
“婕娩,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打断他,将脸别向墙壁。“但是请别再来打扰我爸好吗?我们分手吧,就此分手吧!”
“婕娩……”
“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爱你,但是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爱你,我不能不管我爸的死活,他是我爸,你不是中国人,所以你不能了解我的感受……”
“婕娩,我们英国人也同样爱自己的父母,但是我们更懂得尊重……”
“所以我才说你不懂,所以我才说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勉强在一起只会增加彼此的伤害,分手吧,分手!”她竭力克制泫然欲泣的冲动,白着脸勉强说。
“你一定要这么说?”他浑身冰冷,听着她一句句的分手,他感到绝望而伤心。
“分手吧!”最后说了这一句,然后她就顾不了他的反应,冲出病房跑向另一个走廊,将身子紧靠在墙上,成串的泪珠顺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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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急救之后,潘父总算又稳定了下来。
一些潘父的老同事一听说潘父中风了,都纷纷跑来探病,其中一个叫朱弘毅的一直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与其他大嗓门的老将官比起来,精神、面容都显得憔悴、不济。
“怎么全来了,让你们这么大费周章的跑来看我,真是不好意思!”潘父一见老朋友,精神好了许多。
“唉呀,我说老潘,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咧,把自己给气病了,这多划不来!”
潘父呵呵假笑了两声,眼角扫了婕娩一眼,婕娩惭愧的低下头去,悄悄的离开病房。
潘父看着她那个样子,突然一阵心痛。“好了,好了,事情过去就不说了!”眼角瞄到缩在墙边的朱弘毅,“咦,弘毅也来啦,前些日子我一直找不到你,你跑哪去啦!”
朱弘毅就是当初介绍潘父买未上市生化科技股票的那位朋友。
大家的目光全转到他身上去了,责怪的眼神当然也不少。“喊到你了,还不快过去道歉!”另一个朋友说。
朱弘毅畏畏缩缩的走上前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长官,对不起,全是我害了你,把你气病了,我真是该死!”
“唉呦,这……这是怎么啦?”
一伙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责骂、怪罪的声浪不小。
“你没长脑袋啊,这种小便宜能贪吗?”
“自己死了不要紧,把老长官也一起拖下去才真该死!”
“未上市的股票,这你也信,我就常说你不用脑筋,这下好了,一干子的人全被你害惨了,老本全赔光了,难怪老潘气得中风,你罪过可真大呀!”
潘父愈听愈奇怪。
“等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未上市股票,是上回生化科技那支股票吗?出问题啦?”
大家奇怪的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人间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被这件事情给气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