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听这甜甜的嗓音,他们甚至会故意绕远路过来打声招呼,为的不是贪心要那一朵花,而是想听到采儿甜美的嗓音,或只是看见她甜美的笑容,仿佛得到她的祝福后,整天真的都会心情愉悦似的。
唐采儿好不容易将所有的花都捆好了,站起身来正准备将它们搬上车。
蓦地,一具庞然大物朝她猛冲了过来,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便一头撞进她的怀中,她因脚下潮湿的泥土而失足一滑,紧接着沉沉的力量就将她压倒在地。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采儿强迫酸痛的身体坐起,然后傻了眼地瞪着正趴在她身上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团雪白且毛茸茸的东西,软软的、暖暖的,模起来极为舒服。
唐采儿好奇地伸出了手,抚模着它雪白的毛,然后它抬起头来,采儿终于瞧清了它的模样。
原来是一只狼犬,它有一对好漂亮的眼睛,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像会说话似的,正不断地向她展现友好。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采儿才刚开口,狼犬便马上轻舌忝她的脸颊,惹得她格格发笑。
“行了,行了,好痒哦,呵呵——别舌忝了——我的花都被你压坏了——”
“汉斯!”一道低沉的嗓肯倏地传来。
狼犬闻声停下了动作回头,唐采儿亦跟着抬高视线,蓦然,与一对冷峻的黑瞳对上,她倒抽了一口气。
那双冷峻的眸子,长在一个身材相当壮硕高大的男人身上,他长得非常英俊,一头如木村拓哉般的中长发,将他鲜明的轮廓烘托得更为立体,尤其是他那对眼睛,虽然冷峻却又有说不出的性感,唐采儿马上联想到他一定是个混血儿,只有混血儿才会有他那种深刻的五官。
对方的脸上,也是一片诧异。
接着,他将采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脸上的表情逐渐由诧异转为欣赏,神情也不再那么紧绷,这使得采儿心头突升起一股暖意。
“汉斯,过来。”他又唤了一次。
“汉斯”只匆匆地看了主人一眼,然后又窝进采儿的怀中,一动也不想动,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
胺尔骏眯起了眼,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汉斯一向讨厌女人,他所交往的女人中,没有一个是汉斯满意的,今天的汉斯怎么了?
胺尔骏皱起眉头看着这个如红苹果般的女人,哦,不!形容她为女人是太抬举她了,他的视线飘向她的胸口,一抹嘲讽的笑容缓缓漾在唇畔,依他看,她还只不过是个孩子,瞧她一点发育的迹象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反应一向不算灵敏的唐采儿,居然会发现这个男人在瞧她的胸部,她的双手连忙挡在胸前,面红耳赤了起来,她实在是很气恼,但生性羞怯的她又不知该如何训斥他无礼的注视,于是她推了推身上的汉斯。
“那是你的主人吧,快起来!”她对着汉斯耳语道,最后又多加了一句,?“他看人的样子好讨厌,一双眼睛色迷迷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唐采儿低声抱怨着,殊不知这小小的耳语依旧传入了阜尔骏的耳中。
汉斯像听得懂人语般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阜尔骏,阜尔骏先是听到了唐采儿最后的那句话呆愣了一下,接着竞感觉到汉斯真的在——瞪他。
老天,今天汉斯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汉斯,过来。”阜尔骏再唤,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她的胸口。
哼,亏她说得出口,他色迷迷?她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没几两肉,她以为他会对她这种干扁四季豆有兴趣?
他漫不经心地将她上下巡视了一遍,是有几分姿色。不过要让他有兴趣,可能还得再等个五六年吧,说不定等她长大一些,真的就会丰满圆润起来了,但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情,目前他对培育的工作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唐采儿在他无礼的注视下,觉得身体开始发热,脸颊烧红得像是着了火般,炽烫得吓人,她也猜到了自己现在一定是红透了双颊,为此她觉得好糗,一双清灵乌黑的大眼珠便控诉地瞪视着眼前这个一点礼貌都不懂的男人。
“快起来,汉斯,你的主人在叫你了。”她催促着,不明白心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冷漠严酷,脸上的笑意总达不到眼角,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很想用双手去遮住他的眼睛,让他不要再这样无礼地注视她,以免害得她一颗心跳出了胸口。
汉斯这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缓缓爬起,朝阜尔骏步了过去。
胺尔骏瞪了汉斯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喂,你这样子就要走了吗?”唐采儿有些气恼地急唤。
其实,若依她平常的个性,她断然不会出声唤住他,但今天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大概是他刚刚那讨人厌的眼神惹恼了她吧!
胺尔骏回头,一脸“你还有什么事”的表情。
唐采儿有点困难地爬起身来,她本来是准备要他道歉的,因为毕竟是他的狼犬害她摔了一跤,但才刚起身,她就发现许多花都被她压坏了,她一时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斗大的泪珠就要夺眶而出。
胺尔骏冷漠地注视着她沾满泥巴的背影,心想着,这女孩大概也和一般人一样,想向他狮子大开口吧,所以他双手环胸地等待着她提出一个数字来。
但等了半天,除了瞧见她抖动的肩膀外,并无任何声响传来,阜尔骏再皱眉头,这女孩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走上前去问:?“怎么了?”
“好多花都压坏了。”微颤的嗓音一出口,她原本还悬在眼眶的泪,顿时全滚落了下来,“怎么办,都压坏了!”她蹲去,捡起被压坏的花朵,愈看就愈是心疼,愈是心疼眼泪就愈是落得凶。
“该死!”阜尔骏低咒一声,他最讨厌女人的泪水了,真奇怪为什么女人向来喜欢把它当武器,难道没有人告诉过她们,物极必反的道理吗?
汉斯突然跑到唐采儿身边,伸出小舌舌忝去她的泪水,又一脸无辜地直瞧着她,口中还发出乞讨怜悯的声音。
唐采儿侧过头看了汉斯一眼,然后拥了它一下。
“我没有怪你啦,我只是心疼我的花。”她抹着泪安慰着汉斯,又搂了汉斯一会,再回头去捡她的花,呜——她可怜的花。
汉斯默默地在她身旁站了一会,接着,居然也帮起忙来了。只见它小心翼翼地用嘴巴一枝一枝地帮唐采儿衔起地上的花。
“谢谢你,汉斯。”采儿感激地说。
她们一人一狼地工作着,完全忘了阜尔骏的存在。
胺尔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灼亮的黑瞳直盯着这怪异的现象。他当初收养汉斯就已经让很多人匪夷所思了,人与狼共处本就不易,但之于他或许还有话说,因他的个性孤傲冷情,与狼的习性十分相近,但这女孩看来纤细脆弱得像风一吹就能吹走似的,实在是想不出来为什么汉斯会对她如此友好。
她与汉斯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但汉斯的反应未免也太夸张了。
顿时,阜尔骏心中颇觉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汉斯不断地向她展现友好,以及她对汉斯甜笑的样子,都让他莫名的怒火狂烧。
“喂,你不是有事要说?快点,我没什么时间。”他失去耐性地催促道。
唐采儿这时才又记起身后还有他这一号人物,但她皱了皱眉,她已经忘记刚才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唤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