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蓳慌地又连磕三个响头:“不,不是这样的,皇上,微臣是另有隐情啊!”
皇上挑起了眉,沉声问:“什么样的隐情可以让你不顾一切的抗旨,嗯?”
楚蓳面如死灰,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现在她也只能从实招了。
希望皇上能念在她这二年来,为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饶她一回,那么她便辞官回乡,安心地等候着她的大哥!
主意一定,楚蓳便缓慢而沉痛地取下自己的冠帽,接着,一头及腰的长发,就这么在众人眼前披泄下来,震惊了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了皇上。
“皇上,这就是微臣抗旨的最大原因。”她颤着声,惶恐地看着皇上。
皇上往龙椅一靠,情绪整个紊乱了,他太震惊眼前所见,方寸已乱。
他万万没想到他最信任的臣子竟然是个女流之辈,而这样的欺君行为,竟然长达二年之久……最可恨的是,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还对她如此的信任,自以为她是全朝最忠心的臣子,没想到……没想到……
“来人啊,把她给我押下去,听候刑部处置!”皇上痛心地喊着,整个人全消沉了。
楚蓳马上被二个人押住,她咬着下唇,眼眶盈盈含泪,没想到她二年来的忠诚竟抵不过一个女儿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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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
在一片黄沙滚滚、奇寒无比的大漠,陆元桢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由远而近,直往将军营策马奔来。
“长风,不好了、不好了!京城里发生大事了!”陆元桢连声嚷着,焦急的程度可不输给敌人突袭时。
戚长风听到陆元桢的叫嚷,急急由帐内走了出来,他威武高大的身躯立在帐外,目光直视着陆元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瞧你惊慌失措的样子。”
陆元桢急喘着,焦急的目光定在戚长风的身上,像要宣布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般,浓眉紧皱。“长风,刚刚我由驿站那儿听到消息,说是、说是……”
“说什么,别急,慢慢的说。”戚长风还不曾见过陆元桢这样反常的表现。
“说楚蓳是个女的!”陆元桢一口气嚷了出来,所有听见的人全跑了过来,大家全是一脸震惊之色。
戚长风踉跄一退。发现了?揭穿了!
他冲上前去,呼吸急促,双目炯炯地扯住陆元桢的领口问:“你还听到了些什么?她好不好?”
陆元桢先是讶异戚长风的反应,但很快的回复过来,他凝视着他,沉重地摇了摇头说:“不好。”
他睁大眼看着陆元桢,然后踉跄地后退,“不、好,是什么意思?她死了吗?”他的嗓音全哑了。
“还没,”陆元桢答,“不过也快了!”他沉痛地道。
戚长风闻言,像在垂死边缘抓住了一线生机般,他的黑瞳再现光采。
他冲上前去,跃上陆元桢先前所骑的骏马。
“元桢,这儿交给你了,我要赶回去救我的妻子!”他朝陆元桢大喊,同时,重重的一拉马缰,马儿发出一声长嘶,接着,他便迅如闪电,往京城方向而去。
陆元桢及众兄弟目送着戚长风渐远的身影,喃着:“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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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风风尘仆仆地一回到京城,就片刻不歇地直接奔进皇宫,但却在御花园被御林军挡了下来,因此又发生了冲突。
皇上闻讯赶到,大喝:“住手!”
戚长风一见皇上马上跪了下去,求道:“皇上,求您放了楚蓳,求您念在她二年来为朝廷效忠的份上,放了她!”
皇上又大惊了,他不敢相信地问:“戚将军远从边塞匆匆赶回,就是为了替楚丞相说情?”他们两人何时有这样的交情,他怎么全然不知?
“是的,我是为了替楚蓳求情而来,求皇上您开恩,饶了她吧!”戚长风一磕头。
“她跟你是什么关系,要你千里迢迢赶回来为她求情?”皇上有些气恼的问道。
看来,这个楚蓳心机倒不少,他原以为她是个文弱的书生,没什么野心,没想到居然还能与远在塞外的将军,有如此深厚的交情,可见她居心叵测。
这时,皇上想起了曾翻覆唐朝的武则天,不知不觉地将楚蓳与她联想在一块,不禁冷汗涔涔了。
戚长风直视着皇上,坦荡荡地说:“楚蓳乃是我戚某人未过门的妻子!”
这下,皇上哪只是震惊二字足以形容,他直盯着戚长风,逼到他的面前问:“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次!”
“皇上就是要臣说一百次也行,楚蓳是戚某人未过门的妻子!”戚长风凛然道,眼底有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反了,反了!
他竟不知不觉地让这两人蒙蔽了视线,还当他们是忠臣的以礼相待,没想到他们夫妻居然暗中联合起来,若不是他发现得早,他的国不就要亡于这二人手中?!
于是皇上惊喊道:“来人,将这人给我拿下!”
一下子,御林军数十把刀子马上架在戚长风的脖子上,而戚长风也毫无反抗地束手就擒。
“皇上,求您放了楚蓳,我戚某愿以此命交替!”戚长风仍不放弃希望。
皇上怒极,向前指着戚长风,一字一句的吼道:“你们两个都该死,欺君之罪当诛九族,你们两个谁也别想活命!”接着又喊:“来人呀,给我押下去!”
戚长风闻言冷哼一声:“这可真是印证了『伴君如伴虎』之言,不禁令人感慨……没想到我与楚蓳如此为国卖命,功竟不足以抵过,一句欺君之罪,就足以判我俩死罪,我真不知皇上将何以对满朝的文武百官,以及在边塞为您拚死作战的士军们交代?”
皇上闻言大震,恶狠狠地瞪着戚长风,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朕?!”
“戚某人只是据实以告。”戚长风仰头直视皇上,一点儿也不畏惧。
“好、好,就你这种态度,朕就足以取你项上人头,朕就不信,砍你们两个人的脑袋,有谁敢说话?!来人啊,押下去,听候刑部发落!”
戚长风嘴边噙着冷笑,跟着御林军的脚步往刑部而去。
楚蓳,大哥这就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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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咿呀”一声打开,阴暗潮湿的室内有了片刻的光线。
戚长风被押了进来,他目光四处搜寻着楚蓳的身影,终于在一间小牢房里隔着铁栏杆惊见了窝在墙边的楚蓳。
“蓳儿,蓳儿!”戚长风直唤,眼眶早巳温热。
心如死灰的楚蓳,仿佛被人从千里外唤回般,缓缓地循声侧过头,然后她看见了……她的脸上是惊喜交加的表情,接着眼泪便夺眶而出。
“大哥!”她忘形的朝他奔去,撞上了铁栏杆后跌地,又站起,伸长了手与他相握。“大哥,你终于来了!”她激动地喊着,竟忘了戚长风何以在此的原因。
“是的,我来了。”戚长风紧握她的手哽咽道,二年不见,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这是他作梦也想不到的情景啊!
狱卒见状想要拉开他们,却被戚长风愤怒地震臂甩开,他朝狱卒大暍道:“还不快开门!”
狱卒被戚长风的气势吓住了,他支支吾吾地说:“男女牢是分……分开的。”
狱卒盯着戚长风手上、脚上的炼条想着:还好,他手上、脚上全拴上了铁链,否则……
戚长风双手一挺,铁链就“匡啷”一声全震断了,他怒而掐住狱卒的颈子吼:“我管他什么男牢、女牢,我说我要住这一间就是这一间,还不快给我开门!”
“是、是,我……我这就开门!”狱卒当场吓得屁滚尿流,用爬的爬过去,抖着手找钥匙打开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