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只要是牵扯到她——安晴,他就完全是凭着直觉在行动了。
“最近公司有这么忙吗?”单于皓关心地询问。他知道自己犯了当初她开的几项条件中的大忌了,只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他不希望两人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幸而安晴并没有拒绝他的关心,只是疲累地摇摇螓首,“我很好,只是最近公司有几件案子正在赶,而且正邦企业的标价案在金额上有许多问题,所以我得赶在礼拜五下标前把这件案子给弄清楚。”
他看着她神态疲倦,却仍散发着独特气质,慵懒的神情流露着另一种醉人的风情。
不知在何时,他已偎在她隔壁,厚实的手掌企图拂去残留在她脸上的疲态,眼中尽是不舍与心疼,心中更是有着浓厚的自责与愧疚。堂堂一个总裁却无法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着好日子。
心爱的女人!这个想法令他感到撼动,原本在她脸上轻拂的手也因此颤动着。
正享受陶醉于他轻柔的安晴,也感到他的一僵,随即为自己方才的失态而低垂螓首。
“很晚了,赶快去洗个澡,这会让你今晚有个好眠。”单于皓旋即转身回到房间,房门狠狠地砰一声,让他过多的感情遗留在房门外。
独坐在沙发上的安晴,伴随着她的只有一种莫名的氛围,以及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是的,那是失落的感觉,针对他迅速抽开手的行径而来。
“王经理,瞧瞧你是怎么对待你手下的员工,人家为你拚死拚活的加班,现在累倒了,你可是称心如意啦!”单于皓一早便气冲冲地闯进王雅娟的办公室。要不是安晴又病倒了,他也不会未得她同意就跑来兴师问罪。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单于皓,其实更气自己,要不是昨晚发生那件事,他也不会独自一人跑回房间,对她置之不理,直至今晨才发现安晴自昨晚就一直呆坐在沙发椅上,连身上只着件薄衫都未察觉,结果又着了凉。
被心爱的男人责骂,而且还是因为另一位女人,这股气,王雅娟是怎么也咽不下去。“当初应征时也不见她身子有这么虚弱,怎么攀上枝头变凤凰后,身体也跟着变差了,三天两头就感冒,看来当初我还真是看走眼了。”阵阵的酸意随着一字一句渗了出来。
“你——雅娟,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至少我从未听过你用这种口气酸人。”单于皓顿时发现方才自己太过冲动了,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会不舒服,于是他决定要换个方式好好的沟通。
“以前,哼!单大总裁何时注意过我了?”她冷笑着,“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这种大小姐脾气是与生俱来的。还有,如果单总裁是要帮安晴请假的话,我收到了,我会酌量扣她的薪水还有工作上的考绩,没事的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不招呼了。”
“你——”单于皓双手已成握拳状,要不是面对的是他打小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以及工作伙伴,他早就一拳挥过去。
“雅娟啊!”见状,在旁的莫厉为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安晴真的是生病了,用不着这般严苛吧!而且她的工作态度一向认真尽责,你不也对她的能力赞不绝口,何况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生病的道理?”
“可是她最近请假次数过多,而且时间又长,根本就把我的工作进步给打乱了,这种事情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以后怎么带底下的人?”
“喏!这就是他不对了。”莫厉为随即把箭头指向单于皓,期间还不忘对他使眼色、扯他的衣袖。“咱们家阿皓就是太爱大惊小敝了,一点感冒也搞得惊天动地的,你要多体谅他,毕竟安晴可是他心爱的女儿啊!”
莫厉为太了解女人的心思,更何况王雅娟喜欢好友他是心里有数的,所以只要略施小计,他相信一切就可以完美的解决。
只是单于浩太过木头,压根不明白他的提示,还觉得他不断扯他的衣袖很讨厌。
这根大木头,竟然还瞪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木头的人?真是交错朋友了。莫厉为见好友不为所动,反而还恶狠狠地瞪着他,就知道他的策略只好由他自己来挑大梁,大唱独脚戏。
“而且你想想看,今天你如果为人母亲,孩子正生着重病,你还会强迫他一定要去学校上课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啊!”天啊,真是唱作俱佳,这样还不被打动,那不就白浪费了一堆口水。
“我又不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干么要把我说成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好象我心肠很坏似的。”被说动了,王雅娟嘟着小嘴嗔道。
有用了,喜孜孜的莫厉为还不忘给点蜜糖吃吃,“对嘛!我亲爱的雅娟妹妹,谁都知道你美丽又善良,我们可没人把你当成大坏蛋喔!”心一软,啥事都好谈。“我跟阿皓还有事要办,不打扰了,你继续忙吧!”说完就拉着单于皓往门外走去。
王雅娟直盯着办公室大门。她永远忘不了单于皓方才怒气冲冲闯进来找她兴师问罪的模样,相识这么久还不曾见不拘小节的他为了何事,或是何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何尝不知道莫厉为刚刚是故意这么说给她听的,刻意的混淆视听只为了让彼此有个台阶下。
从头到尾她都清清楚楚,其实她大可继续摆高姿态不妥协,只是她是真的爱他,不想让他难堪也让自己难堪,而且更演变到那种地步,夹在两人之间的莫厉为也会难做人,她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
只是心好痛,几十年的感情了,真的可以说放就放吗?
她抚着胸口,试图感受自己的心跳,证明它并没有在遭受千刀万剐后停止追求生命的勇气。
“安晴,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要不要休息一下?毕竟你的病才刚好,不要又累坏了,到时你又得请假,摆明要我这个做经理的自行打理。”王雅娟对着前来做行事历报告的安晴说着。
上淡妆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脸色不至于太难看,没想到还是被经理看出来,该说自己的化妆技术太差,还是自己的脸色已经远比所想的还要恐怖了?安晴忍不住模了模脸,“我很好,只是昨晚没睡好罢了。”
昨晚立璋又来了通电话,声音听起来像是喝了酒,而且喝得还不少,旁边的音乐嘈杂,还有不少男男女女的喧嚣声,她有些担心地询问他的情况,却被他狠狠地臭骂一顿,说她没有用,要她盗取机密却是一点下文也没有,把上次竞标案没标到的错全怪到她头上。
她只是默默要听着并不作声,实际上她的脸颊已布满泪痕,却还不敢哭出声,只怕他会觉得她没用。另一方面她不断说服自己他只是喝醉了,而且他骂得也没错,进入霍尔集团这么久却是一点忙都没帮上,甚至就连父母的仇她都快忘了。
这些日子以来,看到单于皓对她的好、体贴,她已经无法再将丧亲之痛归咎到他身上,甚至怀疑真的是他们家狠下心逼得她家破人亡吗?她希望不是,但……她的思绪好紊乱,犹如千纠百缠的绳结,怎么也解不开。
而男友总是无时无刻地提醒她不要忘了进入霍尔的目的——是报仇也是为了嫁入王家大门。