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秉谦看着张美琴湿了半身的衣服,皱了皱眉头问:“琬璃,这是怎么回事?”
容琬璃一向都扮演着乖乖女的角色,从来也没让他失过面子,就连他要娶张美琴时,也没听她反对过半句话,难不成她其实是把话摆在心底,压根就不赞成他续弦?
容琬璃咬了咬唇,低下头,表现出一副小可怜状。“对不起,爸,这全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果汁。”
“什么不小心,她分明就是……”
“够了!”容秉谦低喝道:“琬璃都已经道歉了,她都说是不小心了,你怎么还有意见?做长辈的要有点长辈的样子,别让人看笑话了!”
笨蛋,连老爸爱面子的个性都模不清楚,也想和她斗?
张美琴气得咬牙切齿,“那我这衣服怎么说?这可是今年新款的春装,人家……”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件衣服,明天我派人再去帮你订一件就是了。”容秉谦有丝不耐烦。
“可是这款衣服才三套……”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明天帮你订一件,难道没了这款,就没别款好穿了吗?”不再理会她,容秉谦转过身与其他人说笑:“没事、没事,女人啊,就是这么难搞!”
四周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张美琴气恼地瞪着容秉谦的后脑勺,又朝容琬璃咬了咬唇,狠瞪了一眼,才甩头离去,身旁那群姊妹淘也紧跟了过去,看来八成又要嚼舌根了。
容琬璃唇边漾了一朵好美的弧型,笑得纯真而优雅。转过身,不经意的眼光对上了不远处的一个男生,乍然的眼神相触间,他就好像在说,他清楚她刚才所玩的把戏,容琬璃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气,心口猛烈的撞击。
她飞快的闪开眼,将视线调向另一旁的人群,然却止不住心口的震撼。
好霸气的一双眼,即危险又狂猛,这人是谁?
“咦,东懋?快,快点过来,这小子真是的!”
容琬璃应声回过头,就看见刚才那位伍先生,正朝那个男生用力地招手。
那个被称为东懋的男生,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那种走法是轻佻的,是不在乎的,是极不礼貌的,是令人讨厌的……
他的目光依然若无旁人的停留在她身上,那双眼、那张脸、那抹浪子气息,在在都让人讨厌!
真的、真的好讨厌,可是她却移不开视线,就像被一道强光给锁住了般.....
“这小子,见了人还不喊人!”说着,拳头就大大的往男生的头顶敲去。
“老爸,说了别敲我的头。”男生跳了起来,那动作敏捷的像只豹。
大刺刺的说话方武,先是让容琬璃一愣,接着感到新鲜,她好笑地抿了抿唇,抬起眼,却不意又被那道吓人的目光给扫射到,突然,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局促以及不安。
他扯动一边的唇角,玩味地斜睨着她,好像她的表现非常幼稚而可笑般。
“伍先生,这位就是贵公子吗?』开口询问的是容秉谦。
伍东懋应声望向容秉谦,睑上挂的仍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浪子模样,他扬起一抹到达不到嘴角的笑意,扯开了左颊边的纹路。
“什么贵不贵,我全身上下穿的全是路边摊,你说一件一佰伍,贵还是不贵?”那口气简直狂妄的欠揍。
丙然,一个拳头又挥了过去。
“臭小子,你老子教你跟长辈是这么说话的吗?”伍先生的大嗓门立即拉开。
拳头没挥中,又被伍东懋给闪了开,他模模鼻子,意外的竟然没再开口说话。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的年轻人说话总是比较冲,这是E世代的说话方式,我们啊,都LKK罗!”也难怪容秉谦能在政坛上如鱼得水,靠的不就是他那副能伸能屈的圆滑性子?
伍东懋又扯动一边唇角,鄙夷地轻哼了声,抬起眼,抓到容琬璃正在打量他的目光,他朝她抬了抬眉,做出一个轻佻勾引式的笑容。
容琬璃倒抽一口气,心跳的狂烈声响,瞬间盖过了她所有的知觉与视觉,那种莫名被勾引出的情绪波动,是她以往所不曾感受的,她感到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这男生,太狂!
“对不起,琬璃,我来晚了!”一道“转大人”的鸭子声,突兀地出现在容琬璃的身后。
容琬璃受惊吓般地回身。“哦,是柏睿。”
方柏睿,一个身世背景、长相、学识,各方面都与容琬璃相当的男孩,在学校里他是学生会长,她是副会长;在长辈眼里,他是才子,她是才女,自小就被公认成一对,她从不反驳,而他则早巳将她视为自己所有物般呵护着。
方柏睿露出一脸欣喜的笑容,模了模口袋,掏出一只盒子。“赶快打开看看,我找了好几条街才找到的,看看喜不喜欢?”
容琬璃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头躺着一支好漂亮的发夹。
“喜不喜欢?”方柏睿紧张地问。
突然嗤的一声,容琬璃全身僵住,这时才又记起那个狂妄的男孩,仍站在那儿。
方柏睿也是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容琬璃的身后,有这么一个浓眉利眼的男孩。
他朝伍东懋看了一眼,立即被伍东懋那凶狠的目光所骇到,下意识地他拉起容琬璃的手,小声的对容琬璃说道:“琬璃,我们到那边去。”
容琬璃微皱了一下眉头,彷佛眼睛长在后方似的,看见了伍东懋扯着唇角,脸上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调侃神态。
很糗,很没面子!难道方柏睿就不能表现的更有男子气概一些?
生气地,她将锦盒丢回给他。
“我还有一份功课没做,要回房了。”也不管方柏睿怎么想,容琬璃甩头就走。
嘲弄的笑声响起,“呵,小子,那是你马子吗?好跩!要我说,男人啊,就得有骨气一点,女人不乖时,该教训就得教训。”伍东懋以容琬璃听得见的音量,大声地说着,也不管四周传来好奇以及议论纷纷的眼光。
容琬璃顿住了脚,深吸一口气后,抬起头、挺起胸,高傲的有如一只骄恣的孔雀般,头也不回地进屋。
不理他,不是怕他,是瞧不起他、是不屑他,是....哦,真是快把她给气疯了,那个可恶的男生!
匬匬匬匬匬匬匬匬匬匬匬匬
握着笔的手微颤动,容琬璃瞪视着讲台上,那个连站姿都吊儿郎当的男生。
怎么会是他--伍东懋?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转到这所学校来,并且与她同一班?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是一所以升学挂帅的贵族学校,每个出入的学生,都有一定的家世背景,非富即贵,这儿的学生不多,但绝对精优,这是学校一贯的经营原则,但站在台上的那个人,凭啥成为这里的学生?
“各位同学,今天我来向各位介绍一位新同学,他是由.....由……呃……”台上的老师看着手中的资料,突然念不下去,抬了抬眼镜,紧张地看了身旁的伍东懋一眼,气氛於瞬间显得既紧张又尴尬。
伍东懋习惯性地扯起左颊边的纹路,双手抱起胸来。
“你不认识字啊?”他嘲讽地撇撇嘴,伸手抢过了讲师手上的资料,大声地念了出来。
“伍东懋,华江半学期,二个大过开除;阳明三个月,打架滋事,勒令退学;清华一年级,聚集帮派,进少年监护所六个月;东方……”
资料还没念完,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吓破了胆,跑的跑、躲的躲,片刻间,原坐满了学子的教室,空荡荡的只剩下台上抖得动不了的老师以及伍东懋,和台下端坐在座位上看书的容琬璃,顿时气氛显得冷清以及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